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薄,你說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白髮人送黑髮人”張樂兒靠在涼薄的懷裡,欲哭無淚,今日,她的眼淚已經流乾了,若還能流出眼淚,那也只能是血淚。
見張樂兒如此虛弱,諾貝貝不忍心隱瞞自己的懷疑,於是決定先告訴張樂兒,“孃親,您不必這樣,女兒懷疑雅兒還沒有死。”
不管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麼,最起碼現在能讓張樂兒的心情好受點。
張樂兒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赤紅的雙眼中閃爍着亮光,死死地抓住諾貝貝的衣袖,“貝兒,你說的可是真的?”
秦非凡適時出現,打斷了二人的對話,“貝兒,你醒了,別急着下地。”聲音中滿是憐惜。
“凡,我沒事,你未免也太大驚小怪了點!”知道秦非凡是關心自己,諾貝貝的心底深處柔軟了幾分,說話也就溫柔了許多。
張樂兒急切的等待諾貝貝的回答,卻沒有想到秦非凡不僅將她的話打斷,還徑直走向牀邊,動作帥氣的將滿臉虛弱的諾貝貝摟入懷中,不等她再次開口詢問,就大步流星的朝着門口走。
見秦非凡問都沒問自己,張樂兒不悅皺眉,她是一個要面子的人,即便此時正承受着喪女之痛,她還是無法忍受別人對她的忽視。
“涼薄,扶我過去。”張樂兒的話語中,盡是不悅,要不是看在秦非凡對她們家樂兒一片真心的份上,她肯定會直接讓諾克王悔婚。
剛出門口,秦非凡就向諾貝貝索要精神補償,“貝兒,你今日可嚇壞爲夫了,你準備怎麼補償爲夫?”
“我現在沒心情陪你開玩笑。”諾貝貝的整張小臉的皺成一團,一個特大寫的煩悶。
秦非凡猛地低頭對着諾貝貝咬耳朵,不知他說了什麼,諾貝貝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了。
“這是真的嗎?”諾貝貝不可置信的看着滿臉壞笑的秦非凡。
秦非凡不語,深邃的眸中,盡顯,我是老實人,我說老實話。
“你沒騙我?”她還是不太敢相信,孩子烏黑成那樣,母親居然可以相安無事?此時的諾貝貝顯然忘記了,她之前不也這樣懷疑過嗎?
“是真的,你居然敢不相信爲夫,該打!”秦非凡抽開手,懲罰性地給了諾貝貝可愛的小臀一巴掌。
“嗷嗚,痛!”諾貝貝撒嬌式的將雙手攀上秦非凡的脖頸上,臉,緊緊地貼在秦非凡的胸口,磨蹭着,眼底盡是對秦非凡的感激。
這一刻,諾貝貝覺得身邊有個靠譜的男人就是好。再強的女人,身邊都需要有個堅強的臂膀,讓她在需要的時候,依靠。
女人是感性的,一旦遇事就會容易慌張,出錯。男人是理性的,遇事反而愈加冷靜和沉穩。
當看到諾姬雅靠在牀邊,對她露出一抹虛弱的微笑時,諾貝貝又忍不住淚花氾濫,“雅兒,你居然真的沒有死,太好了。”
“貝兒,別哭,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雖說是好好的,但是女人生產之後,身體裡的大量水分都會流失,所以急需補水,而諾姬雅已經錯過了補水時間,所以此時的臉色十分難看。
靜下來,諾貝貝聽宋轍說,他爲何要將諾姬雅‘偷’出來。
原來,是秦非凡提前對他招呼了,若是孩子死了,大人就必須跟着死了。
並且,諾姬雅的身體絲毫沒有中毒的跡象,這一點如諾貝貝所料,毒全部被胎兒吸收。
想到那個爲了自己而選擇離開不來人間的孩子,諾姬雅就忍不住低聲哭泣,“孩子,孃親對不起你,都是孃親沒用,纔會讓你慘遭惡人的毒手!”
“雅兒,你知道嗎?你有多麼的幸運,你孕育的孩子是個善良的小天使,他愛你甚過愛自己的生命,所以他選擇自動放棄生命,只爲了保護母親的安危。那麼懂事的孩子,你可不能讓孩子失望,必須要快點好起來,這樣纔對得起那個爲你付出生命的孩子。”其實她何嘗不動容呢?那個孩子才幾個月大,可以說,保護母體,是他的本能反應。
都說母親愛孩子,而在她看來,孩子比母親的愛更深更濃。
在婷諾貝貝的話時,諾姬雅早已淚流滿面,她的心如刀割。他是那麼真實的存在過,昨天,他還很用力的踹了她一腳,當時她的肚皮都被他踢疼了。
她開玩笑的說,你再調皮,孃親就不要你了。孩子好似可以聽懂她的話,一聽她這麼說,後面就動的十分輕柔。
肚子突然就空了,諾姬雅伸手去摸肚子,那裡依舊微凸,可惜孩子已經不在了。只是,從今以後,她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帶着她孩子的那一部分活下去。
諾貝貝說的對,她的命是她的孩子換回來的,她不能辜負孩子對自己的愛,“貝兒,你放心,爲了我的孩子,我一定會堅強的活下去。”
張樂兒虛弱的喚出諾姬雅的名字,“雅兒”略帶顫抖夾雜着的都是滿滿的心疼。
“孃親”女兒見到孃親,展現出最原始的情感,眼淚越發洶涌的往外流,兩隻手無力的擡起來,希望可以觸摸到那一抹溫暖。
平日裡那麼美豔高貴的女兒,此時竟然變得如此落魄慘狀,張樂兒心口一陣絞痛。
慘白的臉色,像是全身的血都被抽掉了,乾裂的嘴脣,開了好幾道裂口,紅色血印讓人心顫,雙眼赤紅,紅腫且無神……
張樂兒感覺自己就像是走在棉花上,終於,在涼薄的攙扶下,一步步地走到了牀邊,只是,她剛到牀邊,就猛地癱軟在了榻上。
“夫人。”涼薄想要扶起張樂兒。
張樂兒揮揮手,不想要起來,“我太累了,不想再動一下。”
諾貝貝靠在秦非凡的懷裡,哭的像個淚人兒一樣,雙手緊捂着嘴脣,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這樣的畫面太讓人心酸難受,人生真是難料,只是一日,高興了一場,痛哭了一場。
所以,每個人都應該努力過好每一天,儘量減少遺憾和痛苦的發生。
“孃親,您這是做什麼?”諾姬雅慘白的臉上,盡是驚恐。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張樂兒就像是在她下跪一樣。
“孃親只是站不住了,所以在這榻上休息一會。”張樂兒伸出略帶顫抖的手,一把握住諾姬雅毫無血絲的手,眼底盡是心疼。
娘倆四目相對,誰也沒有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