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莫急,這消息還是得按時交給皇后娘娘,只是賤妾如今已深陷險境,還請皇后娘娘垂憐相救。”
林曼娘直起身婉約一笑,說完這句話又急忙匍匐在地,姿態要多低就有多低。
鳳眸微凝,臉色一沉,皇后再聽不出來這賤婢言外之意,這麼多年也算是白活了!
這明顯就是脅迫,若是皇后不垂憐,這消息就卡在林氏賤婢手裡,若是垂憐,她着實咽不下這口氣,她們之間的交易可不保林氏賤婢的性命,只說保她富貴榮華,許她寧遠侯正妻之位。
當初皇后之所以沒多加防範,就是仗着她自己身爲母儀天下的皇后,論身份地位想要碾死一隻螞蟻,簡單到極致,可偏偏沒想到,現在她居然被這賤婢拿捏着,還不能妄下論斷!
到底要不要插手?
一旦插手,那就相當於將林曼娘擺在明面上,告訴其他人這妾室乃皇后陣營的人,這顆暗棋就轉而成了明棋,多少會失去些作用。
“九王妃生性愚笨,粗枝大葉,毫無城府,不見得足以形成什麼威脅,倒是祁夫人,手段高明,爲人爽朗不屑心機算計,倒是值得你多加註意。”皇后停了半刻,這才緩緩開口。
九王妃生性愚笨?
粗枝大葉?
毫無城府?
這說得是九王妃嗎?怎麼聽着像又不像的......
跪在下首的林曼娘眼珠子溜溜打轉,想着辦法,但毋庸置疑的是,祁夫人貌似更難對付,別人都是暗地裡來,但祁夫人可不玩那些虛的,橫衝直撞就能讓人在重要場合內臉面盡失,清譽有損。
從那日來看,南宮璃似乎並沒有多說幾句,更多的倒是祁夫人,於是林曼娘便潛意識認爲真正該上心的對手是祁夫人。
......
寧遠侯府後宅,正守在主院內的祁夫人坐了會又耐不住,站起來來回踱步,也沒聽見裡屋傳來什麼聲音,靜悄悄地讓人心裡直髮慌,愣是沒底。
“夫人,您身子也不好,快躺下歇歇,若是樑夫人好了,別夫人又憂思過度,倒下了。”
崔嬤嬤見自家夫人就跟小姐產子時神色不定,輕聲寬慰道。
“你說,方纔婉兒疼的整張小臉都發白,還直冒虛汗,太醫來了也說得落胎才能保住婉兒性命,要是......要是真的只有這一個法子,怕是婉兒這關都過不去。”
祁夫人不停捶着手心,回想起前不久太醫所言,若是真到了這步,怕是親者痛仇者快了!
“夫人彆着急,等等王妃出來再說,別忘了王妃可是師承高人,想必定是有辦法,眼下是得顧好當前,好好嚴查一番,到底是誰敢下毒謀害侯爵夫人和嫡子。”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此時也就局外人才能看得明理得清,亂了陣腳的祁夫人是被眼前突發狀況嚇到。
聽到崔嬤嬤勸言,這才逐漸沉靜下來,細細回想剛纔發生的事情,哪裡有明顯不對的地方。
當時正在屋內跟樑婉聊着天,怕她擔心夫君安危,整日裡擔心憂慮,所以祁夫人將在王府時聽南宮璃講得事,分毫不差的告訴了樑婉。
事後樑婉才放下心,九王爺都說沒事,那肯定是沒事。
湊巧樑婉並未過多關心其他,從而忽略了爲何林曼娘會這番作爲,祁夫人還怕她想得太多,導致身子不適,連帶着腹中胎兒發生什麼意外。
正說着不少好話和街巷內流傳着盛行的話本子,以及說了無數南宮璃廚藝的好話,還直言,定要抽個機會,讓上次沒口福的樑婉也跟着解解饞。
緊接着就見來請安送膳食的林曼娘進門,一副勾欄式樣,說話捏腔細語,造作得讓人看了就恨不得唾一口。
期間等人走了之後,經由荔枝細細驗過,並沒發現有什麼可以的東西,那茶壺裡的茶也都是混着有助於養神安胎的中藥,這才放心動筷。
好在祁夫人從王府內出來前,三碗餛飩下肚,現下再也吃不下,只能邊看着樑婉用膳,邊聊着天,可沒多久肚子便隱隱作痛起來,樑婉疼得手指都在不停顫抖。
嚇得荔枝趕忙往王府內跑,擔心回來後的王妃直接回了王府,但祁夫人害怕南宮璃還沒從相府抽開身,急忙讓崔嬤嬤拿着自己的帖子遞到宮裡尋太醫來。
還沒多久南宮璃就上府進門,後面的事都知道了。
這其中不用猜就能定下最大嫌棄人:林曼娘。
可證據該怎麼找,先前南宮璃身邊的貼身丫鬟也都仔細驗過,沒想到仍是中了招。
“咯吱”一聲門響,站在門外的一衆人都往剛開門站在門欄旁的南宮璃身上看。
“保住了。”傳出的話音有氣無力。
南宮璃累得也夠嗆,分秒必爭的過程中,神經不容有半點鬆懈,直到反覆查看數據才確定人已經沒有大礙。
聽到“保住了”這三個字,早就等着抓耳撓腮的高嬤嬤急忙衝了進去,要看看自家夫人的現狀。
榴蓮和果雲也趕緊上前扶着南宮璃坐在外堂八仙桌旁,上面還放着不少沒動多少筷子的飯菜。
想起以前剛來相府被關在房屋內的時候,也是被送來這麼一桌子菜,當下智能空間也沒有立即檢測出其中問題。
是在所有飯菜一掀而亂,混雜在一起的時候,智能空間這纔有了警報聲,這聲音還跟發現病患不一樣。
眼眸一冷,南宮璃站起身,直衝衝將一桌飯菜掀翻在地,瓷器摔碎的清脆聲亂作一團。
還以爲南宮璃這是生氣了,祁夫人有些自責道,“阿璃,都是我的不好,沒看好婉兒,差點就沒了。”
“啊?夫人別這麼想,明刀易擋暗箭難防,咱們也只能吃一塹長一智,我剛纔是想着飯菜裡應該有毒,所以這才趕忙毀了,不然若是其他不願意浪費食物的人吃了,後果不容小覷。”
南宮璃側首看到滿臉羞愧的祁夫人愧疚語氣,輕快回道。
可隨着這地上飯菜都混在一起,也久久沒聽到腦海中熟悉的警報聲,難道毒沒下在飯菜裡?
聽到南宮璃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祁夫人這才心裡稍稍好過點,但還是自責不散。
“不在菜裡,那就是在茶水裡,夫人,方纔婉兒喝茶了嗎?”南宮璃蹲在地上扒拉了半天,似在尋找什麼東西,其實她是在等腦海內的監測系統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