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份禮物太重了,而且這是你母親的遺物啊?你怎麼能送給我呢?”這把琴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包括沈如畫,更是因爲這把琴把她恨到骨子裡,可是沈夢詩竟然說送就送,玉小魚也忍不住詫異。
沈夢詩笑了笑,“就因爲這把琴太珍貴,我纔不能拿走。小魚兒,你可以說我自私,我現在只想和相公,還有孩子一家人過平平靜靜的日子。如果我真的把鳳鳴琴帶走,你覺得我還能過太平的日子麼?我不是不想保護母親的遺物,實在是沒有這個能力。到時候我們一家因此遇害不說,如果讓這琴落到歹人手裡,豈不是更加對不起母親。”
玉小魚沒想到沈夢詩會說出這番話來,但是她知道她說的是事實。如今鳳鳴琴更是一鳴驚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得到。如果她帶走了,一定保不住,還可能爲此喪命。
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再推脫,把鳳鳴琴放進空間裡,比什麼地方都安全。
“那好,我幫你保存。但是有件事我要告訴你,鳳鳴琴不屬於任何人,早晚會回到它真正的主人手裡,你不會介意吧?”這件事她必須提醒她,這把琴她現在獻出來,也就永遠回不到她手裡了。
沈夢詩瞭然的點點頭,眼中雖然有些不捨,但是她也知道如何取捨,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她不會強求。
小心的摸了摸琴身上雕刻的鳳凰,說道:“這把琴既然不是平凡之物,自然要回歸它該去的地方。我想母親在天有靈,也會答應的。以後這把琴在你手裡,我把它交給你,何去何從就由你決定。”
玉小魚再次把琴放好,這時子若和小景已經端了飯菜回來。把飯菜擺上桌,只有子若留下,小景悄悄退了下去。
她們勸着沈夢詩先吃點東西,秦公子已經被蕭天翼的人救了,讓她安心。
吃過飯後,沈旭陽突然拜訪。
“哥,你怎麼來了?你的傷怎麼樣?”玉小魚這纔想起他在宮裡捱了十板子,剛纔還在父親的書房站了很久。
沈旭陽對她莞爾一笑,聽到她關心自己,心裡很開心。“我沒事,這點小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她說着,目光越過她看向沈夢詩,“我來看看詩兒。”
因爲在父親面前沈旭陽幫了她,沈夢詩一直心懷感激。
“大哥,對不起,都是小妹不好,給家裡帶來這麼大的麻煩,也讓你受苦。”說着,眼眶忍不住一紅。雖然她和大哥並不是很熟,但是他是這個家裡唯一肯幫她,不排斥她的,讓她感覺到一絲絲親情的溫暖。
沈旭陽微微嘆息一聲,走到她面前。該說的,該罵的父親都做了,他也不想再多說什麼。
“算了,事已至此,也別說那些客氣話。不管怎麼說,我們是一家人,你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告訴大哥。”
含在眼眶的淚,再也忍不住,沈夢詩受寵若驚的看着大哥,聲音哽咽,“大哥,你還願意認我這個妹妹?”她以爲他會恨她,全家人都會恨
她。
沈旭陽畢竟是和沈如畫不同的,他比較仁厚。這件事雖然沈夢詩有錯,但是也不能全怪她。說到底,還是如畫太貪心。
“不能全怪你,這些年我們對你的關心不夠,讓你一個人流落異鄉,是我們對不起你。”
“大哥。”沈夢詩再也忍不住,一下撲進大哥懷裡,忍不住痛哭流涕。在這個家,他是唯一肯接受她,原諒她的人。這些年寄人籬下,說不想家是假的。可是這個家裡又有誰是在意她的,如今聽到大哥說的這些話,心裡的委屈一下子就出來了。
沈旭陽真的是一個好哥哥,玉小魚都有些嫉妒了,其實她也想要一個好哥哥。可是前世,她的哥哥姐姐們,哪一個不是看她如同眼中釘。
“哥,祖母還好麼?我想去拜見她一下。”在沈夢詩的記憶中,祖母還是很疼她的,所以她也想去見見祖母。
沈旭陽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淡淡笑了笑,“詩兒,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祖母還不知道這件事,她身體也不太好,你還是別去見她了。”
這件事的真相也只有他們幾個人知道,府裡其他人都不知道,當然也不會去打擾老夫人。
沈夢詩雖然有些失落,也只能點頭,內疚的說道:“我真是不孝,大哥,以後就麻煩你替我在父母和祖母面前盡孝了。”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沈旭陽這個大哥算是很稱職的,他又問了關於秦公子的事,“他對你好麼?”
沈夢詩點點頭,嘴角含笑,“大哥,你會怪我麼?可是人非草木,這些年在外寄人籬下,舅舅舅母雖然也對我很好,終究是以客人的人份,真正關心我的也只有外祖母。還有秦郞,他一直陪在我身邊,我不能辜負他。”
沈旭陽輕拍她的肩膀,“你也不用內疚,只是你既然選擇了他,就必須放棄自己的身份,這就是有得必有失吧?只要你不後悔就好。”
“謝謝大哥。”沈夢詩對這個大哥真的很感激,他是這個家裡唯一關心她的人。
“大哥,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您能不能答應?”原本以爲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回來了,如今既然回來了,說不定這是最後一次,所以她不能錯過,“我想去拜祭一下母親。”
身爲人子,每年母親的祭日,她只能在心裡祭奠,這一次,她想親自爲她上一炷香。
沈旭陽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這是人之常情,她有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只是這件事還需要玉小魚做掩護,所以他們三個人悄悄的向祠堂而去。
與此同時,紫薇院裡亂成一鍋粥。丞相雖然氣這個二女兒,但是也不能真的不管。請來了京城最好的大夫來給沈如畫看傷。只是沈如畫傷的太重,一直昏迷不醒,半夜還高燒不退。大夫們該用的辦法都用了,可是卻無能爲力。再無法退燒,恐怕有性命之憂。
宋氏又氣又急,不管不顧的把那些大夫罵了一頓,又朝沈
塑風發開瘋。
“都是因爲你,護着那個小賤人,我的女兒纔會弄成這樣。連親生女兒都不認,偏偏把一個來路不明的丫頭當寶貝。如果我的如畫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死給你看。”
沈塑風自然也着急,看着發瘋的女人,擔心她再亂說話,直接給了她一耳光。
“你鬧夠了沒有!我還沒說你。如畫不懂事也就算了,你竟然還跟着她一起胡鬧。哪怕在之前你跟我商量一下,事情也不至於弄成這樣。沒要了她的小命,那是太后仁慈,否則我們全家都要背上欺君的罪名。”這兩個女人,真是他的冤家。
宋氏心疼女兒,哪裡管那些,就算捱打也沒能讓她冷靜,“現在如畫和死了有什麼區別,還不如給她一個痛快,也省的活受罪。”說着眼淚嘩嘩往下流,這種心疼是隻有做母親的才能體會的。
沈塑風氣的哼了一聲,“這就是你嬌慣的好女兒,現在知道害怕了,早管幹嘛了?我說過的話你們什麼時候聽過。”
“那現在怎麼辦?你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女兒死掉吧?她也是你的女兒。”宋氏萬般無奈,只能再去求丈夫。
沈塑風自然也是擔心的,可是他現在也沒臉去宮裡請太醫,即便請了,人家也未必肯來。想來想去,也只能讓旭陽去求九公主了,讓九公主出面,請個太醫來應該不難。
在祠堂裡,玉小魚站在一旁,看着沈旭陽陪着沈夢詩給祖先牌位上香。是王氏的牌位前,沈夢詩跪下重重的磕了幾個頭。看着她哭的眼睛紅腫的樣子,心中有些惆悵。面對親人的牌位雖然很難過,可是自己卻連親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也未免太悽慘了。
對於父母親人,也只有前世的記憶,今生她恐怕註定要孤苦無依了。
沈夢詩看到母親的牌位,一時控制不住情緒,哭的傷心欲絕,玉小魚和沈旭陽好不容易纔把她拉起來。
“行了,別難過了,小心自己的身體,你母親看到也會心疼的。”玉小魚扶起她,掏出手帕,一邊勸她一邊幫她擦眼淚。
沈旭陽也提醒,“時間不早了,我們趕快離開吧,被人發現就不好了。”畢竟是以沈夢詩現在的身份,是不適合來這種地方的。
沈夢詩點點頭,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母親的牌位,紅着眼睛跟着他們離開。
三人出了祠堂,這時有個小廝過來,走到沈旭陽身邊,跟他耳語幾句。
玉小魚看到他的臉色變的凝重,猜想可能是跟沈如畫有關,所以也沒問。
倒是沈夢詩,有些擔心的問道:“哥,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沈旭陽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玉小魚,有些爲難,“是如畫的事,她的傷勢很嚴重,大夫已經束手無策。”父親讓他去找九公主幫忙,他是真的不想再欠九公主的人情。
沈夢詩和沈如畫畢竟是親姐妹,她又沒有直接害過她,所以心裡還是很擔心她的。“那怎麼辦啊?請御醫了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