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氏覺得委屈,卻也只能把所有的不甘往自己的肚子裡咽,低下頭,小聲嘟囔了幾句,小聲的回了一句,一行人再次往前。
謝昂轉身的瞬間,衆人看不見的位置,謝穆妍比給穆嘉羽一個OK的手勢。後者微微一愣,,不過很快也就反應過來。
聽馨然馨雨的彙報說,這個是好了的意思?這個女人,還真是鬼靈精怪……
另一邊,謝婉容帶着另外兩個黑衣人在路上顛顛簸簸的走,這一路到別院的路原本是十分平坦的,只是不知道爲何今天就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本來就是做的不是什麼十分光彩的事,謝婉容更覺得心裡一陣發燥。
“喂,你確定是這條路嗎?”謝婉容煩躁的一開車簾,氣嘟嘟的說道。
“謝小姐懷疑我們的能力?”
聞言,一名黑衣人當即回頭道,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竟是讓謝婉容後背一陣發涼,身子往後瑟縮了幾下,若不是骨子裡殘存着些謝家嫡女的驕傲,怕是當下就從馬車上摔了下去。
開口的是僅存的那個黑衣人,他可不會忘記就是因爲這個女人的要求讓他丟了那麼多的兄弟的性命。再說,她不過就是一箇中原人而已,一個找松下先生幫忙的人,他們從來都沒有什麼好感。
縱然心中再有疑惑,謝婉容也只能打碎了往自己的肚子裡咽。嘟囔幾句,好在綠柳在身邊拍了拍她的手,一顆心這才微微放下來。
她從來都不懷疑鬆壽人的能力,只是對松下先生的信任不足罷了。
突然,馬車突然一陣,一陣巨大的反力朝馬車內的人襲來,車內猛地一晃。“啊!”謝婉容大叫一聲,連忙退了身邊的身子一把,一瞬間,馬車內又一次傳出女人的尖叫。
“小姐,我,我的手!”
“謝小姐,剛剛馬車不小心撞到了一塊兒石塊上面,前面是一條小溪。”
隨着女人的驚叫聲落地,車簾被掀開,露出一張黑色的面巾,壓低聲音說道,聲音中很是沙啞。
“什麼小溪?什麼石頭?你們就不知道好好趕……”謝婉容驚魂未定,拍拍自己的胸脯,張口就嚷嚷。
然而,在對上面前人的陰暗的臉色之後卻是一下子安靜下拉,嚥了一口口水,默默的往馬車內靠了兩步,心中思索着最快的處理方法。
那人的目光就像是要吃了她一樣,她一個不小心,便會掉落到萬劫不復的深淵,驚得她只能閉口,膽戰心驚的看着對方。
“小姐,奴婢的手……”
就在這個時候,綠柳舉着發黑的手到謝婉容身邊,原本一隻未曾幹過什麼重活的手此刻早已是烏黑一片,流淌着黑濃水,滴落在馬車上,很是可怖。
“閉嘴!”謝婉容冷喝一聲,眼睜睜的看看那黑衣人冷笑一聲合上窗簾,對上那眼神,謝婉容總是覺得自己渾身是說不出來的難受。
剛剛馬車一個急剎車,要不是她眼疾手快,一把把綠柳擋在前面,那碰到黑袋子的人就她了,她的這雙手……
謝婉容下意識的低頭看看自己的手,確定其完好無損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哼!叫你欺負我們!”
謝婉容從破舊馬車上的角落裡找了一塊,砸了袋子一下,直到裡面傳出嗚嗚的掙扎聲她這才放下心來。
至於綠柳,她才管不了那麼多呢。只是正是收買外面兩個鬆壽人的時候,她這樣給綠柳出氣,恰好能讓別人看出她對手下的關心在乎。
她根本就沒想到,這外面的兩個人根本就早已經不是她的人了……
謝婉容拿着手中的木板,一下下有節奏的敲在袋子上面。之前她懼於袋子上所塗的毒液,不敢向前,現在有了工具,虐起來更是不亦樂乎。
“哼,你這個賤人,要不是你,本小姐怎麼會有那麼丟人的時候?我要讓你不得好死,死了也沒有辦法投胎,把你憋死,淹死,燒死!”她一邊打一邊咒罵。
淹死,小溪……忽地,一道光亮在她的腦海裡閃過,謝婉容一個激靈,連忙叫住趕車的人。
“謝小姐,你又怎麼了?”趕車人一下子停住,沒好氣的瞪了謝婉容一眼,冷着聲音說道。
“去那條小溪邊。”
謝婉容對着消息的方向努努嘴,嘴角邪惡的笑着,心中已然是有了自己的較量。因爲太過激動,她並沒有看到趕車人眸中流露出事成之後的狡黠目光。
她指揮他們在旁邊的山林裡找來木棒,將袋子滾下來,然後往小溪裡丟。
然而,就在這時,身後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其中還夾雜着無盡的憤怒。
“婉容,你這是在幹什麼!”
謝婉容猛地回過頭來,正對上謝昂一雙狠戾的眸子,直瞪着她的眼睛,像是要把她撕碎一樣。
不等她迴應,謝昂已經先一步向前,甩了她一巴掌,連忙趕到袋子旁邊,擡手就要去抓袋子,被被謝婉容擋住。
“爹爹,不要……”
眼前的一切已經出乎了謝婉容的意料,她睜大雙眼,一隻手還捂着被打得右臉,連忙對謝昂搖頭,眼裡閃着淚光。
忽然,她連忙往謝昂的身邊湊,不顧謝昂鐵黑的臉色,踮起腳,小心的附在他的耳邊。
“爹爹,裡面是李姨娘母子三人……”
她知道謝昂也希望她們三個人死,所以她纔會冒着被懲罰的危險說出來。誰知,謝昂一聽這話竟是更加瞪大了眼,下一秒……
啪!
左臉同樣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巨大的力道傳來,謝婉容不由得狠狠地歪過頭去,嘴角傳出一陣血腥的味道,鹹鹹的。
“爹!”
謝婉容往後退一步,被絆倒在地上,閃着淚光看向謝昂,一臉的不可思議。
“裡面的是李姨娘?是不是還有穆妍?你看看那是什麼!”
謝昂並沒有因爲謝婉容的跌倒心疼,而是更加往前逼近一步,直指着身後的方向,正是謝穆妍站立的位置。
“謝大小姐,好像誤會了什麼呢。”謝穆妍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緩緩的靠近謝婉容,一雙清亮的眸中晦意不明。不過,無論什麼樣的表情只能讓謝婉容感到恐懼。
她還在這裡,那袋子裡的又是什麼?
“謝左相,你何必着急,現在不過是看到大小姐在這邊鬼鬼祟祟投放什麼東西而已,你有何必着急呢?還是說,你根本早就認定了這件事是大小姐做的?”
謝昂被她說的一陣臉紅,粗大的鼻孔中直喘粗氣。他剛剛一到這裡就看到謝婉容要往河裡放東西,再聯繫失蹤的張氏和謝詩韻姐妹,剛好就是眼前的這個樣子。他確實是一下子在心裡就認定了這件事情是謝婉容乾的。
“而且,如果裡面真的是張姨娘的話,恐怕現在……”
謝穆妍忽地把頭轉向謝昂,小小的身子往前逼近一步,人小,但氣勢卻勝過所有人。
“該死!”謝昂低喝一聲,連忙朝後吩咐道:“去檢查一下里面是什麼!”說着,謝昂一腳踢在謝婉容身上,剛剛自己做的確實有些莽撞了……一邊說着,同他一邊在心裡祈禱裡面不是張氏三人。
“爹爹,不要!”
謝婉容早起就出來處理“後事”,哪裡會知道府中發生的事情,自然是不明白他所說的什麼張氏的事情。
她擡起頭,卻不想恰好對上謝婉容得意的目光,看的她心裡一陣發慌。
枯骨霜遇木則化,早就在謝婉容一路的敲大鐘不見了蹤影,所以這時候謝昂的家丁去拆呆子的時候,更本就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袋子口逐漸被打開,漸漸露出人的樣子……
“謝婉容,你這又是要怎麼解釋!”
謝昂忽地猛地一擡頭,又是一腳踢在謝婉容的身上。如果說之前的那幾腳只是爲了讓謝婉容長個記性的話,那這一次腳可就是實實在在的打上了,謝婉容的小身板又怎麼受的住?一腳下來,竟是一下子暈倒了過去。
不過,這時候謝昂也來不及去管她,他連忙跑到麻袋旁邊,小心地打開,露出張氏青腫的臉。好在謝婉容打的是臉的位置,對肚中的胎兒沒有什麼影響。
“玉兒,你沒事兒吧。”謝昂低聲叫道,擡手探向她的呼吸,觸碰到那微弱的呼吸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下一秒,三個人被搬上了謝穆妍來時乘坐的馬車,飛也似的回到了謝府。當然,還不忘要帶上謝婉容和他的丫頭。
“謝小姐,任務我已經完成了。”
一行人走遠之後,一名黑衣人往前,對謝穆妍行了一個禮,恭敬的說道。
“嗯,做的不錯。以後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我還會找你幫忙。”謝穆妍挑挑眉,一臉得意的看向對方,許久之後才從袖子裡拿出兩粒藥丸遞給他。
黑衣人直接接過藥丸,毫不猶豫的一口吞下,至於她說的話,則是自動忽略掉了。
“那麼接下來,你應該怎麼做?”
那黑衣人沒聽到,並不代表穆嘉羽就對這些話不在意,一聽說她以後還要找別的男人幫忙,他就覺得自己臉色頓時黑下來,心中泛起絲絲酸意,很是無奈。
“當然是回謝府,看戲。”謝穆妍並沒有發現穆嘉羽的異樣,反而是直視着謝昂一行人離開的方向,心裡冷笑着說道。
這樣一來,謝婉容算是徹底完了。
“哦,你怎麼知道,她一定會走這條路。”穆嘉羽見謝穆妍又恢復成之前靈牙利齒的樣子,心裡竟是有一份竊喜,即便是他已經知道了謝穆妍的計劃,還是想聽謝穆妍親自說出來。
“謝婉容走那條路是我決定的,至於謝左相,你要是你自己的妻兒被搶了,而且是知道目的地,你說他會走哪條路更快些?”
謝穆妍沒有回答,反而把皮球再次推給了穆嘉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