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都說不理會,應該錯不了。魏雪梅嘆息了聲。長樂候府的閒事,是不該管了。
馬車廂很大,魏雪梅坐中間,翡翠與鳳驚雲坐她旁側。
雪梅撩起馬車簾子,偷瞄一眼馬車外頭一直跟着的朱長忠,問道,“朱長忠怎麼會願意來長樂候府做證給我洗刷冤屈。”
翡翠回道,“夫人,他不是朱長忠,他叫孫祥,只是一個跟朱長忠長得很像的人而已。小姐一直派人暗中查探您當年在候府發生的事兒。您被捉姦在牀後,朱長忠逃走,幾年後他家鄉那場瘟疫,連朱長忠自己也死了。”
“那當年的真相,朱……孫祥怎麼說得出來?”
“那就是小姐的厲害之處了。”翡翠欽佩不已,“當年有僕從偷看到秦玉環與長樂候在候府裡偷、歡,後來又有僕人聽到他們談話說要想辦法把您大夫人的位置弄下去,讓秦玉環爲正室,就是這些蛛絲螞跡,小姐推斷出朱長忠應該是被他們蓄意安排在您身邊的人,結合當年那年‘捉姦’下人看到的場景,推斷出了整件事。候爺與大夫人認了,就說明完全沒錯。”
“雲兒真是冰雪聰明。”魏雪梅慈愛地瞧着自個的女兒,又嘆息一聲,“是爲孃的傻,被鳳守正冤枉了那麼多年,竟然渾然不知。真是沒想到,他是我的夫婿,竟然連我都害,他是怪我兄長不幫他……唉!不,如今他不再是我夫婿了,也不是你爹。如此虛僞的人,枉我一直以爲他雖然嚴肅點,卻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真是識人不清。”
“事情過去了,娘就別傷心了。”
魏雪梅掏出袖帕拭着眼淚,“娘不會再爲鳳守正傷心了。”
鳳驚雲抿脣不語。其實她不太喜歡女人動不動哭哭啼啼的,有點煩人。
“小姐,到了。”馬車停下,小順子掀開車簾。
翡翠扶着魏雪梅下車。
“雲兒真是冰雪聰明。”魏雪梅慈愛地瞧着自個的女兒,又嘆息一聲,“是爲孃的傻,被鳳守正冤枉了那麼多年,竟然渾然不知。真是沒想到,他是我的夫婿,竟然連我都害,他是怪我兄長不幫他……唉!不,如今他不再是我夫婿了,也不是你爹。如此虛僞的人,枉我一直以爲他雖然嚴肅點,卻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真是識人不清。”
“事情過去了,娘就別傷心了。”
魏雪梅掏出袖帕拭着眼淚,“娘不會再爲鳳守正傷心了。”
鳳驚雲抿脣不語。其實她不太喜歡女人動不動哭哭啼啼的,有點煩人。
“小姐,到了。”馬車停下,小順子掀開車簾。
翡翠扶着魏雪梅下車。
“就是。”翡翠幸災樂禍地說,“候府現在被燒了,我看是候爺他們沒地方住。”
“鳳守正不知道雲兒是神醫忘川,要是知道,還不得悔得腸子都青了。”
兩長排整齊站列的家丁丫環一齊彎腰鞠躬,異口同聲,“見過夫人、小姐!”
魏雪梅滿臉笑容,“都免禮吧。”
鳳驚雲扶着她往山莊裡走,山莊佔地廣闊,佳木蘢蔥、白石雕欄,池塘裡滿塘荷花開得正豔,一朵朵荷花自碧綠滾圓的荷葉中亭亭玉立,沐浴在皎潔的月光下,顯得更加清幽。
池塘的中間是怪石嶙峋的假山,一帶清流從假山石縫傾瀉而下,雖然沒有飛流直下三千尺的壯觀,卻另有一種水**潺潺的秀雅。
再往前走過去,亭臺樓榭精美絕倫,非但不輸給長樂候府一絲一毫,反而更加幽雅別緻。
“真是好美的莊苑!”魏雪梅不由自主地讚歎。
翡翠猛點頭,“是啊,奴婢來了幾次,都覺得莊子裡的景緻真是分外美麗,而且有一種讓人心靜的感覺,就像……小姐那麼寧靜。”
“雲兒設計的,那自然是最好的。”雪梅樂得合不攏嘴,“這兒跟個仙境似的。以前住在長樂候府下人都不住了的破房子裡,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後來搬進了來儀居,我總覺得那是大夫人專門爲鳳歸晚建的,我們住進去搶了人家的地盤,我怎麼都覺得是個客。沒有歸屬感。”
驚雲啓脣,“以後娘就是雲起山莊的主人。”
視線落在女兒身上,魏雪梅是越看越滿意,“雲兒真是爭氣啊,娘還以爲,咱們離開了長樂候府,要去將軍府投靠你舅舅呢。”
“娘您多慮了。”
“是啊,有這麼優秀的女兒,真是爲孃的福氣。對了,你舅舅還不知道咱們搬離了長樂候府……”
小順子笑着說,“夫人您就放心吧,小姐早就派人通知魏將軍了,並把情況向他說明了。”
魏雪梅有點擔憂,“雲兒,你這麼做,不知道你舅舅會不會有意見……”
“有沒有都無妨。”她嘆口氣,“娘就是太顧及他人的感受了。相信舅舅會理解的。娘您也辛苦了,女兒給您安排了一個單獨的院落——梅花閣。女兒就住您隔壁的雲闕居。您去看看還喜歡不。若是不喜歡,山莊裡那麼多院落,您隨便挑一處。”
“喜歡喜歡。娘哪有那麼講究。”魏雪梅樂呵呵地跟着小順子往梅花閣去了。
雲闕居里同樣樓榭雕欄、花木扶疏,庭園曲徑通幽,不少地方井然有序地種着各種奇花異草。
由於早先一步已經命小順子把需要的東西都佈置好了,現下直接住過來便可以了。
雲起山莊原本是一大戶人家的宅子,鳳驚雲於幾個月前買下後就改建動工,親自設計,是以,還是很合她的意。
“你帶那幾名跟着來的護衛去安頓。就去歇着吧。”鳳驚雲吩咐,待翡翠轉身離開了,她手中銀光一閃,三枚銀針飛射而出。
暗夜中魅影一閃,一道黑影自遠而近飄忽閃爍,下一瞬,人已出現在鳳驚雲面前。
一襲錦緞黑袍,配着一件敞開穿的同色系寬廣外袍,袖擺寬廣,格外的霸氣。
頭髮整齊地束綰加冕王冠,貴氣尊崇。
他的左頰戴着黑灰色的玄鐵面具,右臉俊美異常,膚色較常人更白皙,白皙到瑩透。
一邊臉戴面具,一邊又俊美無鑄。
妖異的右瞳在漆黑的夜裡泛着幽森的光芒。
一種渾然天成的冷森寒氣似自他身上散發,使得周圍的氣溫都下降了好幾度。
見到他那半張比死神更美的臉,邪魅中似有一種蠱惑人的魅力。
鳳驚雲有一瞬地移不開目光。
邪寒的血瞳一瞬不瞬地注視着她,像是要將她從裡到外看個透徹,“明明那麼美,你說,爲何你的心地要那麼惡毒?”
冷魅的男聲帶着微微的沙嘎,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很是突兀。
他一擡手,修長的食指與中指之間夾着她適才發射的三枚銀針,微一催動內勁,三枚銀針斷碎成數截灑落在地上。
她當然清楚他說的不是指這幾枚擊向他的銀針,而是在離開皇宮時馬車裡,她說過的那些傷人的話。她說讓他慢慢品味死亡……說馬車裡死了人晦氣,齊王與太子要是知道他的死訊一定會很開心。
“長夜未央,寂寞成殤。母妃給本王取了寂寞到死的名字,你也希望本王寂寞而死嗎?”他伸手撫上她的臉。
指下的觸感是那麼滑,比凝脂還細嫩。
凝住她嬌豔欲滴的紅脣,他多想狠狠地吻住她。
瞧着她的臉,絕色的眉目,他的心脹得滿滿的,現下才知道,他有多恨她!
有多……
想她。
“我說過,從此以後與教主兩不相欠。”她反問,“難道你的屬下沒把我的話轉告訴給你?”
“哼。”他冷哼一聲,陰鷙地盯着她,“本王就告訴你,就算你死,也別想擺脫本王的桎梏!”
她擡手握住他的手腕,手掌裡的溫度比屍體還要涼。
往下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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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使他的手離面她的面部。討厭被他摸着.
美麗的黛眉蹙起,“女人的臉,教主摸得夠多了,別用你骯髒的手碰觸我。”
他猛地攬住她的腰,將她壓按向他,血色的瞳仁不悅地眯起,“你竟然敢說本座骯髒?”
她擡首,揚脣,“難道你全身上下,有哪一處乾淨?”
她的問題他不但不怒,反而笑了,笑容幾分愉悅,幾分邪氣,“鳳驚雲,你在意起本王了?”
“瞎說什麼。”
“那你怎麼問一個男人的身體乾不乾淨?”他湊近她,呼吸都快要噴灑在她臉上,“你該不會異想天開,一個三十歲的男人還是雛吧?”
她皺眉,“有病。”
“有病的是你。”他笑道,“有點本事的,哪個男人不是三妾四妾,莫非你還想一個男人只要你不成?”
“殤王有過的女人從城頭排到城尾都要多。就算別的男人只有一個女人,你也做不到。”
“恰巧相反。”他注視着她的眼神目光灼灼,“自從本王見過你之後,就沒有再碰過別的女人。”
“是麼。””
“不許懷疑本王。”他一手壓住她背部的力道加緊,讓她柔若無骨的身軀緊緊貼在他身上,一手溫柔地撫着她鬢邊的髮絲,聲音裡有幾分嘆息,“本王也不知道怎麼了。對別的女人生不起一絲一毫的興趣,滿腦子裡想的都是你。”
聲音沙啞中有幾分無奈,“本王修煉的天煞邪功,以前每到月圓需要女人的身體暖身,那是沒
“齊王、齊王!”他陰鷙的瞳中閃過隱怒,“難道你心裡就只有君佑祺那個小人!”
“我不許你這麼說他。他是小人,那你是什麼!”
“至少,本王對你的心意是真的。”他從背後擁住她,冷幽的嗓音裡摻了無盡的寂寞,“驚雲,雖然本王曾擁有過不少女人,那都是在認識你之前。認識你之後,本王就沒有碰過別的女子。即便本王心思再深,能運籌帷幄、決策千里,也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本王不知道會遇到你,也不知道會爲了你而心動。”
頓了一下,他又道,“倘若你介意,本王今後不會再碰別的女子。曾經的事情,無法重來,但是往後本王可以只要你、只疼你……”
“別說了。”她清幽的嗓音打斷了他的話,“像我這種人,怎麼會介意你過往碰了多少女人,我從不在意。你將來如何,我也不在乎。”
因爲她已經決定接受君佑祺,那麼,就不該再與君寞殤糾纏不清。
他怒了,幾乎將她纖細的腰肢擰斷,“鳳驚雲,你看不到本王的真心,你的心就那麼狠!”
“堂堂天下第一教派的半月教主、萬萬人之上的殤王爺,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竟然會說我狠。”她淡淡地笑了,“今晚第二次說我狠了。君寞殤,你再這樣下去,你就真的輸了。”
“鳳驚雲,你還不明白嗎?”他倏地斂了怒氣,緊緊抱着他,埋首在她白皙的頸項間,冷涼的呼吸噴灑在她雪白的肌膚,“本王不在乎輸贏,只在乎你。”
她身軀一僵,想到他僅爲了她一句話,那鋒利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刺進了他自己的心房。
又想到君佑祺爲了她不顧世人恥笑,爲了她低聲下氣、毫無尊嚴地討好。
倘若要他像君佑祺那樣爲她尊嚴喪盡,怕是不可能吧。
被他從後頭抱着,他整副身軀都貼在她的後背上,隔着衣服,依然能感受到他軀體的涼意。
毫無溫度。
若是往常,她定然毫不猶豫地下毒、向君寞殤出手。
今晚,她卻覺得有點累。
不想動手。
被他擁着,真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感覺。
他身上傳過來的冷冰冰地溫度提醒着她,她與他都是永遠沉倫在地獄,得不到救贖的人。
雖然擁着她,她的身體就在他懷裡,君寞殤卻覺得離着她的心十萬八千里,遙不可及。
他想捉住她,想要她的心,卻比取得天下還要難,難個無數倍。
“鳳驚雲,本王該拿你怎麼辦。”他的聲音有幾分感慨。
“離得我遠遠的。”
“不。”他在她美麗的側臉印上一吻,血色的瞳仁裡充滿霸道,“以後不許再說讓本王遠離的話。你也知道,我君寞殤要的,不論是什麼,一定會得到。”
她擡首看着東方露出來的魚肚白,剎那間光輝照亮了整個世界,“天都快亮了。”
他一把將她打橫抱起,看着她眉宇間的疲憊,冷漠的俊臉上有幾分心疼,“你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