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安安看了右相一眼,見他四十幾歲的年紀,身材微胖,臉上的沉穩與老練絕不是秋葉白那個混蛋所能比擬的,換句話說,右相是個絕對的人精。
而像右相這樣的人選了鳳鈺做爲效忠的對象,那麼對往後的事情怕是會有極大的影響。
她剛開始是不太明白鳳鈺爲何選擇在城門口紮營,到此時她倒完全明白了過來,他這是給朝中大臣選擇的機會,同時也是給大拓帝施壓的時候,看這光景,這大拓的天下怕是要變天了。
魚安安又偷偷地看了鳳鈺一眼,他那張極好看的面容依舊清冷如霜,她突然就覺得他這副清冷的樣子似乎比以前更加好看了。
她輕咬了一下脣,卻聽得鳳鈺道:“這事倒抱歉得緊,那位能治疫症的大夫,若她不願意,就算本王也請不動。”
喬振安的眼裡有些驚訝和不解,心想青騎軍染上疫症的事情天下皆知,大拓帝爲了證明青騎軍將在不久之後覆沒,曾在朝中放過風,如今青騎軍的軍號響徹山嶺,明顯是被人治好了,眼下鳳鈺這樣說實有些說不過去。
於是他輕聲道:“青騎軍染上疫症之事,近來在京中有數個版本流傳,老夫不才,也聽說過一些事情,王爺忠義仁厚,心繫天下百姓,實讓人佩服得緊。而居廟堂最高的那人,卻爲了一已之私謀害保家衛國的將士,此事天地不容。”
他說完將衣袍一撩後對着鳳鈺跪下道:“眼下疫症橫行,老夫雖然有所私心,可這些年來身爲一國之相,許是被人誇讚得多了,就算是再無血性之人也必激出了些許血性,還請王爺看在天下蒼生的份上,施以援手,救一救犬子,救一救天下百姓,救一救大拓!”
他說完便行了一個大禮,這樣的大禮只有君王才能受。
他來之前其實心裡便做下了選擇,他心裡比誰都更加清楚的知道他的這個選擇對他而言多麼重要,一個不好,輕則他自己的人頭落地,重則他合族被殺。
只是就算如此,他也毅然做出了這個選擇。
他沒有在鳳鈺的面前說眼下的朝堂是如何的陰暗腐敗,也沒有說坐在帝王之位上的那位是如何自私庸碌,只說請鳳鈺救天下蒼生,再擺明他的態度。
鳳鈺的眸光深了些,問道:“你可知你這番話意味着什麼嗎?”
“自然知曉。”喬振安面容沉靜地道:“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這意味着什麼,也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我這樣的選擇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但是我不後悔。”
“好一個不後悔。”鳳鈺的眸子裡有其他的情緒在跳動,然後不緊不慢地地道:“本王不敢說能救天下蒼生,但至少不會做那等陰暗無恥之事。”
喬振安的眸光亮了些,鳳鈺又道:“只是疫症之事,這事真不是本王能左右得了的,因爲能治疫症之人是本王的王妃,而本王曾對她起過誓,這一生都不會勉強她去做她不願意去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