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山水天下一絕,三日後,臣弟派人護送皇兄去往江南頤養天年。”
“你,你不殺我?”
君雄天驚訝道,難以想象,他曾經爲了穩固朝堂,排除異己,私底下做了不少對不起君墨淵的事。
現如今時局已定,勝負分明。
他已然淪爲敗寇,只卑微的想求個全屍,卻不曾想,君墨淵竟高擡貴手,不計前嫌與他握手言和?
“來人,將皇上送回養心殿。”
君墨淵淡淡的看着君雄天,並未回答。
但君雄天知道,現在他早就沒了利用價值。
留他一命,純屬是君墨淵手下留情。
“等等。”
君墨淵吩咐完,便轉身欲離去,被君雄天叫住。
“阿淵,謝謝你,是我糊塗,這麼多年一葉障目,失了本心,也該好好去體會體會好山好水好風光,修心養性了。”
君雄天臨走前,駐步特意多看了兩眼南宮璃。
事情總算告了一段落,衆人都忙着做結尾工作。
順天府張大人更是忙得焦頭爛額。
君墨淵之前命人偷偷送去他府中的手冊,現在也到了收網的時候,張大人帶人東奔西走查案,找證據抓人。
霎時間,京城中人還沒來得及站隊,就弄得人心惶惶,生怕下一個被緝拿歸案的就是自己。
親王府。
櫻溪院內。
“喎,你這人是不是故意的!”
南宮璃歇斯底里的聲音從主屋裡傳出,驚得樹上的鳥兒四飛。
“是啊,王爺,若消息傳了出去,恐怕王妃也會惹上殺身之禍,咱們朝廷如今經歷這麼大的動盪,邊關也纔好不容易穩定下來,要是有人趁虛而入,豈不是送上門的魚肉。”
田會春站在殿外時,一腦袋漿糊,思來想去也沒想明白,王爺之所以這樣做的原因。
“你們也知道朝局不穩,倘若皇權四散,很有可能再出意外,所以只能向外宣佈,已經找到合適的繼位者,並在三日後罪人午門問斬,舉辦登基大典,在長公主還沒傳回來消息之前,必須穩住朝臣們的心。”
君墨淵慵懶地笑了笑,看着男子裝扮的南宮璃。
“可……”
田會春還想問什麼,被君墨淵一記冷厲的眼神打了回去。
一屋子人也就田會春敢言語,現在被赤果果的威脅……
“王妃女扮男裝之事,誰敢泄露半個字,別怪本王不顧往日情分。”
“是,今日王妃始終待在府裡,從未踏出閨房半步。”
衆人極有眼力見地道。
“屬下,屬下等人這就去清點人數,看看傷亡情況,聽聞崔神醫在府中,兄弟們也算是走了狗屎運,能得崔神醫看診相救。哈哈哈哈……”
話音剛落,屋裡烏壓壓一片的人以極快的速度撤出了主屋。
還有幾個腦子反應慢的,沒明白爲什麼連話都沒問明白,就急匆匆出來。
“說你們幾個傻,還真是傻,沒看出來王爺的表情不對勁兒了嗎?”
“……”
屋內只剩下南宮璃和君墨淵兩人,大眼瞪小眼,像是賭氣似的,誰也不肯開口說話。
南宮璃心想,這貨真是越發不把自己當外人,竟敢這麼大的事不跟她商量,就做決定。
“時候不早了,王爺請回吧。”
南宮璃越想越生氣,沒好氣道。
“難道你想讓本王當皇帝?”
君墨淵不情不願地被南宮璃推出門外,悶聲問。
“管你當不當皇帝,與小女子無關。”
“璃兒切莫意氣用事,眼下也只是權宜之計,等長公主帶着先帝遺子回來,再找個由頭讓你回來便是。”
“好傢伙,我這是被人拿槍使了唄。”
南宮璃很生氣,君墨淵說的話,她一點也聽不進去。
“如果找本王身邊信得過的人假扮皇帝,自然簡單,可如果被人察覺後果不堪設想,如果隨便找個人,誰也不能保證,在利益的前提下不會被策反,所以,所以……”
君墨淵知道南宮璃生氣的原因,他明白她向來能爲了家國大義,豁出性命,但這件事他確實有錯在先,沒有跟南宮璃商量。
南宮璃聞言,雖然心中不快,卻也沒方纔那麼火大。
這傢伙連哄人都這麼會!
“好吧,那我就先當着假皇帝,但我有個要求,你得答應,否則我是不會幫你。”
南宮璃眼中閃過一抹狡黠,雙手環抱,道。
“既然我是假皇帝,但別人不知道實情,所以我剛登基,勢必會被叛黨餘孽或者什麼人,視爲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
“本王自會命人護你周全,這點不必擔心。”
“還有啊,我不會批奏摺,也看不懂字……”
南宮璃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核心要點就是:要做一個名副其實的假皇帝,不問政事。
君墨淵額頭滑下三條黑線。
“聽聞治災妙方還是從你這裡出來,安頓災民也是你想出來的法子,諸如此類的事你也做了不少,如果你是個男兒郎,定會在朝堂之上有番作爲,區區奏摺算什麼。”
“知道爲什麼歷史上的皇帝沒一個長壽麼?”
“坐上皇位的人自然有了普天之下,萬民敬仰的資本,但也不是誰都能坐,誰都能坐得穩。”
“你說的不明不白,我言簡意賅地告訴你,就是操心操的,一看看歷史上的皇帝哪個不是半夜裡還在批閱奏摺,每回大臣們在上朝時,連個屁都不放,一退朝發了瘋似的,往養心殿遞摺子,我纔不要過上那樣昏天黑日的生活。”
這話說得,君墨淵就算是想拒絕都沒話說,事實確實如此。
“本王依你,你這段時間就辛苦點,在宮裡散散心逗逗鳥,其餘的交給本王處理就好。”
君墨淵寵溺地凝望着南宮璃英俊俏臉。
果真是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這世間竟有女子穿男裝,還這般出落,完全看不出一絲破綻。
“稟王妃,有位自稱定國公府義女的小姐,正在門口等着。”
“本王怎麼沒聽說,定國公夫人何時收了位義女。”
南宮璃以爲不說話,君墨淵就會作罷。
誰知道南宮璃連男裝都不換,直接去見了人。
君墨淵心中莫名好奇,這女人幹了什麼,怎麼神神秘秘。
不動聲色地做了個手勢,示意門外隱匿着的暗衛跟上去,看看什麼情況。
等南宮璃回來後,才意識到不妥,看着君墨淵識破一切的眼神,莫名有點心虛。
“本王怎麼不知道鎮國公府的大公子竟在親王府安置?”
“啥?你說啥,我怎麼突然聽不見聲音了,啊啊啊啊!連眼睛都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