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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靈兮說罷,拉了被子將自己連頭蓋住。
穆寒清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該死的!
“早些時候不好好的麼?”穆寒清平復了一下,不甘心的問。
靈兮悶聲說:“大抵是受了驚嚇,然後……”
穆寒清握了握拳頭,恨恨地看了靈兮一眼,而後不甘心的咬牙說:“可有藥服用?”
“有的!”靈兮說。
穆寒清咬牙道:“那你先吃藥,我去洗個澡!”
說罷,穆寒清嗖一下就消失在房間裡。
呼!
穆寒清離去後,靈兮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眼裡有慶幸,有不捨,有不安……
子時。
葉景依又赤足僅穿着一套白色褻衣褻褲,便朝城西破廟走去。
在破廟裡度過一夜之後,葉景依醒來依舊沒敢聲張,但是她心裡卻疑惑了,自己這樣出現在破廟兩次,定是有人在後面作怪,會是葉靈兮麼?
據她所知,葉靈兮手邊能用的人,除了宇馨便再也沒人有能力,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將她偷出來。
想到自己兩次遭遇,葉景依一邊往七王府趕,一邊痛哭着,發誓一定要查出來,看是誰在算計她。
暗處,藏在黑色斗篷裡面的千城退了回去,在巷子深處,一輛馬車停在裡面。
“主上,葉景依又回去了,我們要抓姦麼?”千城躬身問。
馬車內的穆寒清冷冷勾脣,淡聲說:“要摧毀她,一次兩次哪裡夠?”
“屬下知道了!”千城說罷,便上了馬車,趕着馬車朝皇城走去。
葉景依悄然回到王府,誰也沒有驚動,自己處理了身上的髒污,躲在被子裡痛哭。
“怎麼?新婚生活不如意?”
話音剛落,黑袍從黑霧中出來,站在葉景依的榻前。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葉景依看着黑袍人,眼裡全是冷意。
黑袍人不緊不慢的坐下來,冷聲說:“我沒看到什麼,但是你身上有很多男人的氣息,那是淫亂的味道。”
啊!
葉景依原本想要尖叫,但一想到會被聽見,她便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恨聲說:“你能查到是誰幹的麼?”
“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你送到城外破廟,葉靈兮可沒有這麼大的本事!”黑袍沒有說是誰,但是卻幫着葉景依排除了葉靈兮的嫌疑。
“不是葉靈兮?”葉景依不信。
但是黑袍卻聳了聳肩,確定的說:“不是葉靈兮!”
“那還能是誰?”除了葉靈兮還有誰:“難道是溫嬪?”
“你算計葉靈兮,讓依柳郡主遠嫁,同時平陽侯也跟着離京,最大的受害者是誰?”黑袍雖然沒說穆寒清的名字,但是暗示卻是如此明顯。
葉景依身子一顫,她痛苦的搖着頭說:“不,我不信!”
“寒食皇位的競爭如此激烈,你斬斷了他左膀,你的父親又不能成爲他的右臂,他爲什麼不會?這七王府,除了他,還有誰有能力不驚動任何人就將你送到城西去?你讓乞丐魏逢春姦污葉靈兮不成,他讓更多的乞丐姦污你,很正常!”
黑袍的分析,像一把把刀子,每一次都插在葉景依的心上。
她搖着頭說:“他不會這樣待我的,他明明已經回心轉意,他……”
“若我告訴你,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你的七皇子穆寒清,你會信麼?”黑袍人冷笑着說。
不!
葉景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咬牙說:“你胡說,他是我的七殿下,他只是被葉靈兮迷惑,我知道的,你想害殿下,你是個壞人,你給我滾!”
葉景依拿着枕頭朝黑袍人砸過去。
黑袍人面無表情的看着葉景依,不甚在意的說:“那你就慢慢承受,待你承受不住的時候,再來找我吧?”
言落,黑袍人消失在空中。
葉景依抱着被子,將自己埋首在被子裡,卻依舊能聽到她撕心裂肺的哭聲。
穆寒清回府後,葉景依將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去尋穆寒清。
“殿下,您回來了!”
看葉景依明明痛苦得恨不得去死,卻依舊笑顏如花的樣子,穆寒清冷冷的看着,不置一詞。
“有事?”穆寒清問。
“殿下是不是一直相信,算計靈兮被綁架一事,其實是我策劃的?”葉景依看着穆寒清,眼神中透着寒意。
穆寒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說:“不是證實與你無關麼?怎麼,你莫不是要告訴本王,事情與你有關?”
“殿下,我心裡很苦,你能抱我一下麼?”葉景依悽苦說着,人也朝穆寒清身上靠。
就在此時,千城忽然推開門,大聲說:“殿下,雲公子求見!”
穆寒清輕輕的避開葉景依,淡聲對千城說:“他來做什麼?走去會會他!”
言落,淡聲對葉景依說:“你臉色不好,回去好好休息,我稍後去看你!”
出的門後,千城連忙遞了一塊手絹給穆寒清,穆寒清冷冷的用手絹擦拭了一下不小心碰到葉景依的手,將手絹遞給千城後,大步朝門口走去。
葉景依跌坐在穆寒清房間裡,一邊哭一邊笑着說:“他還是他,他沒變,我相信只要我努力,他就一定會回來的。”
葉景依收拾好心情,爲了得穆寒清歡心,她沒有回去自己的院子,而是轉身去了後廚,想要做些美食來挽住穆寒清的心。
廚房。
過了早點的時間,午餐又還沒開始,兩個廚娘不緊不慢的摘菜。
難得閒暇,胖一些的廚娘聞見雞湯的味道,便問瘦一點的廚娘:“怎麼府上有人生病了麼?雞湯裡面一股子濃濃的中藥味?”
“哪裡,我告訴你,你可不能告訴別人?”瘦廚娘神神秘秘的說。
腳剛要踏進廚房的葉景依聽說有秘密,立馬便將腳縮回去,連忙藏在一旁,側耳傾聽。
胖廚娘一聽有秘密,也來了興致,連忙將菜放在地上,湊過來問:“什麼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嘴可嚴實了?”
“就是你嘴嚴實才告訴你的,這雞湯是溫嬪娘娘吩咐給王妃燉的!”
“喲,娘娘什麼時候待王妃這樣好了?”胖廚娘覺得很新鮮。
瘦廚娘冷笑着說:“哪是對王妃好,是對王妃肚子裡那塊肉好!”
“你是說王妃懷孕了?”胖廚娘驚訝不已的捂着脣。
“嗯,我親耳聽到的,不過王妃那樣好的人,也該幸福了!”瘦廚娘說。
胖廚娘點頭稱是:“也對,王妃那人心善,是該有個孩子了,想不到她們瞞得這樣好,要不是你說,我一點都沒發現呢?”
“爭風吃醋的人那麼多,溫嬪自然格外在意這孩子。”
胖廚娘點頭稱是,兩人說說笑笑轉移了話題,壓根就沒發現藏在門外的葉景依。
葉景依氣得眼淚花子都流出來了,她捂着脣退出廚房,一個人在迴廊上站了許久,久久無法平靜心緒。
她一直自信,穆寒清從未碰過葉靈兮,卻沒想到,他們現在連孩子都有了。
葉景依越想越氣,越想越不對味!
“不行,絕不能讓那孽種出生,我不能生孩子,這王府的女人也不能生!”
想到自己無法生育,葉景依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側妃,您這是怎麼了?”不遠處,青禾款步而來。
看到青禾,葉景依心裡一喜,一條毒計瞬間浮上來。
她悽苦的用手絹壓着眼角,抽抽搭搭的說:“你倒是心情好,出了不得了的大事了!”
“怎麼……”青禾素來膽子小,被葉景依這樣一說,她幾乎站立不住,幸得有丫鬟扶着,她纔沒有摔倒。
“看來,你也被瞞得緊,一想到這,我這心頭便痛得無法呼吸!”葉景依揪着胸口,一副胸悶氣短的樣子。
青禾急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她小聲的說:“您就別嚇我了?”
“葉靈兮懷孕了,你知道麼?”葉景依恨聲道。
青禾先是一愣,緊接着便喃喃道:“她是王妃,由她懷上殿下的第一個孩子,也是理所應當的,若是你我先懷上,指不定名不正言不順,還不能活呢?”
“你倒是大方得緊,現如今殿下便護着她,日日往她那裡跑,若是她真生下一兒半女,以她狐媚子的功夫,指不定我們都得掃地出門,要不然怎麼她過府之後,府中七個侍妾,只剩下你一個了呢?”葉景依冷笑着說。
青禾臉色一變,但是她很快又一笑而過。
“王妃菩薩心腸,定不會這樣毒辣的!”言落,青禾屈膝告辭。
葉景依冷冷的看着青禾遠去的背影,冷聲說:“裝柔弱,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能裝到何時!”
是夜。
荷花池邊。
一個穿着暗色斗篷的個子稍矮的女子問另一個同樣身着暗色斗篷個子略高的人:“我聽說葉靈兮懷孕了?”
“笑話,她與穆寒清連房都沒圓,怎麼可能懷孕?”那人聲音低沉,難辨男女。
矮個子女子失落的說:“可葉景依同我說,葉靈兮懷孕了,我試探過溫嬪娘娘,她言辭閃爍,而且我看見她手裡拿着寒隱寺求來的百子千孫符,看樣子應當是不假纔對?你確定他們沒圓房麼?”
“穆寒清時常與她同榻,卻不知有沒有圓房,不過他二人有沒有圓房,都不會影響你,反正到最後,葉靈兮都難逃一死!”那人說罷,便折身要走。
矮個子女人急了,慌忙叫住那人說:“當初殺麗人,原本是想嫁禍給葉靈兮,可這麼久過去了,葉靈兮不但沒死,還越發得到殿下寵愛,我等不下去了,這麼多年,我守在殿下身邊,就是爲了得到殿下的愛,我不允許意外發生,我不允許哪怕最後會死,但也能在殿下心口烙下烙印的女人存在。”
“你若想胡來,我也不阻止,但是你要想清楚,葉景依爲何獨獨要告訴你這些?”那人說罷,大步流星的離去。
只留下矮個子女人站在荷花池邊,喃喃道:“我知道葉景依想利用我,可我寧願被她利用,至少她願意弄死葉靈兮!”
這夜,葉景依格外謹慎,逼着春桃守在門口,不許任何人進門,也不許她出門。
可是,更夫剛敲完子時的更,葉景依便起身朝門口走。
爲了阻止她,春桃連忙拉扯,可葉景依卻執着得很,狠狠的甩了春桃兩耳光,而後麻木的說:“我要去城西破廟,那裡好多男人,好多好多男人!”
春桃被葉景依的話嚇得捂住嘴脣,但是意識到葉景依不正常,她也顧不得自己會被葉景依打死,連忙拉住葉景依。
“大小姐,您不能出去!”
“滾開!”葉景依狠狠的推開春桃,堅定的朝門口走去。
春桃沒了辦法,只能咬牙,舉起手邊的花瓶朝葉景依的頭上砸去。
葉景依哼哼兩聲便暈倒了。
將葉景依弄到牀榻上之後,春桃沒敢睡,一來她害怕葉景依醒來會怪罪她,二來她怕自己知道葉景依的秘密,被葉景依滅口。
可不管怎麼着,以葉景依的性格,她都難逃一死。
春桃思量再三,咬了咬牙,穿了葉景依一件黑色斗篷,走出了後院。
翌日清晨。
葉景依從昏睡中醒過來,她摸着脹痛的後腦勺,一坐起身來,便看見春桃戰戰兢兢的跪在榻前。
“昨夜我出了什麼事?”葉景依沒感覺到自己身上有被侵犯的痕跡,唯一覺得不舒服的地方,只有後腦。
春桃素來懼怕葉景依,屈於她的淫威,春桃不敢隱瞞,只好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葉景依。
葉景依聽了春桃的話,眯着眼睛冷聲問:“你說我很執着,並說城西破廟有很多男人等着我?”
“大小姐,奴婢也是不得已,纔打暈了大小姐,求大小姐不要殺我!”春桃戰戰兢兢的說。
葉景依揚起一抹嬌媚的笑說:“你昨夜救了我,我怎麼可能殺你呢?你確定昨夜沒有人來過我房裡?”
“真的沒人來過!”春桃一點也不信葉景依的話,可她在賭,賭現在葉景依沒人可倚靠,所以不會殺她。
可她卻想錯了人心,在春桃低下頭去的時候,葉景依眸色一寒,毒計已然浮上心頭!
“罷了,今日之事我得多謝你,你先去替我取些朝食過來,待我用膳之後,便賞你些銀子!”葉景依笑着倚在枕頭上。
春桃哪裡敢要葉景依的銀子,她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說:“大小姐,奴婢不要大小姐的銀子,奴婢自小跟在大小姐身邊,只要能幫大小姐分憂,奴婢便已經很開心了,奴婢這就去取朝食。”
“去吧!”葉景依淡聲說。
待春桃一走,葉景依便立刻起身,她走到梳妝鏡前,幽冷的看着鏡中的自己,自言自語道:“屋裡就她跟我兩個人,她去說對我忠心耿耿,一個連謊話都說不好的蠢貨,如何能保住我的秘密?這世間只有死人,只有死人最能保守秘密!”
言落,葉景依從她的梳妝盒中取出一個小小芝麻大的蠶繭。
她將蠶繭放在手中,端詳了片刻之後,用針刺破手指,待血珠冒出來之後,便將那蠶繭放入血液之中,那蠶繭一進入血液中,便像活了一般,拼命的吮吸葉景依的鮮血,不過片刻,便將血吸乾淨了。
與此同時,蠶繭變成了一隻深綠色的小蟲子,詭異的扭動着肥胖的身子。
葉景依拿了一塊乾枯的藥草,輕輕的將蟲子與她的皮膚分開,嬌媚的笑着說:“我的血可不能給你喝,待會兒端朝食回來那丫頭,就是你的第一頓大餐,你只管好好享用,不要客氣!”
那蟲子在那藥草上,立刻便老實了。
不多時,春桃端着托盤回來。
葉景依坐在桌案前,將一疊銀票放到春桃手上。
春桃見那一疊銀票,連忙跪在地上,恭敬的將銀票送到葉景依面前,說:“大小姐,奴婢不敢收。”
“讓你收便收着,你若是不收,我還怕你泄密呢?”葉景依似笑非笑的看着春桃。
春桃見狀,連忙將銀票揣到懷裡,“大小姐,我收下便是,春桃絕對不會背叛大小姐的!”
春桃以爲,葉景依是真的害怕了,她也以爲,自己的小命保住了,可她萬萬沒想打,葉景依給她的銀票,便是結束她性命的毒藥。
那小蠱蟲被葉景依放在銀票之中,熨帖在春桃懷裡,她的體溫讓蠱蟲甦醒過來,蠱蟲憑着本能鑽入春桃的身體裡面,正一點點的啃食她的生命。
午時過後,葉景依一般都要小睡,可今日她卻不曾叫春桃出去,而是將她留在屋中。
春桃坐在案前,只覺得困頓不堪,緊接着便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再撕咬着她的心臟,疼得她冷汗直流。
春桃的心裡瞬間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她千防萬防,最後還是中了葉景依的計。
春桃掙扎了幾下,便跌倒在地上,她掙扎着想要起來,想要逃出去。
這時,原本已經躺下的葉景依忽然赤腳站在春桃面前,冷冷的看着她說:“中了我的蠱毒,你還想逃到哪裡去?”
“葉景依,你這賤人,你不得好死!”此刻的春桃已經知道,自己求生無望,也再也不顧尊卑,開口怒罵葉景依。
葉景依冷笑着蹲下來,輕輕的摸了摸春桃的臉說:“在我不得好死之前,你已經不得好死了!”
“你這個讓男人玩弄的賤人,你也好不到哪裡去!”春桃捧着心口,幽冷的說。
春桃的話,無疑刺激了葉景依,她憤然拔下簪子,狠狠朝春桃的臉劃去,瞬間便在春桃臉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
“救……”春桃想大聲求救,可葉景依卻一把捂住她的口鼻,厲聲道:“你安心去死吧,我會好好活着,弄死葉靈兮,趕走那小賤婢,最後我與七殿下廝守一輩子!”
嗚嗚!
春桃掙扎了幾下,便軟軟的倒在葉景依懷裡。
葉景依不緊不慢的伸手探了一下春桃的鼻息,確定她已經死亡之後,她推開榻前的踏板,將春桃藏在牀榻下面,拿手絹將簪子上的血跡擦拭乾淨之後,又將地上的血跡擦拭乾淨,纔將踏板放回去,而後若無其事的出門去了。
期間,葉景依去胭脂鋪逛了一圈,買了許多胭脂,又去了成衣鋪子,買了幾套春衫,最後去雲外樓吃了一頓好的,暮色四合之後,纔回到七王府。
回到房間後,有丫鬟來報:“側妃,今日一直不曾見春桃姐姐,奴婢也不知夜裡該如何安排,便冒昧來問問側妃,今夜還要不要人守夜?”
“那賤婢與我逛街時,偷了我一隻髮簪,我一時生氣,便將她趕走了,日後你便是這院子的大丫鬟,有什麼事情,便由你來安排吧?”葉景依淡聲說。
那丫鬟似乎沒想到幸福來得如此突然,指着自己錯愕的說:“側妃說我是大丫鬟了?”
“怎麼,你不願意?”葉景依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淡聲說。
那丫鬟連連點頭說:“奴婢願意,奴婢一定好好照顧側妃,謝謝側妃提攜!”
“嗯,今夜我不需要人守夜,你打盆水來,我梳洗一番,便要休息了!”葉景依若無其事的說完,便轉身進了內室。
進入內室後,她冷冷的譏笑着,看了牀榻一眼,而後便繼續若無其事的換衣服。
待丫鬟全部撤下去之後,葉景依才推開踏板,將藏在下面的春桃拉出來,用一塊黑布包裹着,推開窗便將人丟了出去。
她這個房間最巧的地方,便是在荷塘邊上,她想要毀屍滅跡,簡直易如反掌。
做完一切,葉景依美美的躺在榻上,將自己雙腳綁在牀榻上,而後綁上左手,最後用嘴脣將自己的右手綁上,安安心心的陷入夢中。
而與此同時。
就在葉景依關上窗戶的瞬間,一個黑影悄然投入湖中,將還來不及沉底的春桃抱起來,朝七王府外飛去。
子時。
原本將自己雙手雙腳綁住的葉景依,忽然直挺挺的坐起身來,用牙齒咬開綁在她手上的繩子,略顯暴躁的解開腳上的繩子,然後快速跑出門去。
葉景依離開時,一個消瘦的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從一個陰暗的角落裡走出來,見葉景依衣着單薄的朝門外走,那人拉低了帽檐,緊跟着葉景依而去。
一路上,他跟着葉景依去到城西破廟,從破敗的窗戶裡,他目睹了葉景依與人相姦的整個過程。
一切停止以後,他悄然離開,回到了七王府,消失在西廂。
翌日醒來,葉景依發現自己又在乞丐窩裡,終是忍不住尖叫起來。
啊啊啊啊!
她的尖叫聲驚動了那些乞丐,尤其是靠近葉景依的,罵罵咧咧的爬起來,說:“小賤人,昨夜叫了一夜不夠,大清早就發春,看老子不弄死你!”
葉景依怒極,指着那些乞丐怒道:“你們這些該死的臭乞丐,本小姐要殺了你們!”
“你殺老子之前,先讓老子快活一番!”那個爲首的乞丐走過來,一把抓住葉景依的腳踝,狠狠一扯,便將她扯到自己身下,下流的用身子頂了頂葉景依。
葉景依眼裡閃過一抹殺氣,她憤然拉開手上的戒指,瞬間便有許多小蟲子從她的戒指裡面爬出來,瘋狂的撕咬那些乞丐。
那些看似不起眼的蟲子,用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竟將破廟中所有的乞丐都殺得乾乾淨淨,空氣中瀰漫着濃重腥臭的血腥味。
目睹一切的葉景依冷笑一聲,狠狠踢開她身邊一個乞丐,整理了一下自己破敗的衣衫,快步離開破廟。
午時,葉景依從睡夢中醒來。
一睜開眼便看到黑袍人悠然的坐在她榻前,從斗篷裡看進去,他的面容永遠藏在黑暗中,讓人無法窺探到他的真實面目。
“啊……你,你來做什麼?”葉景依拍了拍胸口,幽冷的看着黑袍人。
黑袍人被葉景依吼也不怒,只淡淡的看着她說:“你一夕之間殺了這麼多乞丐,難道就不怕引火燒身麼?”
“他們該死!”葉景依恨聲說。
黑袍輕笑:“真正該死的人,你捨不得讓他死,卻只敢殺這些手無寸鐵的人?”
“要你管!”僅着肚兜的葉景依坐起身來,全然不顧黑袍人在身邊,妖嬈的取了衣衫穿上。
黑袍也好似沒看見一般,穩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葉景依。
“那些乞丐已經幫你處理了!”黑袍說。
葉景依諷刺的笑問:“你又想讓我做什麼,又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你遭遇的這些事情,源自一塊玉,那玉是來自靈山的幻玉,名曰幻玉,自然是能致幻的玉,最初這玉是你母親送給葉靈兮的新婚禮物,被穆寒清發現不對勁後,他把玉收走了,你大婚那日,葉靈兮將已經改變形態的幻玉轉贈給你,要想擺脫你現在的狀況,只有鮫珠淚能化解。”
“是葉靈兮!”葉景依清楚的記得,當初葉靈兮將玉給她時,還說那是穆寒清送給葉靈兮的玉佩,她當時太着急打敗葉靈兮,竟一點都沒有懷疑。
而穆寒清,竟是背後推手!
“穆寒清,爲什麼你要這樣對我?”葉景依揪着胸口,疼到極致的樣子。
她原本以爲,爲了愛穆寒清,即便讓自己變成再壞的人,她也不悔,可當她的愛情變成諷刺時,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在穆寒清這裡,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我說過,他不是真的穆寒清,真的穆寒清早就死於二皇子之手,毒死他的毒藥,是離原的三蟲七花兩生膏。”黑袍的聲音魅惑而又危險。
“哼,誰都知道他體內有三蟲七花兩生膏的毒,你一直強調他是假的,說到底也只是想利用我殺他,我告訴過你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唯一不能殺他,現在立刻馬上從我這裡滾出去!”葉景依指着大門口厲聲說。
黑袍沉吟片刻,冷笑一聲,嗖一下消失在她房間裡。
葉景依發狂一樣的跑到梳妝檯上,將玉佩取出來,握在手心裡又鬆開,然後又握緊,反覆幾次之後,忽然發狂一樣的將玉佩摔在地上,瞬間那塊玉佩便碎成碎片。
葉景依憤恨的抹掉眼淚,將碎玉撿起來從窗戶丟到荷花池裡面,看着那些碎玉沉沒,葉景依的眼裡閃過一抹恨意。
“葉靈兮,你讓我如此痛苦,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當夜,那瘦弱的穿着斗篷的黑衣人,領着另一個身量略高的黑衣人,悄然守在七王府後門的大樹後面。
可等了許久,也不見葉景依出現。
“你是不是看錯了?”那高個子的黑衣人壓低聲音問。
瘦弱的黑衣人搖頭,用輕柔的女聲說:“我真的看見了,她像傀儡一樣,赤腳去到城西然後……然後跟那些乞丐……簡直不堪入目。”
“竟還有這等事?”那人顯然也感興趣極了。
兩人又等了半個時辰,還是沒等到葉景依出門,那女子終是沉不住氣了,她說:“會不會她已經走了?”
“去城西!”兩人摸黑去了城西。
去到城西時,那破廟一片死寂,高個子取了夜明珠照亮,卻發現那破廟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不可能啊,昨夜這裡明明住了很多乞丐的?”矮個子女人疑惑的問。
高個子凝神嗅了嗅,沉聲道:“死了,這裡有很重的血腥味,死亡的人數不低於十人,而且血的腥味比正常人的腥味更重。”
“你說,全都死了?”矮個子驚訝得牙齒打顫。
哼!
那高個子冷哼一聲說:“葉景依遠比你想象的要強大得多,她定是在練什麼邪功,跟黑寡婦一樣,用完之後便將配偶殺死,有此一次,就一定會有第二次!”
那人說完,便沒再理會矮個子女子,自己消失在黑暗之中。
矮個子女人看着幽暗的破廟,搓了搓手臂,也連忙跑了出去。
翌日,天氣晴。
荷花池邊的垂柳已經長滿了綠芽,掛在柳條上,微風吹過,顯得很是好看。
靈兮被香芹攙扶着,在迴廊上賞春色。
靈兮思忖了許久,最終還是開口了,“香芹,宇馨發狂那日,殿下同溫嬪說,我懷了孩子……”
噗!
香芹被嚇得噴了一口口水,她睜大眼睛,錯愕的問:“那您是懷了還是沒懷?”
“臭丫頭!”靈兮跺腳,羞紅着臉說:“我與他都未曾圓房,哪裡來的孩子?”
“嘖嘖嘖!”香芹搖頭說:“那你去哪裡給溫嬪弄個孩子出來?”
靈兮沉默。
“要不,讓殿下趕緊的,你倆弄一個孩子出來算了!”香芹抓着柳條,調皮的笑着說。
靈兮嗔罵道:“你這死丫頭,我同你說,是不希望你在溫嬪面前露了餡,不是讓你洗刷我!”
“我就說這幾日溫嬪怎麼那麼殷切,日日讓人往小姐房裡送雞湯呢?”香芹折斷一枝柳條,調皮的用柳條弄靈兮的臉。
靈兮笑着將柳條抓住,柔聲說:“你也別笑話她,她不過是個可憐人。”
“是是是,現在小姐纔是可憐人,看來今晚上,再不能幫小姐了,我就說這幾日殿下怎麼興沖沖的來,又氣呼呼的走呢?”香芹笑得不懷好意。
她雖沒明說,但相必也清楚,葉靈兮喝藥的原因。
說到這個,靈兮心頭便是一顫,以穆寒清的聰明,這樣愚蠢的辦法,真不知還能擋他到幾時。
但一想到穆寒清每每吃癟,又不便強勢欺負靈兮的樣子,靈兮又備感窩心。
心底有一股暖流在流動,那句“我心愛的女人”又開始在靈兮心裡發酵。
微微的酸,微微的甜!
“來來來,您現在身子重,奴婢我扶着您!”香芹一副受氣小丫鬟的樣子,躬身扶着靈兮往得月閣走去。
靈兮失笑,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說:“就你淘氣!”
兩人有說有笑的攜手離開,卻沒發現迴廊的另外一端,青禾眼神幽幽的看着她們離去的方向,手裡的手絹都快擰成鹹菜乾了。
“夫人,看來那葉靈兮是真懷孕了,瞧給她得意的?”青禾身邊的丫鬟憤憤不平的說。
青禾的眼淚在眼眶裡轉了幾圈,終究還是沒忍住落了下來。
“她是王妃,是這七王府的當家主母,她懷上嫡子,原本就是應當的,你休要嘴碎,若是叫別人聽了去,還以爲我嫉妒王妃呢?”青禾言罷,也沒了心情去閒逛,折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是夜。
皓月當空。
青禾瘦弱的身體在月光下顯得尤其單薄,加上她提着一個大大的包裹,整個人隨着包裹左右擺動,眼看着要倒下,但她總能迅速找回平衡。
她走到正房,先敲了溫嬪的房門。
“何人?”屋內傳來嬤嬤滄桑的聲音。
溫嬪雖然離開皇宮,但宮裡的規矩卻一點沒廢,任何人想要見她,都要先通過嬤嬤的傳達,太監的引路,唯一少的,就是她身後再也沒有那些花翎。
“是奴婢青禾,過幾日便是春節了,青禾閒來無事,剪了些剪紙,趁着這時節,給各房都送些,好讓大家都喜慶一下。”
“是青禾啊?讓她進來吧,青禾丫頭這剪紙的手藝還是沒得說的?”溫嬪的聲音傳來,還帶着微微的笑意。
素來,青禾在溫嬪這裡,都是討得到好的。
嬤嬤見狀,也笑意盈盈的將青禾請了進去。
“你這丫頭,身子骨不好,非要趁着寒夜來送剪紙,若是遭了風寒,豈不是要去爲難王妃?”
自打得知葉靈兮“懷孕”,溫嬪待靈兮的態度真是不可同日而語,以往同青禾說起,總是賤人賤人的叫靈兮,如今竟開口承認了靈兮王妃的身份。
聽到溫嬪的話,青禾眼底閃過一抹恨意,卻稍縱即逝。
她低垂着頭,悽婉的說:“都怪青禾不中用,沒能讓殿下日日寵幸,好讓娘娘早日抱孫子,如今這般模樣,還要勞煩了王妃,真是沒用得很!”
言落,青禾的眼淚便成串成串的掉了下來。
若是平素,溫嬪少不了一番說教,教授些魅惑男人的招數給青禾,今日聽到青禾的話,她卻只是敷衍的安慰道:“你身子骨不好,養些日子再說!”
青禾的手放在裙襬之中,已經用力到青筋暴凸。
“天色晚了,奴婢這便告辭了,明日是掃塵,我今晚得將這些都送到各房,明日打掃完就貼上去,七王府第一個除夕,就得這般熱熱鬧鬧的。”青禾見溫嬪敷衍,也沒了興致逗留,便起身要告辭。
青禾跟在溫嬪身邊最久,見她如此貼心,溫嬪終究有些不忍,便柔聲說:“你也早些送完,早些休息去,身子骨養好了,本宮便是豁出老臉,也讓殿下給你一個孩子!”
“娘娘,那……那等事情,如何能逼?”青禾嬌羞不已的跺腳離開。
出的門去,她臉上的嬌羞瞬間就變成了陰沉,她倔強的抹了一把眼淚,用依舊嬌弱的聲音說:“幸福終歸都是要自己去爭取的,只有自己爭來的,纔是自己的。”
她迎着風,在風口上吹了一刻鐘,待心情平復之後,纔去了得月閣。
“王妃,奴婢青禾求見!”
屋內。
穆寒清正似笑非笑的抓着靈兮的手腕子,任憑靈兮如何掙扎,他自巍然不動。
香芹與宇馨坐在對過的小几邊上,調皮的用手捂着眼睛,卻留夠了縫隙,光明正大的偷看。
靈兮正無計可施,聽到門外青禾的聲音,她激動不已的回話說:“青禾夫人快請!”
“小東西,跟我耍心眼子,嗯?”穆寒清那個“嗯”字的尾音拉得特別長,語調上揚着,透着一股子曖昧。
大門啪一下被推來,在靈兮羞憤欲死的眼神中,穆寒清總算是放開了靈兮的手。
不過,他的動作還是沒能逃過青禾的眼睛。
青禾進門時,剛好看到穆寒清將手從靈兮的手上放下來,他那寵溺的笑容,數月前她還日日享受,可現在,她幾乎已經快忘記了穆寒清還會對誰溫柔的笑。
沒想到,卻在葉靈兮這裡看到了。
她,果真是與別人不一樣的。
“青禾夫人快請過來坐。”靈兮拉開與穆寒清的距離,邀請青禾入座。
青禾福了福身子,給穆寒清請安:“奴婢見過殿下,見過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