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侯府。
後宅玖元閣。
“大夫,我這身子可還好?最近總是覺得貪嘴,甚是害怕會對胎兒不好。”
樑婉緩緩問道,目光始終落在那大夫的臉上,嘗試抓捕某些細節。
只見那大夫目光專注的看着某處,認真把脈,聽到她的話視線躲閃了幾下,便恢復如常。
若不是時刻盯着,還真不容易察覺這大夫的問題。
“無妨無妨,孕婦貪嘴這是常有的事,夫人這是吉人自有天相,有的孕婦還吃什麼都吃不下,得多進食些營養的東西,分娩時纔能有氣力使。”
大夫溫和笑了幾聲說道。
腦海中響起南宮璃的話,再與眼前這大夫所言對比,果然這人有問題。
“如此那我也便放心了,有勞了,高嬤嬤好生送大夫出門。”
樑婉斂去眼底審視的心緒,隨即溫婉一笑道。
待高嬤嬤回來時,才遣散屋內女使後,低聲問道,“派人送信了嗎?”
“送了,不出意外,九王妃的人如今已經將人跟着了。”
高嬤嬤意味深長笑道,目光凌厲。
“好,準備準備出府,就說我突然想吃浮雲坊內的海鮮,府內的點心早就吃膩了。”
樑婉繼而道。
高嬤嬤領命便退下去派人套馬車,跟妾室林姨娘說了聲後,就帶着樑婉出了府門。
一路上高嬤嬤這心裡就跟油煎的似的,也不知道南宮璃那邊搞定了沒有。
城內一隅。
哐當!
裝滿藥物的箱子被毫無顧忌的摔在地上,身着男裝的荔枝將手裡拖着的人扔在地上。
門後走出來一人,正是頭戴玉冠,桃花面的南宮璃,她正不屑的瞧着地上如死狗似的中年男子。
“居然輕輕一錘,就暈死過去,真是不經打。”
端詳了一會,嫌棄道,將那人臉上的鬍子悉數颳了個乾淨。
聽到自家王妃當時明明拿着榔頭,二話不說見人就錘的樣子,明眼人都能看到下手定是不輕,果然緊接着被錘的人兩眼一翻,癱軟倒地,不省人事。
“該醒了。”
說着南宮璃就從那藥箱裡拿出鍼灸用的包打開,朝着那人頭頂某處一紮。
就看到那人即刻緩緩嚶嚀着睜開眼,環視一圈後猛然間發現自己居然處在一間破舊不堪,彷彿風一吹就能倒的茅草屋內,而且周圍站着的幾位少年神色古怪。
感知到腦勺傳來的疼痛,以爲自己是被人綁架,隨即跪地求饒。
“諸位公子少爺饒命啊!小人家境貧寒,上有老下有小,還請看在小人可憐的份上,高擡貴手放了小人一命吧。”
“哦?放了你,那我們能得到些什麼呢?畢竟這天下可是沒有白吃的午餐,”
南宮璃翹着二郎腿,嘬着牙花笑道。
“小人,小人只有醫術這一門手藝,若是有機會,貴府中的一切病痛什麼的,都只管找小人就是,不收錢不收錢。”那人一看此人定是這幾個裡頭帶頭的,立刻又換了跪的方向心虛道。
“我呸,你膽敢咒我家公子,你個狗雜種!”榴蓮聞言直接上腿就是一踹,那人就見從原地摔倒在地,還滑了四五米才堪堪停下。
“哎喲,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大爺,大爺一切好商量,好商量。”那人掙扎着起身,忍着痛意雙手抱拳討好道。
“簡單,我們呢,就是手頭有點緊,想喝點小酒。”南宮璃笑道。
“有有有,小人這裡有,”說着就從藥箱底下暗格裡掏出來一個荷包,光是看一眼就知道那裡面定是裝着不少金錢。
那人還小氣吧啦的打算從裡面掏出來一兩個打發了南宮璃幾人,就見荔枝直接箭步上前,將荷包整個搶下來,挑釁的瞪了眼那人。
“呵呵呵,大爺,小人這銀子也掏了,是不是就能放了小人了?”那人眼看着錢沒了,心裡一陣肉痛,但隨即又想到什麼,才鬆了口氣。
錢沒了,再去那賤人手裡敲詐點就是,但他這命可不能輕而易舉的葬送在這。
“我有說放了你嗎?”南宮璃俯身笑道。
“什麼?可是小人都給了金子,大爺,大爺不能言而無信啊。”那人一看南宮璃仍舊不肯鬆口,擔心道。
心裡暗暗叫苦,今天出門居然沒看黃曆,碰上這些個陰煞!
“我有說過你給了錢,就放你走了嗎?”南宮璃嫌惡的將扒着自己右腿的人一腳踢開,又拍拍腳背落了的灰淡淡道。
“你你你!你知道我背後有誰嗎?!居然敢這麼對我,小心讓你們幾個狗雜碎死無葬身之地!”那人察覺到今日這幾人定不是純粹爲了劫財,隨即慌亂叫囂着。
看着兩米處的窗戶還透着微風,立馬掙扎着起身,死命拍打着,狂吼道,“來人啊!救命啊!皇城腳下殺人啦!”
南宮璃見狀冷冷一笑,示意荔枝。
就見荔枝上前,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將人一把薅起扔到牆上,又從牆上反彈到地上,受不了如此重擊,活活吐了口血水,苟延殘喘。
“你們是誰!到底想要幹什麼!”那人有氣無力怒吼道,可眼下他哪裡還有力氣,氣勢早就弱了不知剩下多少。
“說,是誰跟你串通一氣,加害寧遠侯夫人。”南宮璃看了看指甲,淡淡問道。
那人果然一聽,神色震驚的看向坐在上方的南宮璃。
他怎麼會知道!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可是清白大夫,你這是攀誣!寧遠侯爺就是我的遠親,小心你們的狗腦袋!”那人真是一幅不見黃粱心不死,依舊佯裝硬氣叫罵道。
可南宮璃哪裡會這麼容易放了他?
難不成還任由他串通那個小妾謀殺婉兒!
“荔大,我相信你能撬開他的嘴。”南宮璃不怒反笑,擡眸冷言道。
“放心,這種貨色,用半日都算是砸了奴婢的招牌,定不會讓少爺失望。”荔枝抓起瘋狂掙扎的大夫猛地往牆壁上甩。
咚!
那人又被荔枝無情的像是扔鉛球似的甩了出去,重重一擊,腦門直嗡嗡。
“你以爲這就完了?想得美。”荔枝冷笑道,那表情簡直跟黑白無常來勾人魂魄似的,嚇得那人瑟瑟發抖,哭喊着爬向角落蜷縮着。
“當心點,別把人弄死了。”榴蓮看着秀眉微蹙,荔枝下手沒輕沒重,就怕把人給打死了,壞了王妃的計劃。
“曉得,我有分寸。”荔枝邊笑邊走進那人身前。
“說不說?”蹲下的荔枝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臉頰,還沒用勁呢,那人就瘋狂的哭喊着,痛苦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