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每年清明定會去看望父皇。”
君雄天始終都沒想到,皇后方纔說的話,竟是真的。
他以爲是皇后爲了氣他,故意說的。
一時之間,君雄天氣得渾身直髮抖,脣色由白轉青。
“睿兒已是東宮太子,我朝儲君,你,你何苦步步緊逼,難道在你眼裡,朕還會違背當年許下的承諾不成?”
這時候的君雄天也明白,與此做困獸之鬥,不如示弱,興許還能挽回一局,他知道皇后的心始終在自己身上,定不會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不管當初皇上如何應允臣妾,都改變不了今日蕭氏一族推翻朝綱,把持朝政的現實。”
“你!你!你別以爲只憑你們蕭氏就能輕而易舉地坐上皇位,長公主手中有先帝遺詔,沒她點頭,你們也不過烏合之衆,難以安撫人心!”
君雄天實在沒了辦法,眼看着皇后油鹽不進,只能搬出長公主手中遺詔。
雖然他並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但君琳嵐給他的感覺,確有此事,可從未親眼見過那份遺詔。
“君琳嵐那個賤人?等處理完宮裡,就該輪到她了。”
皇后眼神扭曲,怒聲道。
“五皇子,皇上大限將至,不如你來親自送皇帝上路?”
“孩兒遵命。”
五皇子拱手領命,拔出腰間佩劍,一步步靠近牀前。
“博辰,朕將你送去化雪國當質子,實在是無奈之舉,朕自知對你有愧,可,可你不該與虎謀皮,難道朕死了,這個賤婦就能放過你了麼?”
君雄天做着無謂的掙扎。
可君博辰的腦海中不斷上演着這麼多年來,忍辱負重,如何忍氣吞聲,低聲下氣謀求生路。
若不是他此次想方設法靠近化雪國二皇子,只怕他這輩子都回不了明水國,死在異國他鄉。
就在五皇子舉起佩劍,欲揮手砍下時,突然,窗外穿雲而來的一隻飛箭,直直衝向他的心臟。
噗……
五皇子絲毫沒有防備,只聽耳邊傳來一聲箭唳,低下頭看胸口時,沾滿了血液的箭頭赫然立於胸膛前。
離心臟位置,不偏一分一毫。
霎時間殿內禁衛軍提高警惕,紛紛衝向外面。
五皇子眼前泛黑,又吐了口血,倒在了一生從未得到過關愛的父親懷中。
“辰兒,辰兒!”
君雄天難以置信地看着懷中斷了氣的人,務必痛恨當年做下的決定。
如果……如果當年沒有害君墨淵失了雙腿,那場戰役將帥若是君墨淵。
如果這場仗沒有輸……
“末將邵閻寬,前來救駕!”
殿外頓時想起一片刀槍嘶鳴,亂成一團。
君雄天雙眸一亮,像是看見了希望。
皇后驚慌失措,竟沒想到,事到如今還有人不顧性命送死!
“看好皇帝,本宮親自會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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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看了眼君雄天,冷漠嗓音響起。
出了殿門,便看到滿地屍首,鮮血揮灑遍地。
邵閻寬帶領的軍隊竟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混了進宮。
“爲了救君雄天,諸位將軍真是下了不少氣力。”
皇后走在最首,譏諷道。
“要不是我等收到密信,火速趕到,怕是全了你這妖婦!”
“你們想殺了本宮?”
皇后無所畏懼冷笑道。
隨即只見皇后從袖間掏出一信號彈,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空中就響起煙花爆響聲,一陣黃煙瀰漫四散。
皇宮四周響起陣陣號角,鐵甲碰撞聲,刀槍摩擦響。
邵閻寬見狀,立馬意識到事情不妙,即刻派人衝進主殿,先轉移皇上再說。
陸禹眼疾手快,直接上前挾持皇后,逼退從外面趕過來的禁衛軍。
“瞧好了,本將手裡的刀可不懂什麼憐香惜玉,若受到了驚嚇,皇后娘娘細嫩的脖頸恐怕要添上一筆。”
陸禹說着,刀刃又緊緊貼合皇后肌膚,隱隱有血光現出。
可見,他說的話,壓根沒有開玩笑。
衆多從外趕過來的禁衛軍,霎時間手足無措,不敢輕舉妄動。
“蕭將,這可怎麼辦?”
皇后弟弟蕭風一身肅然鎧甲,滿臉不爽的走了進來。
看到皇后被君雄天的人挾持,頓時氣急,拔出佩劍指向陸禹。
“陸禹,你敢動我姐一根毫毛,今日你這些人都得陪葬!”
“哈哈哈哈哈,你們蕭家能幹出這麼不要臉的事,還敢大放厥詞,有本事往前走一步試試!”
陸禹也是過慣了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比狠勁,論誰都不服輸。
“風兒,派人將鳳儀殿的人全都帶過來。”
皇后神色淡定,暗暗吞了口口水。
蕭風想起先前在府中,與父親商議宮變時,聊到的武將家眷,臉色一變,帶着些許竊喜。
“陸禹,你們給老子等着!”
隨後蕭風便帶着一小隊人去鳳儀殿拿人。
“全部退出靜秀殿,否自本將可保證不了,皇后娘娘是否安好!”
衆人只能退出靜秀殿,等着蕭將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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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禹等人將皇后帶進主殿後,關上了門,確保不會被人砸開,才鬆了口氣。
“將這妖婦綁了!堵上嘴扔到皇上牀尾,也好看着,別疏忽跑了!”
“是!”
幾人同時上前掏出麻繩將皇后捆了個結實,臨了皇后嘴裡罵罵咧咧,被陸禹扇了一巴掌,脫掉鞋襪,直接塞進皇后嘴裡。
“臥槽!陸禹你這幾天沒洗腳了,老子站到門口都能聞到臭味。”
“嘿嘿嘿,也沒多久,半個多月吧,路上忙,哪裡顧得上洗腳。”
君雄天看眼前十幾個人一言一句,全然忘了自己是受害人。
到了這般田地,還能說說笑笑,君雄天也是無語。
“咳咳咳咳。”
君雄天咳湊了幾聲,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臣參見皇上。”
衆人急忙下跪行禮。
“皇后意圖謀反,其罪當誅,可外面賊寇數量頗多,你們帶來的人能護朕脫險麼?”
君雄天始終秉持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能活着,還收拾不了這些雜碎,都怪他當年輕敵。
一門心思只撲在君墨淵身上,以至於忽略了蕭府。
“啓稟皇上,我等此番回來,臨近京城時,收到飛鴿傳書,上面寫着蕭府宮變,就趕緊繞路入城,從各處廢棄的狗洞陸陸續續進宮會和,等咱們出去,委屈皇上先鑽,鑽洞出去。”
“這是小事,蕭府如今帶兵進宮,想必不會輕易留下出路,你們混進來的地方有可能已經被發現,還有別的法子麼?”
“王爺!王爺府中親衛個個都是一頂一的好手,況且王爺胸有謀略,比微臣這些大老粗好得多,不如派人給親王府送信,來個裡應外合。”
這些將士分別從不同的邊關趕回來,哪裡知道京中近況,可沒聽過君墨淵命不保夕的事。
沒想到,自己苦心謀害的人,如今卻成了救命稻草。
君雄天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怎麼迴應眼前充滿希冀的將士們。
“朕,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