她做的粥,裡面也是飄着紅紅綠綠的蔬菜,伏玠迫不及待的拿勺子攪了攪,“怎麼沒有呢?真奇怪。”
“你找肉啊?”婉曦捏了捏他的鼻子。
“是啊,我明明聞到了雞肉的味道,可怎麼會沒有呢?”伏玠睜大了眼睛看着婉曦,眼睛水汪汪的,寫滿了好奇。
“嗯,確實是有雞肉,用雞肉湯熬得粥。”伏玠眼中閃過失望,那等於還是沒有肉。
婉曦敲了他的頭一下,“你剛醒過來,不能吃油膩的東西,也不能吃肉,乖,這個很好喝的,你嚐嚐。”她可不止是用雞肉湯熬粥這麼簡單,不然怎麼敢許下大話。
伏玠不是很樂意的喝了一口,在婉曦的注視下,眼睛一亮,手上動作不停,一勺一勺的不停往嘴裡舀。
“慢點,又沒人跟你搶。”婉曦看他喝的這麼急,又擔心他噎着了。
伏溯拿起另外一個勺子,喝了一口,味道鮮美的很,入口的感覺很棒,“怎麼做的?裡面除了雞肉,還有什麼?”
婉曦挑起眉,勾了勾手指,在他湊過來時,大聲喊道,“不告訴你,秘密!”她是故意貼在伏溯耳邊喊的,用了十二分的力氣。
“你耳朵不疼?”她那麼高的聲唄,怎麼伏溯一點反應也沒有。
伏溯腦袋嗡嗡的,沒有聽清她說的是什麼,只看着她得意的笑容,咬牙切齒的叫,“婉曦!”
“聲音小點!都影響到玠兒喝粥了。”伏溯聲音沒把控住,是耳鳴之人特有的大聲音喊,婉曦眼角眉梢都勾着,她就說嘛,怎麼可能會沒有事。
伏溯這下子聽到她的話了,他看了一眼擡頭看着他,受驚的伏玠,“玠兒,你接着喝。”又對婉曦道,“你跟我出來。”
“父王?”伏玠不放心的喊了一句,他知道伏溯和婉曦之間的關係並不怎麼好,甚至可以用惡劣來形容,就擔心婉曦。
伏溯臉黑了,看着婉曦的眼中殺氣四溢,他兒子已經在爲了婉曦這個女人求情了。
伏玠又喊了一聲,“父王,不要傷害她。”
婉曦心中一暖,拍了拍伏玠的肩膀,“玠兒,沒事的,你父王只是有事和我說,大人間的事,小孩不懂。”
“你只比我大了幾歲。”伏玠憋憋嘴,不樂意了,他不喜歡婉曦將他當做小孩子。
“哈哈。”婉曦得意的笑出聲,小樣兒看的伏溯心中癢癢的,“我就是比你大,已經是大人了,哈哈,小屁孩。”
伏溯伸出的手,婉曦後退一步,戒備的看着他,不會欺負了小孩,孩子爸就要出馬了吧。
伏溯嘴角抽了抽,手繞過婉曦的臉,放在她的肩膀上,摩擦了兩下,手指一收,提起她的衣服,將人拉走了。
“喂,放開我,有話好好說。”被拖着出了房門,感覺離伏玠足夠遠了,婉曦也不再順從,她抱住一根柱子,不願在往前。
這姿勢,丟臉死了,要是出了院子被其他下人看到,她的臉還往哪裡擱。
伏溯又拽了一下,沒有拽動,反倒是將她的衣服撕裂了,索性就鬆開手,如她所願停了下來。
“關我什麼事?”婉曦脣角帶笑,笑得諷刺。
伏溯眼神晃了晃,目光移向別處,說出的話卻沒有變,“把如媚治好
。”
“伏溯,你會把差點要了你的性命,斷送了你昔日的敵人給治好嗎?”婉曦換了個問法,盯着伏溯的眼睛眨也不眨。
如媚全身的皮膚潰爛,癱臥在牀上,這是昨日伏溯踏入如媚的院子時,才知道的消息。
他沒有找方書酬,如媚是他的女人,即使再信任方書酬,也不會讓他來看如媚的身體。
伏溯瞳孔一縮,他當然不會救治敵人!他只會想辦法讓那人死的更快。
但弱者沒有說不的權利。
伏溯下着命令,冷眼看着婉曦,威脅的話從口中吐出,“把如媚治好,不然你要開的醫館,我讓它永遠開不下去。”如媚那女人還不能死。
他篤定了婉曦會妥協。
確實,婉曦不過躊躇了一瞬,就做出了選擇,冷笑一聲,她既然能治得了如媚一次,就能夠治她下一次。
不過想要她妥協,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好,我治療她可以,但這個威脅,只能用一次,伏溯你若是不答應,那大不了醫館我就不開了,反正也只是個希望而已,我又不缺錢花。”
伏溯仔細觀察者婉曦,想要確定她是否在說謊,卻從她的眼睛中看不出最真實的想法。
“本王還不屑於用同一個理由,威脅你兩次。”伏溯的神情陰狠,帶着被婉曦小瞧的憤怒。
婉曦無所謂的聳聳肩,對他的憤怒恍若未見,“最好如此。”
來到如媚的房間裡,婉曦饒是有過心理準備,還是被她的慘狀給嚇了一跳。
倒不是懼怕,畢竟她當時從地牢裡出來的時候,可是比如媚要慘多了。而是如媚全身潰爛的程度,比她預想的要嚴重的多,看來那隻小東西挺狠的。
沒錯,如媚會變成這樣,是和婉曦有關,那日她去婉曦那裡找茬的時候,婉曦將宿茂和千葉草的碎末灑在了她的身上,這兩種藥材單獨或者是和其他任何一種藥材混合在一起都沒有事,但只有兩者的時候,合在一起散發的氣味,對於一種毒物——青冠蛇卻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那是青冠蛇最喜歡的食物的味道,青冠蛇很難看到,但婉曦在馬房的時候,恰巧遇到過一條,她當時雖然害怕,卻是沒有理會那青冠蛇,一般情況下青冠蛇都是溫順的,不咬人。
有了這個條件基礎,在如媚來挑釁她的時候,婉曦就毫不手軟的將她算計了。她也沒想着將如媚的命要了,畢竟青冠蛇的毒素只是稍微厲害點,像方書酬,肯定就有辦法醫治。
誰知道如媚偏偏倒黴,遇到伏溯大清掃,將下人都調集走了,她身體不舒服躺在牀上睡了一覺,再醒來時,竟然就嚴重的不能下牀了。
如媚看到婉曦的時候,十分激動,她費力的擡起手指着婉曦,“楊婉曦,你來幹什麼?看我的笑話嗎?給我滾!”
婉曦不理她,將頭轉向伏溯,“聽到沒有?可是她讓我走的。”不是她不治,而是病人不願意她來治療。
伏溯眼角一撇,如媚這模樣他也不願意上前,只站在原地道,“閉嘴,不要吵,她是來給你解毒的。”
他直接用瞭解毒二字,是已經認定了如媚這樣是中毒後的症狀,畢竟若不是中毒,好好的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的成這副鬼模樣。
如媚聽到
中毒那兩個字,這兩日混混沌沌的腦子裡突然間清亮了,她哭訴起來,“王爺,你給我做主啊,我這毒是楊婉曦下的,是那日去她院中時被她下的,一定是的,楊婉曦太惡毒了,她不僅打我,還喲我的命,王爺,您一定要爲我做主啊!”她一邊說着,一邊陰狠的瞪着婉曦,恨不能將她拆吃入腹。
婉曦毫不懷疑,如果她此刻能夠動彈,估計會撲上來咬自己,她看向伏溯,見他一副沉思的模樣,顯然是信瞭如媚的話。
其實,他心中肯定也是早就懷疑她了,畢竟這王府裡恨如媚的女人不少,但能夠將毒下在如媚身上的,也就她一個有這種本事了。
雖然是這樣,但只要她不承認,他們又能奈她如何?
婉曦將其中的關卡想的清楚,她直接坐到如媚的牀邊,將錦帕纏在手上,一把將如媚往牀裡面擠了擠,又將她的手腕拉出來,動作帶着粗暴,一點也不溫柔。
如媚被她的動作弄得身上發疼,嘴中不斷的罵她,婉曦只搭着她的手腕,放了一會兒,才起身站起來。
“她中了蛇毒,青冠蛇的。”婉曦說明的明白,在伏溯問如何解讀的方法之前,她就直接說明了,“毒素已經滲入她的奇經八脈之中,要逼出來,就需要將十跟手指刺破,然後找內力深厚的人,將毒血逼出。”她自然能夠製作出吸毒的工具,可爲了如媚做,她卻是不願的,何況這個時代要想找合適的材料,也得費一番功夫。
既然內功有這個作用,那就不用白不用,她瞟了臉色凝重的伏溯一眼,她記得這傢伙也是有內力的,那日的輕功不要太帥,爲自己的小老婆出點力,也不算難爲他。
“我不要,十跟手指刺破太痛了,楊婉曦是故意要整我,王爺,妾身不要啊。”如媚堅決反對,她看到婉曦脣角露出的那抹嘲諷的笑容時,更是堅定了自己的說法,忽然間想到了法子,“王爺,請方先生來,既然知道是青冠蛇的毒素,那方先生也一定有法子解毒,對,請方先生來。”
伏溯被她尖利的聲音吵得頭疼,如媚這瘋狂的模樣也着實難看,他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吵鬧中的如媚並沒有看到,站在一邊的婉曦卻看得清楚,她心中悲涼,這就是男人!
在如媚有着花容月貌之時,即使她手段行爲再過分,他也可以包容,可如媚失去了容貌,他也就失去了往日的寵愛,更甚者,在如媚今天全身潰爛之時,伏溯不僅不給她安慰,反倒是生了厭惡。
婉曦一時間對如媚有了同情,這就是她視之爲天的男人啊!或許,她早就清楚了,所以,在報復如媚的時候,纔想着要她承受自己所受過的痛苦,卻從沒有想要她的命。
因爲這也是一個可悲的女人,得不到伏溯的心,還得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他的身體。
甩掉那些多愁善感的情緒,婉曦將注意力轉到眼前,她冷靜的同意瞭如媚的要求,“那就請方先生過來吧,我也想要知道,他是否還有其他方法。”
解青冠蛇的毒,方法確實不止這一種,但另外一種,她不知道方書酬聽說過沒有,卻知道,他不會選擇,也不會說出。
即使他出乎她意料的選擇了,婉曦也相信,如媚不會答應,兩條路只能選其一,如媚不得不刺破手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