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婠央此舉似乎在靖王意料之中,他絲毫都不意外,臉上依舊保持笑容,等着蘇婠央開口。
“謝謝。”蘇婠央沒有扭捏,坐下之後看着靖王,坦然的說道。
雖然她能醒來跟天心沒有半毛錢關係,但當時天心的確是皇城裡醫術最好的大夫。靖王親自去請天心,蘇婠央道聲謝也不爲過。
可這聲謝謝卻讓靖王始料未及,他以爲蘇婠央留下是要質問他跟天心之間有什麼交易。
天心是皇上的人,他若非許了天心什麼好處,天心怎麼可能會醫治凌王妃?
靖王也知道自己在蘇婠央心裡的形象似乎不怎麼樣,她雖然對他一直很客氣,但是,客氣不代表關係好,那只是一人的教養。只有對外人才需要客氣。
雖然詫異,但靖王還是微微點頭回應蘇婠央的道謝。見蘇婠央並不打算要走,猶豫了下,靖王還是揮揮手讓他身邊的公公退下去。
皇宮裡頭的情況蘇婠央都一清二楚,她本來猶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知道的告訴靖王,也算是回報他特意去請天心的好意。但是還沒想好要怎麼做,就見靖王示意公公退下。
這是有事要跟她單獨說?
蘇婠央有點納悶,她跟靖王似乎沒什麼秘密。不過,既然看出靖王的用意,她也讓多芬她們退下。
多芬她們猶豫了下才退下。她們猶豫倒不是因爲擔心蘇婠央的安慰,而是,靖王雖然是王妃的小輩,但靖王年紀比王妃還大幾歲呢,孤男寡女的單獨呆在一起似乎不太好。
不過,她們轉念想到,她們王妃不需要像別的女子那樣那麼小心翼翼的顧及男女之防,她們家王爺又不會像別的男人那樣動不動就懷疑女子清白。所以四個丫頭猶豫了下什麼都沒說乖乖退出去。
屋子裡只剩下蘇婠央和靖王兩人,蘇婠央正經的看着靖王等着他開口,她以爲靖王有重要的事情要說,所以特認真。
但是沒想到靖王開口說的話卻是:“天玄晉王有沒有對你不利?”
因爲靖王極少說話,他的聲音有些低沉的沙啞,不過並不難聽。他的聲音如他人一樣,給人一種溫柔的感覺,這或許是因爲他要保護嗓子而刻意壓低聲音的原因。
蘇婠央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倒不是因爲靖王和她說話,她知道靖王的嗓子已經好了,所以對此倒是不意外。但是,靖王讓下人退下去,就是要問她這個?
雖然有些疑惑,但蘇婠央還是如實說道:“沒有,我這不是安全回來了嗎。”
妘向嗣除了拿她當人質威脅龍凌煦之外,似乎還真的沒有做過什麼對她不利的事情。
靖王的眉頭微微皺起,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沒有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麼,不過,這樣的反應說明天玄晉王的確沒有對她怎麼樣。
靖王微不可查的鬆了口氣,他一開始就推測出擄走蘇婠央的是天玄晉王的事情,雖然他那時候還不知道凌王在對付天玄晉王,但是卻一直都很擔心蘇婠央。
與龍凌煦他的擔心不同,靖王比較擔心的是蘇婠央的清白。
這倒不是因爲他懷疑天玄晉王的人品,而是,天玄晉王花那麼大的力氣來凌王府劫人,就絕不會隨意傷害蘇婠央性命。
不過,蘇婠央沒有聽出他的意思更好,這些事情本就不是他可以關心的。
靖王淡淡的輕笑,又問道:“你的傷是誰打的?”
雖然蘇婠央早就醒了,但是沒看到蘇婠央的人之前,靖王的心一直沒有放下。那日請天心爲蘇婠央醫治的時候,他也想留到最後好親耳聽聽她的狀況。
但是,就算他知道也沒用。若當時連天心都治不好蘇婠央,他便什麼辦法都沒有了。而且,他總覺得他對蘇婠央的心意被凌皇叔察覺到了,雖然凌皇叔什麼都沒有說過,但是他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凌皇叔的確與常人不同,但是他不能確定凌皇叔會不會介意自己的侄子心頭想着自己的妻子。
靖王一直小心翼翼,他生怕自己這份心意會給蘇婠央惹來什麼麻煩。
“額……闇昧打傷我的。”蘇婠央實在有些琢磨不透靖王問這些是什麼用意,難道就是爲了跟她閒聊嗎?
不過,似乎龍凌煦也沒關心過打傷她的人是誰這件事情。
這個念頭一閃過兒,蘇婠央沒有放在心上。她是被妘向嗣劫持的,不管傷她的人是誰,這個仇肯定都是記在妘向嗣頭上。
“靖王有什麼話直說便是,我若是能幫你的,都會盡力。”蘇婠央不覺得靖王特意讓公公退下去就是爲了說這些閒話,這些話下人又不是不能聽。
靖王依舊保持着笑容,只是嘴角的弧度似乎跟剛纔又有些不一樣了。具體哪裡不一樣,蘇婠央看不明白,只聽靖王淡然的繼續道:“我想跟皇嬸說一下香藥的事情。”
香藥?
蘇婠央本以爲靖王要說的事情應該跟皇宮有關纔是,沒想到居然是香藥。
這纔是靖王讓下人退下去的原因吧?
香藥上次給龍凌煦下媚藥之後就被扔到大牢裡去了,那時候天心不在凌王府,也沒有人去管過香藥。
後來天心雖然爲了給蘇婠央醫治而回府了,但是知道香藥爲什麼被扔進大牢之後,她也不敢貿然爲香藥求情。她可是冒着背叛皇上的風險換來凌王的人情的,這若是爲香藥求情,這次人情就白白浪費了。
“你要我放了她?”知道靖王的意思,蘇婠央也不打馬虎眼,直接問道。其實,把香藥放出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只要香藥安分一點,不管是龍凌煦還是蘇婠央都不會對一個毫無威脅力的女子趕盡殺絕。
靖王輕輕的點頭,肯定了蘇婠央的問題。
是他去請天心出面的,雖然天心是另有所圖才肯爲蘇婠央醫治,但表面上還是給了他一個面子。所以,他當然也要回天心一個面子。
他本來打算等她身體在好一些在去跟她說這件事情,也好多一個見面的藉口。但是,蘇婠央讓他有話直說,他若是沒有話可說,自己會覺得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