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
冷嚴蕭怒喝,擡掌便向小獸打去。
小獸本能的避開,卻還是被擦到了尾巴梢,痛的它“嗷嗚”一聲,驀地將尾巴捲起,卻已衝到雲江面前,驀地張口,一口叼住雲江,撲棱棱的往高處飛去。
“不要讓他們跑了”趕來的陳雲等人見狀,驀地大喝,紛紛出手。
“小獸,丟下我,你快跑吧。”雲江百感交集,他的女兒去了,可她養的小獸,卻還在不顧性命的救自己。
“砰”一股武力砸在小獸的身上,小獸驀地偏了偏,身子歪着就要掉下去,可下一瞬,它又用力的撲閃着翅膀,往更高的地方飛去。
“放箭”陳雲暴怒大吼。
無數箭矢,流光一般,向天上衝去,噼裡啪啦的擊在小獸的身上,好在它天生皮毛堅硬,可即便如此,翅膀還是被刺穿,鮮血一滴滴的灑落。
“派飛獸,去追不要讓這個老東西跑了”陳雲大聲冷喝。
陳家衆人紛紛聽令,一時間,宅院外,數頭飛獸高鳴一聲,展翅向小獸追去。
看着已經飛遠的小獸,冷嚴蕭惱火的直咬牙,雲家人一個沒抓到,眼下,竟然連雲江都叫跑了
他陰沉着臉,視線落在一側的房間上,那裡此前正是雲錦繡的房間,他驀地擡步走了進去。
不同於外面,這裡的一切,乾淨整潔,一塵不染,所有的東西,都被放置在遠處,充滿了生活氣息。
冷嚴蕭看着看着,突然狂笑出聲,笑聲迴盪在空蕩的房間裡,聽起來陰森又可怕
“雲錦繡啊雲錦繡,枉你從廢柴逆襲到天才,到最後又如何呢?還不是先我一步去了鬼門關?你這個賤人寧願跟着冷非墨那個王八蛋鬼混也不願意跟我現在呢?啊,我多想你活着啊,看着這悲慘的一幕,你會用什麼表情來看我?你會憤怒對不對?你一定很想殺了我對不對?可惜,你沒機會了你再也沒機會了”冷嚴蕭瘋狂的大笑起來,他瘋了般的將周圍能看到的一切,都推翻,而後大步的揚長而去。
在他離開後,空間突然“啵”的一聲氤氳開來,接着一個小小的信封輕飄飄的落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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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皇宮,沉浸在令人驚悚的沉寂中。
冷非墨面無表情的坐在王座上,看着站在面前的方雲鶴。
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就連夜離,也不在他身邊。
這座皇宮,像是死掉了一般。
冷非墨冷淡的看着方雲鶴,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實力爲尊,即便你手握皇權,可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都不堪一擊。
雲家毀了吧?
那個她已經去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如果他也走向了死亡,倒也是個解脫
“這個位置,已經不適合你坐了。”方雲鶴冷淡的開口,像是在驅趕一個沒懂道理的小孩,而他說的,也不是皇位的更迭,而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沒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局,你雖登上了皇位,但看來,最終坐上這個位置的,依然是冷嚴蕭。”方雲鶴有些嘲弄的笑了笑,語氣裡是沒有什麼情緒的漠然。
冷非墨淡淡的冷笑一聲:“是,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是什麼結局。”似在說自己,又似在說別的,似在絕望,似又在寓言。
“滾吧”方雲鶴一擺手,神態裡,有着站在高處的鄙夷。
冷非墨站起身,而後緩緩解開頸上的帽繩,隨手丟在桌上,後背直的向外走去。
面對國破,面對生死,他竟然奇蹟般的格外平靜,他現在方明白,原來,他從來在意的都不是這高高在上的位置,也不是那掌控天下的權利,他其實只想抓住一個他一直無法抓住的人,能與她談笑,能與她相伴,即便只是遠遠的看着,這一生,便足矣。
若是他真的到了那九泉,是否還能與她再相會?
心是痛的,痛的無法呼吸,水光自他瞳孔裡一閃而過,他突然便覺得哽咽,可又有幾分釋然。
一切都結束了。
從相遇到結局,都不過是大夢一場。
若是再遇,他會與她說點什麼?
便說: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步子踏出高高的門檻,冷嚴蕭猙獰的臉出現在他面前,他放肆的狂笑,他卻毫不在意,只頭也不回的往前走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冷非墨如今,你還能走到哪裡去”冷嚴蕭猙獰大喊。
冷非墨頓住步子,淡淡道:“殺了我。”
“殺了你?如此大好的世界,我怎麼會殺了你?我會將你養在深宮裡,每天都來探望你,折磨你,讓你嘗一嘗,什麼纔是生不如死”
冷嚴蕭咬牙切齒的盯着這個人,他卻是釋然,他便越憤怒
不該是這樣的,所有的一切都不該是這樣的
他們難道不應該感覺到恐懼害怕嗎?
爲什麼到了現在,卻都是如此的平靜
可惡他要聽到他們痛苦的嘶喊,他要聽到他們生不如死的悲鳴他要徹底的摧毀他們的意志
“來人將這個階下囚,壓入水牢每日提出來晾曬浸泡,不得有誤”冷嚴蕭陰森森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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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城。
看着消失在陣法中的信箋,雲錦繡微微凝眉:“能傳達到嗎?”
豬九滿是自信道:“老子的陣法,還從來沒有出錯過,別說是出雲了,這封信必定能傳到你房間的書桌上”
雲錦繡微微點頭,可不知爲何,她心裡總覺隱隱不安,無論如何,待得這虛空道一恢復,她便要儘快趕回去。
“這裡的虛空道雖然損毀,但東洲城的,卻應該還能使用,錦繡,不如我們現在趕往東洲城,到了那裡,定能安然回出雲。”賽西施開口建議。
“從這裡到東洲,需要多久?”雲錦繡微微凝眉。
“用上這頭豬的穿空陣的話,大約需用十日左右。”
十日……雲錦繡看了一眼被封閉的虛空道,下一次開啓,卻也是遙遙無期,與其在這裡乾等,還不如前往東洲去碰碰運氣,這般一想,雲錦繡便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