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真的能放下仇恨嗎?”沈徽寧眼神中浮現出了沉思。
聽到這話,司空圳緊皺眉頭,面容也呈現出了微微掙扎。
見到這一幕,沈徽寧只覺自己的心被什麼紮了一下,格外生疼。
“既放不下,便不要掙扎,我們可是朋友,有什麼想法無需隱藏,走吧,我們回去。”說完,沈徽寧甩開他的手,轉身一人往另一頭離去。
此時,她不擔心自己究竟身在何處,只不想他見到自己閃過慌張的模樣。
司空圳見着沈徽寧轉身而去的背影,他本想說什麼,但心中的責任使他欲言又止,由沈徽寧帶路,兩人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裡。
走了好大一會兒,仍是沒有人煙,沈徽寧不禁問道,“你知道怎麼來的,這是回去的路嗎?”
司空圳回道,“不是。”
沈徽寧差點絕倒。
“那你怎麼不提醒我?”沈徽寧此時面容上閃過黑人問號。
“……”他敢提醒嗎?
兩人都迷路了,好不容易走到一鎮上,沈徽寧才發覺自己身上沒有錢,向司空圳伸出手,並搓了搓手指。
“什麼?”
“錢啊,快把你身上的錢拿出來!不然今晚上真的要睡大街了。”說着,沈徽寧便去掏他衣服,司空圳見狀,握住沈徽寧的手腕。
自覺拿出了錢。
兩人倒了客棧,誰知小二說只有一間房了,沒辦法,沈徽寧白了司空圳一眼,看來,今晚兩人只能將就一下了。
沈徽寧睡榻上,司空圳睡地下,兩人就這樣將就一晚上。
經過了一天的疲累,沈徽寧睡得格外香,夜半打起了雷,窗外的雨嘩啦啦飄進來,沈徽寧被雨聲以及司空圳的嘀咕聲吵醒。
只見司空圳蜷縮着身子,嘴裡喃喃着,“父皇、母后,別走,不要走。”
窗外一閃而逝的雷光映射在司空圳蒼白痛苦的面容上,沈徽寧忙關上了窗戶,點燃了油燈。
發覺司空圳的被子都溼了,額頭也很燙。
這是,發燒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沈徽寧快速將自己的被子給他換上,又忙前忙後在他額頭上敷上帕子,緊接着,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古代沒有退燒藥,且以他的體質,應睡一晚便好了。
“你不要謝我啊,我已經做到這份上了,被子都給你了,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個女人,我是個男人呢。”沈徽寧上榻後,環抱自己,蜷縮睡下。
但翻來覆去睡不着,沈徽寧乾脆跳下牀,到了好轉一些的司空圳面前。他的眉頭逐漸鬆緩,熟睡的容顏,在燭光映下,柔和美好。
挺直的鼻樑,狹長的眉眼,柔嫩如花的脣瓣兒,如刀削般的輪廓流暢柔和,精緻得面容在燭光下,美好的不似凡人。
長睫微顫間,一顰一顫都精緻得攝人心魄。
“別走。”他微張脣,柔嫩得脣瓣帶着無言得誘惑。
手下意識抓住沈徽寧的手臂,緊緊不放手。
沈徽寧心一驚,正想將他推開,卻聽見他嘴裡喃喃着,滿是請求,“母后,不要離開我。”
他像個受傷得孩子一般,緊緊抱住沈徽寧的胳膊,如抓住一條浮木般,緊緊不鬆手。
沈徽寧還是心軟了。
她輕輕撫摸司空圳的頭,司空圳竟像得到滿足般,蹭了蹭沈徽寧的手掌,乖巧睡去。
母愛瞬間氾濫,將他抱進了自己懷中。
“小寶貝,快點睡,夢裡會有我相隨,陪你笑陪你累,陪我相依偎…”沈徽寧唱起催眠曲,輕拍司空圳的背,將司空圳當作小寶寶一般輕哄着。
司空圳的脣角在睡夢中勾起滿意並單純的笑容。
就這樣,沈徽寧哄了他一晚上,最終和他同處一個被窩睡去。
待第二天醒來,司空圳發覺自己竟躺在沈徽寧的懷中,他蹭得起身,忙退後好幾步,不可置信看着這一幕。
沈徽寧感受到了動靜,在睡夢中翻了一個身,脖頸處鎖骨盡顯,衣物的垂感至身體曲線盡顯,沈徽寧輕喃聲軟蠕誘人。
他不明所以,昨晚自己究竟怎麼了?
擡手撫額,想記起來,但腦海中只閃過零零碎碎的畫面,而在這時,沈徽寧緩緩醒來,見不遠處司空圳手足無措的模樣。
她半躺起身,雙眸迷離,“怎麼,睡醒了?”
司空圳聲音中帶着顫抖,“我們昨晚,沒發生什麼吧…”
沈徽寧低沉笑出聲,“還沒發生什麼?我們都在一起睡了,昨晚你抱我可緊了,現在就想不認賬了?壞男人。”
她故作生氣起身,傲嬌正要離去,司空圳見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但還是急忙攔住了沈徽寧,在此發誓道,“現如今的處境,我能給你的,只有這條命。”說完,他堅定拔出隨身的匕首,伸到沈徽寧面前,讓沈徽寧做決斷。
“你…”沈徽寧見着眼前的司空圳,真是不知風趣。
在生氣的同時,卻也被他的憨厚所逗笑。
“你還真是個白癡,我們昨晚什麼都沒有做。”沈徽寧伸出手,點了點他的額頭。
司空圳這才反應來,眼神中閃過一瞬的失望,但也很快消失不見。
“瞧,守宮砂,好好的呢。”沈徽寧將手腕上的袖口拉起來,守宮砂赫然還在。
“你是幸好遇見了我,若是別人,說不定就賴上你了。”沈徽寧打趣道。
司空圳低沉着臉,沒有說話。
“好了,準備回去吧。”沈徽寧簡單收拾了一下,突然想到司空圳昨晚的情況。
“你這種情況有多久了?”昨晚發現,他這情況應並非是突然發生,因恢復得這麼快,想來身體是有適應性的。
“很久了吧,第二日便好了,只是小夢魘而已。”司空圳說得漫不經心。
但沈徽寧身爲醫者,明白身體因素也有心理因素的原因,情緒大起大落,導致得心理緊張和扭曲,纔會觸發身體健康的防線。
想來,他身爲東宮太子,也有令人心疼得另一面吧。
“有些事情既已發生,我們就該去面對和適應,你生病了,會有在乎得人爲你心疼,再夢魘了,你就想象我在給你唱催眠曲,小寶貝,快點睡,夢裡會有我相隨…”沈徽寧唱完後,才發覺一旁的司空圳聽得格外認真。
“你直接給我唱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