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雲見侍衛執意阻攔姑娘進宮,一臉急色看了看南宮璃,
卻不料南宮璃竟半點也不生氣,更不着急。
反而笑靨如花對說話那侍衛道,“今日本王妃當真進不得皇宮?”
被南宮璃雙眼直勾勾盯着的侍衛,有些不自在地低下頭:“沒有皇上手諭或身份金牌,不得進宮。”
那侍衛又將方纔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好,回王府!”南宮璃笑了幾聲,便優雅轉身往馬車那邊走去。
縱使果雲似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但聽姑娘說的總沒錯。果雲瞪了一眼那侍衛,便扶着南宮璃上了馬車。
收到上面指示的侍衛頭領,也只是想着刁難這九王妃一番,最終還是要放進宮的,卻沒想到九王妃不但不生氣,還笑着要回王府。
霎時間那侍衛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與身邊的同伴面面相覷。
此時,剛下朝的皇帝正往養心殿走,派去九王府接人進宮謝恩的宮人,還是他早上用膳的時候吩咐的。
“怎麼樣?”皇上開口問身後的心腹太監。
“九王妃到宮門口下車後,被守門的侍衛攔下,執意要求九王妃拿出皇上手諭,或者身份金牌才放行。”心腹太監恭敬回道。
皇上彷彿早就料到一般,脣角微微勾起:“現在呢?”
身份金牌是爲了隨時候命,出入皇宮的依據,卻也不是說造就造的出來的。
正常的來說,都是大婚第二日進宮謝恩,皇上賞賜下來,代表承認其皇室之人的身份。而大婚後推病的南宮璃當然沒有機會拿的那金牌。
“現在九王妃已經回府了。”心腹太監小心說道。他作爲皇上心腹多年,當然明白皇上此舉的意圖,藉着打壓九王府。
可萬萬沒想到,南宮璃非但沒有在宮門口鬧起來,反而安安靜靜回了府。皇上有些生氣重重坐在龍椅之上,本想着給那九王妃一個下馬威,卻不想人家理都不理你。
“皇上別生氣,要是像藉着此次九王妃進宮,趁機打壓九王爺的氣焰,得放人進宮不是?”心腹太監勸道。
“哼!”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都是些難啃的硬骨頭。皇上想了想,覺得心腹太監言之有理,想打壓也得找準了人才行。
遂吩咐:“你去將身份金牌送去九王府,讓其即刻進宮。”
“是。”心腹太監低眉順眼的迴應後,就退出養心殿,去內務府拿早就做好的金牌,一路出了宮往九王府去。
九王府內,南宮璃剛進府。
王管家看到這麼快就謝完恩回來的南宮璃,“王妃回來的這麼快,想必沒有收到什麼刁難吧?”
“拉倒吧,宮門都沒進去。”南宮璃擺擺手,徑直往她的院裡走,這一身行頭好看是好看,就是有點重,鑲了珍珠和金絲的雲肩都把她肩膀壓的有點酸酸的。
站在身後的王管家想了一會,便又轉身往君墨淵在的書房方向去。
“阿淵,聽說不日化雪國的二皇子和三公主來我朝出使,意圖聯姻,你聽說了嗎?”長孫元夏若有所思問道。
“嗯。”君墨淵右手撐着下巴,左手拿着兵書,眼睛不離書本的回道。
“你說,這三公主會選誰當良人?”長孫元夏一副八卦的模樣,像極了在瓜田裡上跳下竄的猹。
“要不本王幫你引薦?看你如飢似渴的模樣。”君墨淵打着趣兒,修長的手指輕捻書角翻過一頁。
“呸呸呸......”還沒來得及說後話,王管家就在門外稟告。
“王爺。”王管家行禮恭敬道。
“何事?”君墨淵漫不經心的問道。
“王妃回來了。”
長孫元夏立馬轉了話題,“按道理來說,走一趟流程下來,不到傍晚是出不來的,怎地回來的這麼快?”
君墨淵這才擡眸,“宮門都沒進去。走什麼流程。”
“啊?你是說宮裡那老東西......”長孫元夏機智的在君墨淵像看傻子似的眼神下住了口。
真是白長了一副溫文爾雅的皮囊。
“知道了,退下吧。”君墨淵說道。
等王管家退下後,長孫元夏又開始八卦:“你說那老頭怎地就是不肯放過你?當年也沒搶他皇位,反而在助他平定邊疆,不說你功勞,也好歹有苦勞的。”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君墨淵又繼續垂眸看書。
長孫元夏想了想,重重點了點頭。雖然兵權上交給了皇室,可人心還在阿淵這裡,有不少人仍誓死追隨。領兵打仗多年,阿淵從來不會讓將士們挨餓受凍的抗戰,若有爲國犧牲的給予豐厚的安家費。
讓那些將士們的家裡還有餘糧可吃。可皇上接管兵權以來,將士們的生活質量就下降了,他的眼裡只有權力和疆土,從不管什麼人心向背。一而再再而三的寒了邊疆將士的心,好在阿淵及時穩定局勢,凝聚人心,這纔沒起義叛亂。
“阿淵,難不成宮裡那老頭能放過這次你媳婦進宮的機會?只怕還在想着怎麼藉此打壓你呢。”長孫元夏雙手環胸,一副老神在在的說道。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朝堂有這麼一位天子,真是讓百姓心寒。”君墨淵放下手中兵書,冷冷回道。
一介天子,一心只在爭權奪利上,卻忽略了得民心者的天下的聖賢。
而他也從未對那座椅動過心思,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以後更不會有。
王府另一處,南宮璃剛把雲肩脫下來,把頭髮上的珠釵什麼的給卸下來沒多久,就收到宮裡來的公公來送身份金牌。
丫的她是那麼容易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
“不去!”南宮璃直接回道,她現在是連皇上都奈何不了的九王爺正妃,怕誰?
誰也不怕!
“王妃,好歹是皇上身邊得臉的李公公,還是出去見一面的好。”王管家進來說道。
南宮璃不耐煩的哎呀一聲,“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還巴巴的過來送。”
果雲見狀就往南宮璃頭上插髮釵,不料南宮璃頭一閃,“先別帶。來,把我頭髮弄亂一點,這個粉多弄擦點在我臉上。”
說着,南宮璃就開始脫衣裳,果雲和王管家看的一愣一愣的。
“快點啊。”南宮璃見果雲還沒有動靜催促道。
果雲才反應過來,聽着南宮璃的話就把髮髻給散開,弄得凌亂一些。又拿起桌上的粉往臉上撲,南宮璃一把將嘴上的口脂給擦了,還專門交代多在嘴上擦點。
此時隻身着中衣的南宮璃,趁着王管家出去招待李公公,果雲轉身去找紅色大斗篷給她披上的時候,在空間裡拿了一瓶滴眼液,狂滴後發生了點不良的反應。
果雲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南宮璃就變成了一副憔悴,虛弱不堪的模樣,那眼睛裡的血絲突顯,彷彿已經好幾天沒睡個好覺似的。
前後完全變了個人。
“別愣着了,趕緊給我披上吧。讓人家等着也不禮貌。”南宮璃兩步並一步披上斗篷。在大紅亮色的襯托下,那張小臉更顯得虛弱泛白,整個人精神頭都不好了。
“怎麼樣?”南宮璃一臉的興奮看着果雲,只見果雲默默地伸出了右手,露出大拇指,“給姑娘點個贊。”
這個還是南宮璃教她的,這幾天相處下來並不覺得姑娘像那些人口中說的,人很好相處,還時不時說些新鮮有趣的玩意兒。
“走,去會會那個李公公。”
話落就帶着果雲出了房門,往前廳去了。
正在喝着茶水的李公公,看到來人,一口茶水差點嗆到他氣管兒,噴了出來。
“參見九王妃,九王妃安好。”李公公連忙收拾狼狽,起身行禮。
“李公公此番前來是?”南宮璃故作嬌柔的問道。
當然知道這個老貨過來幹嘛,但出於禮貌,南宮璃還是問了出來。
“奴才奉皇上旨意,來給九王妃送金牌。”說着右手的浮塵棍向前方指了指,示意端着金牌的小太監往前走一步,掀開紅布兩處金燦燦的牌子。
“果雲。”南宮璃向身後叫了一身,果雲上前恭敬的將托盤接了過來,還順道給李公公塞了四顆東珠。
“勞煩公公跑來這一趟。”南宮璃說完還拿着手絹捂着嘴輕咳了幾聲。
“不麻煩不麻煩,能爲九王妃效勞,是奴才的榮幸。不知九王妃今日何時進宮呀?”李公公美滋滋的接過東珠後“體貼”的問道。
進尼瑪個頭......
沒看到她現在虛弱成了什麼樣子了?
“本王妃也想即刻進宮叩謝皇恩,可先前去了一趟,被堵了回來,再無精力勞累,咳咳咳,前段時間受了驚嚇,身子還未養好,皇恩浩蕩,派人來接本皇妃進宮,咳咳咳,本王妃拖着病身子也要進宮謝恩。”
南宮璃佯裝就要暈倒的模樣,虛弱的咳了兩聲又艱難的開口,“可現在本王妃身子是在虛弱,只怕是還沒到皇宮就已經暈了。還請李公公跟皇上多加解釋,皇上以仁義治天下,想必也是體恤臣子的。”
話落,人就無力癱軟往下暈,還好果雲有眼力見,急忙將托盤放在桌上,拉回要“暈倒”的南宮璃。
“王妃?王妃?來人,快來人吶,王妃暈倒了。”果雲焦急的聲音頓時響起。
聞聲趕來的侍衛們趕忙將南宮璃往裡屋擡,抱也不敢抱,只能是一人一隻腳和手,一人負責擡着南宮璃的頭,四仰八叉的被送進了君墨淵的房中。
果雲在身後慌亂的跟着去了。
“這......這,這算個怎麼回事。”李公公看着這陣仗,以爲九王妃病的不輕,甩了下浮塵在王管家的照看下,出了府門上馬車,帶着幾個小太監回了皇宮。
在書房談事的君墨淵聽來人報,南宮璃暈了,額頭上還冒冷汗,喚來若雷,叫他去尋崔神醫來。
長孫元夏一把背起了君墨淵,往院子裡趕,好在書房和他住的院落離得並不遠。
“王爺”
“王爺”
衆侍衛看到君墨淵來了,行禮道。
君墨淵默默點了點頭後,侍衛們都知趣的退下去了。
長孫元夏和君墨淵正滿臉擔憂的看着頭冒冷汗,臉色泛白的南宮璃,等着崔神醫來,
“阿淵,怎麼回事,方纔王管家來報的時候,也沒聽說這。”長孫元夏問道,“難不成是中了什麼毒?”
結果下一秒......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牀榻上一下子坐起來,生龍活虎,嗓門巨大的南宮璃哪裡還有半點虛弱的樣子,兩人頓時滿臉黑線,嘴角抽搐。
果雲去廚房端來水果,走進來行禮後站在牀邊,因爲有君墨淵和長孫元夏在,也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