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上輩子就是孤兒的南宮璃來說,一星半點的關心問候就是如三伏火熱。
上次被安慰關心還是昨日跟祖母關起門來聊心裡話的時候。
“放心,我表妹人心很好的,長得又漂亮,又有才華,又有能力,爲人善良誠實......”
史子沁聽着南宮璃滔滔不絕,讚不絕口的模樣,甚是懷疑,他形容的人是那日見面的九王妃嗎?
那首詩確實值得千古傳誦,但依照往日裡京中傳言,最近還打了當家主母,人到現在都起不來牀。
秀外慧中?
大字不識一個,這個傳言被推翻,南宮璃雖然寫的字格外醜,但耐不住人家腹有詩書氣呀。
氣質如蘭?
在不搞怪作死的時候,特別是一言不發的時候,南宮璃周身氣質確實不錯,有種自天生而來的尊貴之氣。
心地善良?
這個還真不敢苟同,對於二話不說把自家主母打得下不來牀,雖然不知道傳言是否屬實。
但當日宮門口狂毆太子近身老太監的人,可是大傢伙都看在眼裡,記憶猶新。
......
“呵呵呵,公子所言極是,九王妃不是尋常女子呢。”
說實在的史子沁當初聽聞九王妃回門時打了秦氏,礙於九王爺在場,丞相大人不但不敢怒形於色,還得雙手供着九王妃,好言好語的勸着。
除此之外,九王爺還塞了幾房姨娘給老丈人後院添磚加瓦。
心中甚是羨慕,她雖說跟南宮璃打孃胎出來,身份就不一樣,但過得日子跟她又有什麼區別?
能毫無顧忌的對秦氏動輒打罵,也是南宮璃的本事,尤其是有尊大佛在後,誰也不敢多說什麼。
可她......就不一樣了。
但史子沁不知道的是,南宮璃大婚當晚險些被暗殺不說,還東奔西走的給人治病,少說十幾臺手術連軸轉,整日裡沒什麼尊嚴可言,還得隨叫隨到......
南宮璃想起來今日差不多是林曼娘也該去玉清觀了,得暗中尾隨看看啓大夫一家究竟被關在何處,先把人救出來再說。
擡眸看到最近的客棧也就是這家江氏客棧。
“今日你們就先在江氏客棧歇下,等明日我交涉好之後自會有人來接你們。”
派小二先把人安頓到上好的客房,南宮璃留在大廳掌櫃處。
掌櫃的兩眼直勾勾盯着並沒想掏錢結賬的南宮璃,笑得尷尬又着急。
南宮璃又不瞎,自然理解掌櫃眼神何意,隨即也討好笑了幾聲。
“掌櫃的,你看我像什麼人?”
現在南宮璃渾身上下壓根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先前有身份象徵的智能手錶都被她壓在布莊了。
其實掌櫃的很想說:我看你像個癩皮狗。
但眼前翩翩公子穿着的衣裳布料着實不凡,偏偏這人頭頂挽着的髮髻還只是靠着一小木棍。
要不是南宮璃這氣勢hold住,還真以爲這傢伙是從哪家遭了難的貴公子身上扒下來的。
“嘿嘿嘿,公子真會說笑,不管什麼身份在我家店裡都儘可能的一視同仁。”掌櫃的巧妙周旋道。
言外之意就是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哪怕是天王老子來了,住店都得交錢,還是一分錢都不能少的那種。
“我明白,這樣吧,我也不難爲你,主要是我昨天出門的時候太匆忙,沒帶錢,現在兩個人都安頓好了,勞煩掌櫃的派個人隨我一同回府好結賬。”
南宮璃也不想多費口舌,反正史子沁和她弟弟現在都已經住了進去,若有什麼其他需要只管找客棧掌櫃就是。
掌櫃剛想開口叫小二過來跟南宮璃一同前往,就被一人模狗樣的闊公子給攔下。
“沒想到在這光天化日之下還有人想賴賬?”
這人一副公鴨嗓也就算了,連眼神都這麼欠揍,況且南宮璃本就打算回府取錢結賬,又不是說故意賴着不給。
“不知公子你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本公子又沒說不給錢,着什麼急,趕着去投胎?”
南宮璃絲毫不給人家留半點情面,當衆回懟,態度狂悖,目中無人。
就在這時候史子沁獨自下樓本想跟南宮璃道聲謝,再回去照顧弟弟,就看到滿腔憤怒,梗着脖子,衣着不凡的公子正準備打站在對面風輕雲淡的南宮璃。
“呂公子,這是怎麼了?”
快步上前站在南宮璃身旁輕聲問道。
怎麼纔上去了一會,就有不知道從哪來的人惹了過來。
“喲,好俊俏的美人兒,”
聽到宛若黃鸝的聲音,見南宮璃身邊正站着個凡塵脫俗的姑娘,雖並不驚豔,但貴在清爽,那公子瞬間收起凶神惡煞的嘴臉,兩眼放着猥瑣的光芒。
就跟餓了許久的大灰狼看到正在外覓食的小白兔一樣,哈喇子都差點流出來。
“快來本公子懷裡好讓你快活快活。”
啪!
正發情似的騷狐狸,雙目震驚,難以置信,眼前這隻配用小木棍昝發的狗東西居然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扇他的臉?!
南宮璃不動聲色地將人護在身後,“就你這狗逼崽子?打你老子都怕髒了手。”
嘶......
在場的人聽到這放蕩不羈的話,心中都暗暗爲這不知深淺的翩翩少年郎捏一把冷汗。
這可是錢護軍統領大人的嫡子,由於老來得子更是寵溺,活生生慣出來了一副堪比原主的臭毛病。
不把人當人看,還自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只要是他看不慣的人,連廢話都懶得說,直接上去就是一頓狂揍,還是羣毆的那種。
不少人在路上遠遠瞧見錢公子的馬車,不約而同的連忙往更遠處躲。
就怕一個眼神不對,落得個半身不遂的下場。
“你你!你居然敢辱罵本公子?真是皮癢了!來人,給我打!往死裡打!”
站在錢明身後的家僕聞聲一擁而上,頓時大廳亂作一團。
掌櫃怎麼勸都勸不住,急的差點哭了。
過了幾秒就看見南宮璃抱起五十年的女兒紅就往錢公子頭上砸,動作那叫一個行雲流水,都來不及制止。
砰!
緊接着一地碎瓷片彈在地上發出的清響,錢公子渾身溼透了不說,腦門上還不停往外冒着血。
整個人癱軟躺在地上,翻着白眼口吐白沫,手腳還止不住的抽搐。
“這是......羊癲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