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不是我說,沒想到還能從王爺口中聽到這麼粗俗的字眼,當真的難得。”
南宮璃嬉笑道,表情帶着痞味,看着就跟市井的流氓頭子似的。
再加上此時的南宮璃身上穿着的白色中衣如今也快成了灰色,黑一塊灰一塊的,衣襬下方還被樹枝雜草給劃破了幾道。
那樣子很難跟來時的狀態相提並論。
用灰頭土臉,衣衫襤褸來形容也絲毫不爲過。
君墨淵瞥了南宮璃一眼,風輕雲淡道,“許是跟某人接觸頻繁,這才染了些不良風氣。”
聽到這話的南宮璃瞪了一眼又恢復清冷麪容的君墨淵,也不再開口,默默注視着不斷跳動着的火星。
過了會感覺旁邊投過來的目光,扭頭髮現那男人正目不轉睛的注視着她。
這眼神怎麼看得讓人心裡直髮慌。
緊接着就不由自主地順着君墨淵的視線,緩緩低頭往她自己身上看,才發現這身衣服算是不能要了。
髒不說還破了不少地方。
要知道南宮璃在工作的時候完全稱得上兩耳不聞窗外事,態度端得極其認真,秉着爲病人負責到底的初心,便不再爲外物驚擾。
“咦,這怎麼辦?”南宮璃揪起破碎的布條,語氣頗爲嫌棄。
等到天亮的時候再回京,要是被人看到這身裝扮,還不知道會傳出來什麼桃紅緋聞來。
在這封建時代對女子的要求極爲嚴格,不用猜就知道沒什麼好果子吃,一人一口吐沫星子都能把她給淹死。
“換上本王備用衣裳回京,趁着天色未明。”君墨淵還真是惜字如金,說完後又是一陣靜默。
起身後的南宮璃往若風那邊去,“麻煩給我那一身王爺的衣裳來。”
“啊?”剛給若雷餵了些水的若風等到這話,打量了下南宮璃的身形,雖說她的身高在女子行列中並不算低,一米七多的個子。
可跟自家王爺來比的話,纔到君墨淵的脖頸處,而且他的肩膀要更寬厚些,就怕南宮璃這身材嬌瘦撐不起來,看起來會不倫不類的。
“別忘了,我可是穿過你家王爺的衣裳出門泡妞,那時候你不也沒怎麼認出來我嗎?快點的,慢慢騰騰的。”
南宮璃察覺到若風的心思,嫣然一笑。
話糙理不糙,隨後換上君墨淵的紫雲金蟒紋錦袍,還真別說,如果南宮璃不開口說話,像極了妖孽般的人物。
跟君墨淵相比乃是兩個極端,一個妖孽儒雅,另一個狂傲高冷。
還沒等南宮璃在崔神醫面前嘚瑟,突然廟外閃電似的飛進來一暗器。
速度極快,嗖的一聲就擦着南宮璃的臉頰沒入牆壁。
霎時間廟內原本休息的親衛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紛紛守在門口,警惕地掃視着周圍有什麼異常動靜。
果不其然,還沒等多久,就見十幾個黑衣人恍若從天而降,這波跟先前的那波不是一夥人。
從他們使用的武器來看就能發現,前者用的是短弩,後者用的飛鏢暗器。
聽到門外叮叮噹噹,刀劍碰撞的聲音,南宮璃卻來不及害怕,走上前將那飛鏢從牆壁內用力摳了下來。
“王爺,這跟昨日的暗器是不是一模一樣?”南宮璃把暗器遞過去,展現在君墨淵眼前。
“抓活的。”君墨淵擡眸向門外吩咐道。
究竟是什麼人敢接連兩天對他下手,可這次被針對動手的對象究竟是南宮璃,還是他?
崔神醫看向門外一道道殘影來回閃,黑夜中刀光劍影從眼前掠過,臉色唯有沉重,卻不見半點慌亂與畏懼。
不算上昏迷過去的若雷,廟內總共就他們三個人,還都是直勾勾往廟外看,渾然不覺身後幾處死角閃進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手裡正舉着彎刀以極快的速度往坐在輪椅上的君墨淵方向衝去。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南宮璃側身轉頭餘光就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寒刃徑直往君墨淵心臟處捅。
來不及多想,南宮璃下意識一把推開輪椅,用身子擋在前面,毫不意外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那感覺肉裡先是一涼,垂首瞧見慢慢沒進身體裡的刀,南宮璃當時腦海一片空白!
被推到一旁的君墨淵俯身抄起地上的樹枝,往那人身上飛去,此時速度不遜於方纔那暗器,穿透那人心臟處。
還沒反應過來就掛了的人難以置信,這致命一擊居然被個女人給擋了。
不然此時死的人就是他君墨淵,殺了他定會爲主子省下不少力氣,可惜嚥下最後一口氣前也不服的死死瞪着衝出來擋刀的南宮璃。
那刀並沒傷及要害,南宮璃忍着痛意,看到位置鬆了口氣,好在不嚴重,別看血流的挺多,嘩嘩的。
但是從醫學角度來可觀判斷確實屬於輕傷。
“幸虧福大命大。”南宮璃氣息有些不穩,站不住腳跟。
崔神醫聽到這邊動靜看過來時,南宮璃身上正插着一把彎刀,額頭上細密的汗,凝眉靠牆的樣子讓人揪心。
“王妃,王妃你現在不能睡,得清醒點,我這就幫你處理傷口。”驚慌失措的崔神醫連藥箱都還沒來得及打開,就上手欲拔刀。
“停,停停,你給老子住手!”感覺到腹部傳來的痛意,南宮璃連忙叫出聲。
“你他媽的能不能長點腦子?手術工具都還沒準備好,你敢拔我的刀?滾去準備好再來!”
“要不是老子身體虛弱,就自己拔出來,先捅他個十七八刀!”
迅速整裝待發的崔神醫不解問,“這樣的話,豈不是出血更多?”
“我他媽的就不會拔出來捅完再插進去堵上傷口嗎?”
真是沒見過這麼笨的人,現在她受了傷還得一步步教這人基本常識,真是日中天!
被這話同樣驚呆了君墨淵神色從擔心轉爲震驚,這女人想法怎麼這麼雷人?
只打了局部麻醉的南宮璃一點點教着崔神醫該怎麼處理這類穿透了身體的傷口。
可尷尬的是南宮璃受的傷是在腹部左中側,要縫合傷口的話,就得掀開衣服,南宮璃本人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但坐在旁邊的某王爺就不一樣了。
“快啊,難不成還讓我彎腰剪衣服?”
南宮璃催促着正糾結該不該下手的崔神醫,直接忽略冷臉在旁的君墨淵。
“動手。”
隨即也意識到此時非彼時,不能只顧着什麼禮義廉恥,君墨淵語氣森冷,而後離去守在門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