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歡喜的氛圍中的衆人並沒有發現,此時次咯張朵雅怔正一動不動的立在那裡,偷偷地聽着他們的談話內容,甚至還小心謹慎地屏住了呼吸,生怕驚動到裡面的人。
而謝穆妍等人的話語,也在這個時候全部都傳進了她的耳中。她的心臟猛然間跳動了一下。心中的慌亂感,讓她一時間甚至忘了繼續偷聽下去,而是朝着日鳴鐘的方向急奔而去。
伴隨着越來越冷冽的寒風吹拂在臉龐之上,張朵雅的腳步也快了幾分。她幾乎是挺着一個大肚子,小跑着衝進了日鳴宮之中。她快速地將日鳴宮的大門關上,在其他的宮女太監驚詫的目光之中,衝進自己的寢宮之中,房門也隨着她的進入而緊緊地關了起來。
看着寢宮中熟悉的佈置,她的一顆原本劇烈跳動起來的心臟才緩緩地平復了下來。只不過她的面容之上,慌張的神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她幾乎是顫抖着雙腿走到了自己的牀邊。只不過,還沒有等她坐上,門口就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條件反射地朝着門口看去,在她眼神中的慌亂還沒有來得及遮掩起來的時候,便已經撞上了推門進入的張卜璃的目光。
“聽宮女說,你慌慌張張的。發生了何事?”張卜璃的眉頭微微皺起,看向張朵雅的眼神中也帶上了幾分不耐煩的神色。自從張朵雅懷孕之後,她的行動就一直不太利索,也讓他感到心煩的很。
一聽到張卜璃類似於關懷的疑問,張朵雅再也忍受不住,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淚水就率先一步從她的眼中流了下來。
她可憐兮兮地擦去自己臉上的淚水。因爲浮着一層淚水而看上去朦朧至極的眼中,也流露出了哀求和無措的神情。
“璃兒,我們逃吧!我肚子裡的孩子的事情,好像被謝穆妍發現了!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要怎麼辦?!”張朵雅說話的口吻之中,儼然已經慌張至極。
她拼命的搖着頭,片刻過後就好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麼一般,撲倒在自己的牀上便將枕頭扔到了一邊,露出呢枕頭底下的一個小小的盒子。
她幾乎是顫抖着雙手將盒子打開。一抹耀眼的光芒,頓時隨着她的動作而從盒子中泄露了出來。看着其中金光閃閃的模樣,她的臉上也稍微揚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她在以前逃出來的時候,就帶來了不少的首飾。如今還剩下這麼多。若是以後都省吃儉用一些的話,這點小東西也應該可以保證她這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逃?我們還能往哪裡逃?現在梓月國是肯定沒發呆的,而現在能夠庇護我們的,也就只剩下明順朝了!”張卜璃怒吼出聲,幾乎是粗暴地打斷了張朵雅天真的想法。他看向張朵雅的眼神之中,也充滿了厭煩和責怪。
如果不是張朵雅和那個侍衛通姦懷孕的話,他們的生活雖然沒有現在這樣風光,但是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擔驚受怕,生怕這件事情遲早會被別人捅出去!
面對兒子的指責,委屈的神色在張朵雅的眼中緩緩地浮現出來。若不是因爲張卜璃讓她把孩子留下來作爲對付謝穆妍的籌碼,她早就在剛剛發現懷孕的時候,就喝藥把孩子弄掉了,哪裡還會等到現在?
二人看向對方的眼神中,都充滿了責備的味道。講究過後,張卜璃纔打破沉默,“不管如何,打死不承認?我們怎麼知道,謝穆妍是不是隨便從大馬路上找來了一個男人?”
他一邊說着,眼中也有一道精芒一閃而過,顯然對他們能夠度過這一件事破有些自信。只不過,他自認爲還不錯的策略,謝穆妍在聽見了之後,臉上卻揚起了一抹爲難的神色。
她看向張卜璃的眼神,漸漸地被膽怯所取代。遲疑了片刻之後,她才總算支支吾吾地出了聲,“可是,他說過,他看到我的大腿內側有一顆米粒大小的黑痣……”
在自己的兒子面前說到這件事的時候,張朵雅任憑臉皮再厚,此時此刻也羞得面紅耳赤。她低下頭去,不敢再看向張卜璃那宛如想要殺了她的眼神。
沉默,在二人之間慢慢地蔓延開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在張朵雅急迫的眼神之中,張卜璃的眉頭也逐漸地舒展開來,甚至就連嘴角,也慢慢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你可是想到了什麼方法?!”張朵雅一直在密切地觀察着張卜璃臉上的神色,當她注意到張卜璃臉上的神色變換之後,一顆好不容易微微平復下來的心臟,頓時再一次劇烈地跳動起來。希望的神色也在她的臉上顯現。
張卜璃微微點頭,在張朵雅期待的目光之中,他又看了看身後,確定了沒有人之後,便輕聲地說道,“你現在不就只是擔心你大腿內側有黑痣的事情被那名侍衛說出來嗎?那麼我們就……”
他的聲音變得越來越輕,很快便泯滅在了空氣之中。不過距離他最近的張朵雅,卻是聽了一個清清楚楚。一抹輕鬆的笑容,也在她的臉上緩緩地浮現出來……
此時,葉孤城在彙報結束以後已然回到了自己的居住點。他緩步進入密室之中,看着坐在自己面前面帶驚慌之色的侍衛,一抹邪笑,也緩緩地在他的臉上浮現出來。
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把手指大小的小匕首,不停地把玩着。有光線落在匕首的刀壁之上,折射出更加刺目的光芒。而那名侍衛,也在見到這一幕的時候,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你確定,你要保守着這個秘密嗎?”葉孤城又朝着他逼近了兩步,臉上的神情突然間變得陰寒萬分。侍衛毫不懷疑,他若是繼續點頭的話,這一把雖然小但是看上去極爲鋒利的小匕首刺,會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皮膚之中。
驚恐的神色在他的眼中越來越明顯地浮現出來。只不過,還沒有等到他做出迴應,葉孤城的聲音,便又一次響起。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種刑罰,名叫梳洗?是不是聽起來像是要爲你沐浴更衣?但是讓我來告訴你。這種刑罰,是將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來……”葉孤城說得漫不經心,就好像這種刑罰對他來說,手到擒來,“但是刀片我已經用膩了,這一次想要用匕首試試看。你就委屈一下,成爲我的試驗品吧……”
一股尿騷味,頓時在不大的密室中蔓延開來。葉孤城的目光,也隨後落在了侍衛溼潤的兩腿之間。嘲諷的神情在他的臉上在他的臉上越來越濃重。他歪過頭,第一次細細地觀察起侍衛的面容來。
長相還算是說得過去,但定然是沒有他來得帥氣的。更可況,這個侍衛就連一點骨氣都沒有。不過是嚇唬了幾下,就尿了褲子。看來,張朵雅在深宮之中,還真是飢渴難耐,只要是個男人就收了。
“貴妃娘娘的大腿內側有一顆黑痣!”眼見着匕首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甚至已經接近了自己的臉龐,皮膚甚至能夠感受到匕首傳來的涼意。侍衛的身體一時間猛地顫抖了一下,揭露張朵雅的話語,也在這個時候被他吼了出來。
在說完這一句話之後,侍衛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滿頭大汗,就連身上也是溼漉漉的一片,整個人就好像是剛剛被人從水裡面撈出來的一般。
“此話當真?”葉孤城將小匕首放在自己的手指間不停地把玩着,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實際上,他也知道侍衛在極度驚慌的心態之下,說出來的多半都是大實話。但是心底的惡趣味,還是讓他忍不住再一次挑戰一下男子心中的防線。
此時此刻,侍衛只覺得自己好像剛從閻王的手下逃過一劫。他虛弱地點點頭,身體無力的靠在了自己身後的牆上。他的話已經說到了這份上,若是葉孤城在不相信的話,那他也沒有任何的辦法了,
“你若失早點說,又何必吃這麼大的苦頭?”穆嘉羽再一次將自己的目光鎖定在了男子的胯間,幾乎是笑着開了口。他在侍衛驚恐的目光之中,用匕首開玩笑似的拍了拍侍衛的臉龐,隨後便走出了密室之中。
密室的門被再一次合上,狹小的空間之中又只剩下了侍衛一個人。他揚起頭來,眼睛緊緊地閉起,等到再一次睜開的時候,眼神中儼然已經帶上了一些絕望的神采。
他被葉孤城這一夥人抓到,若是不聽從他們的吩咐,結局肯定是被虐待而死。但是如果聽話的話,那麼不但可以免受虐待之苦,甚至站在他們這一邊指證了張朵雅,他們沒準還會念在他幫了大忙的份上,留下他的一條賤命……
想到這裡,侍衛的臉上,也逐漸露出了一個悽慘無奈的笑容。
謝穆妍的這一邊在加緊對付張朵雅一方的時候,張朵雅和張卜璃也沒有閒着。幾乎是二人商量好對策的那一剎那,張卜璃便走進了御書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