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最偏僻的房間裡,一聲聲近乎絕望的哭聲,令人揪心。
“綠綠,你別哭了,都告訴你了,諾諾這是在自我提升抵抗力的階段。”柯易鬱悶至極的看着滿臉是淚水的綠綠,昨兒個,整宿他都沒睡着。
本來是因爲擔心諾貝貝,但是想到她聰明機智,便也不擔心了。後來,好不容易在他快要見到周老爺的時候,隔壁便開始傳出綠綠的哭泣聲,整整持續了一個晚上。
“嗚嗚我,我就是忍不住,看着諾諾這麼小就要承受這些痛苦”綠綠永遠也無法忘記那個風雨交加的夜裡,那個差點母女皆離世的夜。
當諾貝貝生下小小的秦諾時,徹底昏迷了過去,並還有血崩的跡象。
而全身烏黑的秦諾,瘦小的只有她的巴掌般大小,令她揪心的是,秦諾出生的時候,還沒有呼吸,更別提啼哭了。
“哎,女人吶,真是麻煩。”還是他家貝兒好,遇事從不會這般哭哭啼啼。諾貝貝之所有可以得到他的心,便是因爲她那身堅毅還有她滿身的倔脾氣。
地牢中,諾貝貝時而清醒時而恍惚,清醒之際,她總覺得體內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她,一波又一波的熱浪將她吞噬。
“諾諾”虛弱至極的呼喊着心中最牽掛的人。
連續兩日,遲非凡都沒有去過地牢,更不許任何人向他提及有關諾貝貝的事情。
柯易和綠綠得知遲非凡的所作所爲,頓時憤怒,只是奈何人單力寡,無法反抗遲非凡的淫威。
秦諾昏昏沉沉的睡了兩日,狹長的鳳眸沒有睜開一下,柯易爲她診斷了好幾次脈,都是脈象平穩。
只是,高燒依舊持續。
之後兩日,整個王府的氣氛都十分的壓抑,每個人都在低頭認真做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得罪了遲非凡。
第三日,遲非凡終是按耐不住,他痛恨自己的沒用,他的情緒居然會被一個曾經狠狠傷害過他的人左右。
只是,快要走到地牢門口之時,遲非凡倏地頓住腳步,快速轉身,飛身離開。
“誒,遲非凡,你這是做什麼,我家相公正在給我閨女做胎教呢!”秦甜甜看着她最最最親愛的相公,居然被人拎小雞一般的給拎走了,氣的直跺腳。
“那個,甜兒,你乖乖在家,爲夫去去就來。”遲使涯滿臉不捨的望着身形越來越小的秦甜甜。
“粗俗不堪,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看上這等潑婦的。”遲非凡諷刺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兄弟,靠在我的面子上,嘴下留點情,我家娘子正懷着我的小公主。”這些年,遲非凡每每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來找他喝酒,心情好的時候
好吧,他突然發現,這陰測測的貨居然沒有心情好的時候
“呵呵,慫樣!”
二人很快便到達皇城最大的連鎖酒樓——清風酒樓,別人進來都是用走的,只有他們倆,每次來都是用飛的。
這事一家四層樓房的酒樓,最頂層只有一個單間,而能進入這個單間的人,唯有清風酒樓的大東家——遲非凡。
他們直接破窗而入,隨着一聲巨響,很快門口就有人走進來,恭敬地說:“主上,今日需要來幾壇醉風?”
這醉風酒,便是由遲非凡親自題名。而提煉出這種酒的人,則是清風酒樓花了重金請來釀酒師——修竹笛提煉出來的。
修竹笛乃是全皇城最有名氣的釀酒師,他所釀出來的酒,口感好,味道香醇,喝再多也不會有宿醉出現。
“四!”只是一個字,遲非凡便不再言語。
“非凡兄弟,這是又想諾貝貝了?”遲使涯不怕死的問,每一次問出這個問題,他都會被遲非凡痛揍一頓,然後便很快就能回家。
這也是他經過了百戰之後得出來的經驗,一想到馬上又要痛意襲遍全身,遲使涯快速咬緊牙關。
只是,今日的遲非凡與以往的很不相同,看他滿身都是悲傷氣息,沒錯啊!就是這種氣息,爲何今日他在聽到自己說出那樣的話時,不僅沒有動粗,反而十分這般安靜的坐在那裡。
咦,這莫不是中邪了?琥珀綠色的鳳眸緊緊盯着周身帶着悲涼的遲非凡,“兄弟,你這是怎麼了?”
曾經他有那麼一刻懷疑遲非凡到底是不是他的兄弟,因爲他和身邊所有的兄弟姐妹,不僅有極美豔的丹鳳眼,還都是琥珀綠色的眸子。
直到後來有一次,遲非凡醉酒將他壓在身下,並將他當成諾貝貝。那時,他終於發現了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大秘密。
原來遲非凡的雙目亦是琥珀綠色,只是非要在動情之時,纔會顯現。
也是那次,他在失神之際,被遲非凡強吻了好吧,也不算是強吻,那是偷襲,對,就是偷襲。
趁他慌神,居然就輕薄了他的純潔。
如是想,耳邊某男咕嚕嚕的喝酒聲音,遲使涯突然想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這,遲非凡一醉酒便會化身爲狼,好恐怖,好嚇人。
遲使涯慌亂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怎麼辦?他的武功不及遲非凡,這要是硬碰硬,只怕會和上次那般悲慘收場。
其實遲非凡並非次次喝酒都會醉,偶爾心情極其不好,纔會死命的喝酒。
“兄弟,你不能再喝了!”遲使涯趕緊站起身子,走到遲非凡的身側,一把抱住他手中的酒罈子。
本以爲遲非凡會緊緊抓住瓶子不放,所以遲使涯用盡了全力,卻不想,這次很輕鬆的便將酒罈子奪了過來,只是用力過猛導致他的身體往後傾倒。
一手抱壇,一手快速出掌風,“好險!”遲使涯抱着酒罈子,幾步走到桌邊,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遲非凡。
這傢伙,今日到底吃錯了什麼藥?爲什麼一句話也不說?
“她,回來了!”在遲使涯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遲非凡丟出了這麼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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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遲使涯抱着酒罈子,剛準備喝一口。
“諾貝貝!”說到諾貝貝的名字時,遲非凡的心口陡然收緊了一下。
遲使涯猛地站起身子,沒有注意,靠近膝蓋處的大腿,重重地撞在了大理石桌的拐角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