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蘇妃昏迷不醒,結果皇帝大發了脾氣,雖然到了最後也是雷聲大雨點小,皇后娘娘也沒有什麼實質性地受到折損。但是此後的幾日,皇后娘娘她都到太后的宮裡面哭哭啼啼的,鬧得太后頭疼病都快要犯了。
不過也因着皇后那位小祖宗日日的提醒,太后這纔想起來這位,其實也是請安事件的受害者。
皇帝愈發地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和朝中的大臣中意見相左本市常有的事情,偏偏是太后一派的官員在很多政事上非要與皇帝爭個你高我低,這自然是爲了他們自己的利益,而這樣的做法,自然是皇帝他最不能忍受的。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爲重,還是說以姚家的宗廟爲重,不管是每次皇帝在朝堂上與族中的兄弟爭辯,還是說屢屢收到哥哥的家書。每次太后都是糾結異常的,但是在很多的時候,她還是選擇了姚家。畢竟女人給嫁到了宮裡,本來就是以小我來成全大我,到了太后這樣的位置,其實也毫不例外,太后她說到底,不過也只是一個女人罷了。
人在某些方面拖欠了一些東西而無法去補償的話,自然會不自覺地選擇另一個方面,眼下太后和皇帝的關係空前的緊張,其中的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這位蘇妃。
所以今天的桂姑姑,其實也算是帶着使命來的,她此時就捧着藥膏,一言不發地欠着身子站在蘇妙菱的面前。
“姑姑快些起來,我這裡眼下有些髒亂,還希望姑姑不要嫌棄就此坐吧。”
其實蘇妙菱起先是帶着驚愕,但是這位桂姑姑是經常跟着太后出來走動的,再聯繫事情的始末,蘇妙菱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連忙招呼着這位特殊的客人。
“謝謝娘娘,奴婢惶恐。”
雖是嘴上說着謙卑的話,但是那份謙卑卻是沒有到達眼底,蘇妙菱把這個看得清清楚楚卻也招呼着小荷趕緊烹些茶來。
“這個藥膏是太后娘娘吩咐奴婢一定要帶過來的,此外還有將軍府那邊送給娘娘的玉佩,太后娘娘都讓奴婢一起帶過來了,希望娘娘您不計前嫌能和皇后娘娘和睦相處。”
說着,桂姑姑便打開了隨身攜帶的盒子。盒子分爲上下兩層,桂姑姑依次小心打開,很快這盒子裡的東西便進入了蘇妙菱
的視野。
將盒子裡的物件拿出來,蘇妙菱仔細地瞧了幾眼。這左邊的小玉瓶子裡面裝着的就一定是藥膏了,但不說裡面的東西,就說那個小玉瓶子一定也是價值不菲。再說右邊的是一方錦帕,桂姑姑幫着打開,蘇妙菱發現裡面包着的是一塊上好的柚玉。
這塊柚玉晶瑩剔透,摸上去還有點溫潤的感覺,估計是有人養在枕邊的緣故,總之定不是凡品。太后她老人家爲了南宮軒這個兒子,居然能在自己的身上下血本。蘇妙菱忍不住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可是,若不是太后突然病重,那麼皇帝便不會如此輕易地應下這門婚事而自己卻被排擠在外,這是其一。其二是若不是太后的有心庇護,姚笙笙必將沒有這樣胡作非爲的膽子而自己卻落到了這步田地。其實導致自己眼下悲慘現狀的罪魁禍首其實就是那位太后娘娘,而眼下,居然打算用這樣的東西,便想讓我勸和你們之間的母子關係。
這天底下哪裡有這樣好的買賣,當我蘇妙菱是傻子所以才試圖耍得團團轉嗎?蘇妙菱雖然心下里一片的不滿,卻也勉強擠出了一絲的笑意。
“還請姑姑轉告太后,說臣妾謝太后娘娘的賞賜。只不過眼下皇上政務繁忙,連我的宮裡也不曾來過,若是有機會了,臣妾一定會好好地勸皇上的,畢竟臣妾知道太后娘娘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皇上。”
這些話說出來的時候,連蘇妙菱自己都感覺其中有令人作嘔的違心。皇帝和太后之間的矛盾,是歷史上一直都難以解決的問題,她怎麼會不懂。但是眼下他們明顯還不是鬧翻的時候,南宮軒他更是不具備這樣的實力。
於是,眼下他們最好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忍。而自己既然選擇了和南宮軒走在一起,便應該承擔這些。
看來這蘇妃還是一個懂事的,桂姑姑看着蘇妙菱坐在那裡擺弄那個小小的玉瓶子,便知道她是聽懂了太后的意思,於是連忙站起身來。
“太后娘娘該用午膳了,奴婢得回去伺候,等改日再來探望。”
“姑姑慢走。”
“有什麼話便直接說吧,不必要這般藏着掖着,難道朕還能吃了你麼?”
依着南宮軒的習慣,只要沒什麼突發的事情,整個下午的
時間他都是留下來批摺子的,總管在旁邊伺候筆墨紙硯,今日也不例外,可是有一處不同的,便是總管他把整理好的摺子遞過來的時候,明顯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這總管跟了自己多年,向來是直腸子,今日卻有些奇怪了,南宮軒停下手中的硃筆,不免感到有那麼一絲的好笑。
“回皇上,奴才有些話,不知道當不當說。”得到了皇帝的允准,總管的態度似乎是愈發地恭謹,好像是已經預備好了皇帝接下來的反應一般。
“再不說的話滾出去,耽誤朕批摺子。”
眼看着陛下就要跳腳,總管嚥了口唾沫,還是把藏在嘴邊的話給說了出來。
“近日裡,奴才在當值的時候,總能聽見宮人們議論,說是……”說到這裡的時候,他明顯地做了一個擡頭望着南宮軒的動作,然後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好像是他說出的某些話來能讓南宮軒這個暴怒的老虎一下子把他給吞下去。
近日裡在這宮裡發生的最大的事情,最值得討論的事情是什麼?當然是傻子也知道。何況是跟在自己身邊的總管是這樣的反應,南宮軒只覺得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眼下就快要爆發出來了。
“他們說是什麼?”
饒是這般平靜的語調,但是總管知道陛下這是臨發火前的表現,依着對陛下的瞭解,若是此時自己還要吞吞吐吐地把話說不清楚,恐怕今天要領一頓好滋味的板子回去了。
“他們說蘇妃娘娘在您和皇后大婚之夜不顧禮義廉恥,硬生生地把您留在了她的住處,所以由此得罪了太后和皇后兩位娘娘,所以她以後在這宮裡面的日子一定是難過得很,大家都在傳言說她留在宮裡的時日不多了。”
對於此番話,南宮軒聽之前自然是已經做好了準備,他也知道這總管一定是自己小心翼翼地揣摩過,纔沒有把那些難聽的話說給他聽。在這宮裡面,往往是牽一髮而動全身。而且人多嘴雜,往往是一口唾沫,便能議論所有人的是非。
到了此時此刻,南宮軒突然覺得有了那麼些許的後悔,若是當日自己能轉個彎,和母后彼此各退一步。當晚宿在姚笙笙宮裡,往後在對菱菱做些補償的話,此事也不會鬧到這般僵持的地步。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