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帶着的幾人紛紛想上前,跟王管家論論高低,被石頭厲色攔了下來。
“先前王妃與我侯府素來交情淺,怎麼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不僅處處關照我家夫人,還時時關注侯府動向,連侯爺幾日回京都瞭如指掌,王妃果然不是尋常女子。”
“不管你們信不信,本王妃從未起過害人之心,至於你家侯爺什麼時候回來,本王妃又不是能掐會算的神仙,婉兒爲何忽然臨產,又是收到什麼消息貿然前來,希望你家侯爺有腦子。”
“你!”
石頭被南宮璃這席話堵得半天說不出來一個字,憤懣離去。
“誰再敢多看一眼,本王妃就挖了誰的眼。”
南宮璃聲音冷漠,威嚴鋪天蓋地瀰漫全場。
看熱鬧的吃瓜羣衆後背一寒,哪裡還敢逗留原地,像是逃命似的,飛奔四散。
南宮璃帶着人進了王府。
“爲今之計,只有穩住,至於外面這些禁衛軍,夜幕降臨之時,自然會速速進宮救駕,不必多慮。”
南宮璃留意到王管家愁苦的神情,主動開口。
君墨淵回來時,並未驚動府中上下,只有身邊幾個貼身的人知道。
“是。”
王管家應聲,雖然心裡起疑,不明南宮璃方纔所說進宮救駕。
“對了,今晚比較特殊,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另外執勤站崗的人員多加十班,保證守衛森嚴,記得在院內邊角溝壑裡填滿水。”
王管家領命退下後,按照南宮璃交代的細細照做,檢查佈防情況,他心中有預感,今晚京中恐會出大事。
南宮璃幾人又去了西廂房。
看到婉兒正滿臉溫柔地看着懷中熟睡的孩子。
“夫人現在情緒穩定了許多,阿星那個丫鬟,老奴吩咐她守在門口,不讓她進來。”
“嗯,你做的不錯。對了,今日隨你們來的所有人,勞煩高嬤嬤清點一下,現在時局敏感,絕不容許任何人藉機混進來。”
高嬤嬤意料事情不簡單,便出門去清點人數。
果真發現少了一個丫鬟。
高嬤嬤急忙回來稟告,卻見南宮璃表情並不吃驚,像是早就知道。
“高嬤嬤不必驚慌,少一個才正常,不多不少纔有問題。”
“這,這是……爲何?難道有賊人隨侯府馬車一同進了王府?”
南宮璃的表情告訴了她答案,嚇得高嬤嬤癱軟坐在地上,這一天天先是王妃出事,然後是夫人,再者又有人伺機混入王府。
“如果黃昏前,寧遠侯還未親自登門看望婉兒,我得到侯府走一遭,看看夜姑娘究竟是哪路牛鬼蛇神。”
“不應該吶,算算日子,我家侯爺怎麼着也應該到了。”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
樑婉躺在牀上聽到兩人站在門口處,聊什麼寧遠侯回京,她神色大喜。
“阿璃阿璃,是不是我家侯爺來尋我了?”
南宮璃兩人正聊得熱火朝天,就聽見屋內樑婉難掩激動的嗓音。
“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攔着婉兒留在王府坐完月子,高嬤嬤,成敗在此一舉,看你的了。”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
“收到消息,你家侯爺前不久剛進京,現在估計正在府中修整,沒多久應該會來見你和孩子,婉兒別急。”
“是啊夫人,侯爺好不容易回來,一路上奔波勞累,滿身汗臭味,要是薰着咱們小公子該如何是好,哈哈哈哈。”
高嬤嬤搭腔笑道。
“阿璃,此次絕處逢生,我心裡甚是感激,可留在王府坐月子,實在過意不去,正巧我家侯爺回了京,那我也回去 吧。”
“哎喲喲,千萬別。”
高嬤嬤連忙否認道。
“這是爲何,難道府中出了什麼事?”
樑婉看着一向不善於撒謊的高嬤嬤,如今神色怪異,頓感不妙問道。
“實話告訴你吧,之前我在宮裡,碰巧聽到皇后等人今晚發兵宮變,由蕭家打頭陣,到時月黑風高,滿大街都是沾着血的寒光,你們侯府並未佈防,怕到時宮裡派人將你強行擄走,負隅頑抗也是無用。”
“什麼?!”
衆人都沒想到皇后等人竟會發動宮變,尤其是高嬤嬤,起初還以爲南宮璃於心不忍,選擇告訴樑婉實情。
“今天皇后本想借機將各家武將家眷困於宮中,只是沒預料到長公主會突然還俗,與皇后公然對立,還散了一干人等離宮,如果我沒猜錯,現在宮裡正想方設法編造理由,二請入宮。”
“可,可是,當今聖上重病駕崩,太子自然順理成章,坐上龍椅,爲什麼要突然發動兵變,這可是大罪!”
樑婉瞪圓了眼睛,驚呼出聲。
在她有生之年,竟也能遇上這等奇事。
“因爲皇位繼承有變數,所以皇后一派勢必先發制人,奪得皇位,戕害君雄天,蕭家有兩位戰將,且勞苦功高,但頗有野心,居功自傲,早就對宮變蠢蠢欲動。”
“那,那我家侯爺若是進了宮,豈不是去送死?”
樑婉心裡更爲慌張,擔心道。
“所以之前我提醒你,讓侯府中的下人在京外等着他,延遲進宮,我已經命人去侯府知會一聲,等寧遠侯過來,咱們去他細細說明,看看他會作何選擇。”
“阿璃,我家侯爺生性耿直,哪裡知道這些彎彎繞繞,就怕被有心人利用,身爲武將,身兼保家衛國的重任,若他得知消息,衝進宮救駕,該如何是好?”
南宮璃心中冷笑,從寧遠侯過去種種跡象來看,她都懷疑跟樑婉口中說的人,不是一個人。
“那多簡單,打一針,讓他躺個一兩天,待他醒過來,事情早就塵埃落定了。”
“這樣也好,如此最好。”
樑婉聞言,才放下心口處懸着的石頭。
南宮璃見樑婉對一介渣男寧遠侯的感情,並不是那麼容易能說動斬斷情絲的程度,實屬頭疼。
但還是沒忍住,出聲問道。
“婉兒,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寧遠侯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或者他在外這麼多年早就變了個人,你當如何?”
“不會的,我陪他一步步走到今日,他的脾性我再瞭解不過,哪裡會看錯,就算變了,也不會壞到哪裡去。”
“那林曼娘一事該作何解釋?”
南宮璃有些着急,問道。
當她聽到樑婉說,是寧遠侯顧及老將戰場生死情分,纔不得已將人收房帶回來,南宮璃都有七分不信。
世上若非跟生死有關,誰也干涉不了誰。
“林曼娘是……”
樑婉剛開口,就被南宮璃打斷。
這套說辭南宮璃已經聽得膩了。
“婉兒,我知道你說的意思,可你有沒有想過,就算寧遠侯顧及往日情分,不想辜負舊部下所託,但好生善待一個人,就只能娶了才行?”
“別聽這番狗屁不通的說辭,婉兒,這根本就是前人不掙不搶,當事人來者不拒,後人不懂廉恥!”
樑婉被南宮璃一通言論,懟得啞口無言,讓高嬤嬤將孩子抱回搖籃裡。
“婉兒,你身體有疾,我會拼盡全力救你,可你心裡有疾,還不願認清事實,我真的無計可施。”
“阿璃,我明白,當時他變相逼我喝妾室茶,我就知道,可,可這麼多年風風雨雨,我怎麼肯甘心,但身爲一介女子,出嫁從夫,我又能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