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同意。”三姨娘一下挑起來,擋住牀前,擋住女兒的身體,“三小姐還未出嫁,清清白白的姑娘,怎麼能隨便讓男人看?更何況,她已經死了,我怎麼能再讓你們糟蹋她的屍體,讓她死不瞑目。”
宋氏也站到三姨娘的一邊,“對啊,三小姐雖然已經不在了,但是姑娘的名聲很重要,死也要死的清清白白。”
蕭清蓮看不下去了,站出來說道:“人都死了,還要什麼名節?對你們來說,難道查出真兇不是最重要的事麼?如果不能把真兇繩之於法,三小姐才死不瞑目呢?”
沈旭陽看向一家之主的,“父親,我覺得查清三妹的死,比什麼都重要。你們不能冤枉了好人,也不能放光過真正的兇手。”
沈塑風也知道兒子說的有道理,這件事已經驚動了官府,想要私了是不可能了。不過這樣也好,如果真的和玉小魚有關,那就交給官府處理,他們也好給翼王一個交代。
“好吧,讓仵作驗屍。”
丞相已經發話,大家都自動讓開,讓外面的仵作進來。
誰也沒注意四姨娘在三姨娘耳邊說了什麼,三姨娘心裡一怔,死活不肯退讓,死死的擋在女兒的牀前,“不行,我不允許你們碰我女兒。未出閣的姑娘如果被男人碰了,是要永不超生的,輪迴還要下畜生道。”沒有一個做母親的是可以允許女兒如此悽慘的,即便她死了,也不允許。
老夫人也有所感觸,“沒錯,未出嫁的姑娘如果身體不乾淨死了,是要受輪迴之苦的。”
連老夫人都發了話,仵作有些進退兩難,只能爲難的看着沈旭陽。
就在大家進退兩難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道凜冽清冷的聲音:“誰敢誣陷本王的王妃!”
隨即大家看到一身玄衣,凜然霸氣的蕭天翼踏步進來。他那一身從戰場上歷練出來的殺伐之氣,讓人老遠就能感受到那股強烈的壓迫感,讓人喘不過氣來。全都自動讓到一旁,嚇的不敢說話。
跟在他身後的是京兆府尹陸展義,還有一幫衙役。
看到他的出現,沈如畫心裡有些發慌,雙手緊緊的捏着絲帕,其實手心已經出汗了。
玉小魚其實是有些煩躁的,她不是怕,而是這件事她一時解釋不清,又不能她親自驗屍,所以有種有力無處用的感覺,只能乾着急。此刻看到蕭天翼出現,心裡莫名的踏實了。而且她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這貨心情好的時候喜歡穿白衣服,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穿黑衣服。能把這一陰一陽,一正一邪,如此極致的兩端詮釋的如此完美的,也只有他。
此刻他出一身玄袍出現,表示他的心情很不好。他的心情很不好,就有人要遭殃了。雖然她不是一個需要男人保護的小女人,但是今天偶爾當一次小女人也不錯。
沈塑風看到蕭天翼自然要上前行禮,不僅他行禮,他們全家老少都要跟着行禮。
“老臣參見翼王殿下。”
“參見翼王殿下。”
蕭天翼彷彿沒看到跪的滿屋子的人,直直的走到玉小魚面前,目光柔和中帶着疼惜,“沒事吧?他們有沒有欺負你?告訴本王,誰敢動你一下,本王滅他滿門。”
看着地上跪着的噤若寒蟬的人,玉小魚忍不住心裡好笑,他是誠心來嚇人都吧?不過他這麼維護她,她還是很開心。
不過這個時候她真的笑不出來,無奈的搖搖頭,“沒有人欺負我,他們只是懷疑我。不過三妹死了,我真的很難過。”
她從來不在男人面前裝柔弱,博同情,此刻是真的很難過。
蕭天翼伸手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別難過了,只能怪她命薄。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查出真相,還你一個清白,也還三小姐一個公道。”
其實蕭天翼也對三小姐挺有好感的,因爲她單純可愛,又和玉小魚親近,凡是和她親近的人他都不討厭,尤其是沈如煙是唯一一個叫他姐夫的人,這個稱呼讓他很受用。只可惜以後再也聽不到了,怎麼能不惋惜呢?
這時他才轉過身去面對丞相他們,冷聲開口:“左相,本王認爲你也希望能還三小姐一個公道吧?今天本王把京兆府尹也帶來,爲了避嫌,我們都不要插手,這件事就交給京兆府尹怎麼樣?”
翼王這麼說也算尊重丞相了,他自然是不應該再反對了。可是她不反對,三姨娘卻很堅持,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把剪刀來,抵在脖子上,“如果你們敢碰我女兒,那我今天就死在這裡,和三小姐一起下葬,也好黃泉路上有個伴。”
蕭天翼拉着玉小魚的手,悠然的坐在一邊,也不去管跪在地上的人,擺明了這件事他不插手,只是一個看客。
京兆府尹對着丞相抱拳一揖,因爲他的職位畢竟還在丞相之下。“大人和各位夫人不用擔心,下官帶來的仵作是女人,絕對不會玷污了三小姐的名譽。”
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大家自然沒有再反對了理由了,蕭清蓮當即發話,“去把三姨娘拉開,別影響大人查案。”
幾個丫頭上去,硬是把三夫人拉到了一旁,沈旭陽趁機奪走了她的剪刀,安撫道:“三姨娘,三小姐也是我妹妹,請你相信我,一定會還三妹妹一個公道的,你也不希望她被白白冤死,害她的人繼續逍遙法外吧?”
三姨娘哭的肝腸寸斷,“就算查出來又怎麼樣?我的女兒也不可能再活過來了,嗚嗚……”
聽到三姨娘的話,誰的心情也不好。玉小魚不怪三姨娘會這樣對她,那是因爲她傷心過度,只是恨害死沈如煙的人,太喪心病狂了。她的目光看向沈如畫,此刻她非常安靜,低着頭讓人看不出她的情緒。但是玉小魚敢肯定,這件事跟她脫不了關係。
沈旭陽注意到玉小魚,也發現她的眼神,心裡不由一沉。他知道玉小魚懷疑沈如畫不是沒有理由的,這也是他最怕的,
他真的不希望這件事再跟如畫扯上關係了。但是如果她還是自作孽,他也不會再幫她了。
京兆府尹帶來的女仵作開始認真的工作,其他人都不敢直視,躲到一旁站着。
蕭清蓮最近倒是練的膽子不小了,她一邊看一邊跟玉小魚討論,“沒想到還有女人當仵作的,這女人也太大膽了吧?她都不覺得慎得慌麼?”
在前世,這種工作叫做法醫,女法醫也不稀奇。不過在這個時代女人做仵作,也確實少見。玉小魚有些佩服她,尤其是她那專業的手法,一看就不是一兩天的功夫。
“所以我說,女人不應該看不起女人,男人可以做的事咱們照樣能做。這世界一半男人,一半女人,關於女人的事,還是女人比較方便。”
蕭清蓮認同的點點頭,也更加堅定了要跟着玉小魚學東西,將來不再依靠別人。不過不依靠男人,不代表不需要男人,也不知道這世上有沒有像三哥那樣的男人,無論女人做什麼都寵着她。
女仵作把該檢查的都檢查了,走過來面對蕭天翼恭敬的說道:“啓稟王爺,經民女查驗,三小姐應該去世最少兩個時辰了。從傷口上來看,是被動物的利爪抓傷的。要害在脖子上,動物的牙齒非常尖銳,咬斷了喉嚨致死。”
這個鑑定結果和玉小魚猜測的差不多,看來這仵作確實很有經驗。
聽完仵作的彙報,大家又忍不住一陣唏噓。三姨娘掙脫下人,撲到女兒身上哭傷心欲絕。
“兩個時辰前?”蕭天翼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看向沈旭陽問道:“沈都尉,你能不能告訴他們,兩個時辰前,翼王妃在哪裡?”他沒有提大小姐,而是直接給予翼王妃的稱呼,就是告訴所有人,想動他的女人,也要看一看自己的儘量。
沈旭陽自然不能撒謊,“兩個時辰前,大小姐在宮裡給皇上治病。想要人證有一大堆,皇上就可以作證。還有右相,恆王,江貴妃,陳貴妃,還有很多,都可以作證。”
這就證明了玉小魚不在場的證據,不過宋氏還是不甘的說道:“大小姐是有不在場的證據,我們也沒有一定懷疑大小姐和三小姐有仇。可是人沒仇,畜生卻不管這些,它心情不好就會亂傷人。這次是三小姐,誰知道下次還有誰?”
這話說的似乎也很有道理,就算玉小魚沒想過要傷害三小姐,可是畜生無意中傷害了,她也要負責的。
玉小魚笑了笑,從袖子裡把小東西掏出來。
看到她的舉動,大家都嚇壞了,就好像她手裡的是殺人魔王,一個個都驚恐的後退,擠做一團。
她卻把她帶到女仵作面前,禮貌的開口,“大人,可否請你鑑定一下,三小姐身上的傷是不是它咬的。”
說實話,小東西如果變身,別說一個小女孩兒,就算是十隻老虎,它也能吃的下。如果讓他們知道,小東西以前是魔域的驚人事蹟,就不會用這麼拙略的辦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