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召集大家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蘇映月直入了主題。
提到這個,月狂就溫婉的笑起來,拉住蘇映月的手說道:“蘇姑娘,你的眼睛有救了,常歡公子願意去北古國。”
“什麼時候動身?”早已經知道了,所以蘇映月並沒有太多驚訝,只是關切道:“我給你收拾一些路上用的東西。”
金蘇常歡這麼大大咧咧的人,先前進地下城就沒有一點準備,險些就被活活餓死,所以讓他出遠門,是得操心操心了。
“明天。月狂夫人說了,你的眼睛不能拖太久,不然會發生病變的可能。”金蘇常歡從寶座上起身,飛過紅地毯、荷花池便落在幾人身邊,和他們一起坐在石桌前。
“這麼快?”蘇映月反問,還真是說風就是雨。
心裡卻劃過暖暖的感動,金蘇常歡也只有在對待自己的事情上,纔會如此這般認真吧?
“不過聽主子說,北古國公主是一定要和她的真命天子成親的,常歡公子,就算你願意娶那個公主,你和她成親後,如何再將藥帶回來?”如風疑惑的問道。
衆人才想起這個事情,險些就忘記了,萬一金蘇常歡被那公主纏着不能脫身,拿不回“玉心泠”的話,豈不是人財兩失了?
“我跟常歡一起去吧。雖然我不能做到像常歡那般,不過接應一下常歡還是可以的。”南宮梟穹看向蘇映月,微微一笑。
能爲她做些事情,至少心裡會舒服一些。
“南宮雖然挺嚴謹,不過跟在常歡身邊,太過耿直,萬一被北古國公主看出破綻來就更不好了。”如風真誠的提出意見。
南宮梟穹想了想,也微微頓了頓濃眉,他似乎的確不適合演戲,萬一搞砸了,映月的解藥就希望了。
東方奕白正準備說什麼,月狂便打斷:“東方公子,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暫時不宜舟車勞頓。”
畢竟東方奕白是爲了蘇映月受的傷,月狂不希望東方奕白有什麼閃失,以後蘇映月定然又得自責了。
蘇映月疑惑的皺起了眉,南宮梟穹和東方奕白都不能去,小白也還沒有恢復,還有誰可以去?
幾人都沉默的思量起來。
如風想到什麼,驚喜的看向衆人,“對了!這幾天萬憂公子的藥材已經不需要再加藥了,只要等血蔘長出來煉藥就可。雲散應該有空了吧?”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那傢伙!”金蘇常歡恍然大悟,雲川做事情向來謹慎而認真,而且裝扮的雲散,蘇映月也一直沒有認出來。
他是最合適的人選,武功也不弱,到時候在北古國有什麼意外,還可以互相照應照應。
“嗯。我只見過雲散公子幾面,不過覺得他爲人溫和認真,又知分寸,挺適合的。至於萬憂公子的病,以後我會多花些時間照料。”如風笑得溫如春風。
蘇映月看不見他們的神情,卻總覺得如風有些怪怪的,難道是自己的錯覺?或許是失明以後,感官等都變得敏感了吧?
衆人又討論了一番,依舊覺得雲散是最佳的人選,金蘇常歡也是滿意,便告辭跑到藥池去拉人了。
蘇映月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可是又想不出什麼,只好不再去想,對南宮梟穹說道:“南宮,你向來貼心,上次送我離京時準備的物品我都很喜歡,給常歡也準備一些乾糧吧。”
“嗯。我這
就去準備。”南宮梟穹點頭便轉身離開,開始準備。
不說把金蘇常歡當做了朋友,更何況他也是爲了蘇映月而去,自然不能出現一絲的意外。
一個晚上,大家都在張羅明天的事情。
畢竟外面還下着大雪,若是使用輕功,會極傷身體,容易感染風寒。所以只得儘快打造馬車。
這一去北古國,也是好幾天的路程,糧食、盤纏、衣物等……
紛紛忙忙的夜,儘管蘇映月看不見,也找了些事情做,畢竟讓自己忙碌起來,就不會去想明日的離別。
和金蘇常歡才重聚不久,因爲眼睛的原因,也沒有太多的時間聚聚,現在又要分開。
也不知道北古國是什麼樣的情況,難免有些擔心。
人生或許就是這般吧,聚少離多。
翌日,“喪命谷”的大門,外面的雪依舊紛紛揚揚,似乎永無止境。
幾名黑衣人牽着馬車站在大雪裡,恭敬的等待着主子。
而衆人都站在入口處,東風呼嘯着而過,似乎也在哀嘆着這一場離別。
所有人各色的衣服都飄飄搖搖,恍惚在述說着主人的惆悵。
東方奕白和南宮梟穹分別站在蘇映月身旁,因爲寒風,大家都微微眯起了眼睛。
“常歡,這是一些乾糧,你在路上好好照顧自己。”蘇映月將南宮梟穹準備的包袱遞給金蘇常歡。
金蘇常歡接過來,上上下下看了一番,“南宮準備的東西不會差到哪兒去。”
“你們路上一定要小心,到了北古國,也不要和公主硬碰硬,如果實在不行,就不要勉強。”蘇映月擔憂的叮囑道,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像一個囉嗦的老太婆。
金蘇常歡卻絲毫也不覺得她囉嗦,看着她這般關心自己,覺得這一切都值得。
伸手便將她攬在懷裡,輕輕拍她的背,“你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也要好好的照顧自己,不要離開‘喪命谷’,乖乖的等我回來。”
“嗯,你也是,拿不到解藥也沒有關係,但是人一定按平平安安的、早些回來。我就在這裡等你。”蘇映月強忍住心裡的難過和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點頭應許。
金蘇常歡才放開她,認真的看向南宮梟穹和東方奕白。
兩人不等他說話,便點了點頭。
“放心,我會照顧好映月的。”南宮梟穹拍了拍金蘇常歡的肩,“早些回來!等映月的眼睛好了以後,我們繼續在樹下飲酒,對詩暢聊。”
“好!不遠處有一片梅花林,有時間就去摘一些,釀好梅花酒等我回來!”金蘇常歡一笑,拍拍他放在自己肩頭的手。
東方奕白看着他們的友誼,微微上揚起嘴角,有這麼多人對月兒好,他的月兒,應該是很幸福的吧?
月狂和如風都看向帶着面具的雲川,點頭安慰,“你儘管去,我們會好好照顧你家主子,等你回來的時候,你家主子也好了呢。”
“嗯!多謝了。”雲川低頭一謝,眸子裡滿是擔憂。
本來他是不想離開的,因爲只有他和金蘇常歡知道蘇瀚墨的真實身份,如果萬一泄露了,蘇映月說不定又會恨他的欺騙。
而且現在蘇瀚墨重傷未醒,別的人照顧,他是真的放不下心。
可是爲了蘇映月的眼睛,若是蘇瀚墨知道,也定然會讓他離開的。
現在,也只能將希望寄託給如風以及月狂了。
蘇映月能感應到雲散身上傳出來的無奈,便朝他走了兩步,“雲散,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家主子的!他曾經救過我。你也要注意安全,如果你出了事,你家主子醒來,我如何向他交代?”
“放心,我一定會早些回來的。”看到蘇映月那堅定的神色,雲川躁動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或許其他人他不能相信,但是對於蘇映月,這個顛覆了朝堂的女人,他不得不信。
金蘇常歡排起雲川的肩便往馬車走去,揹着他們揮了揮手,“你們不用送了!別搞得生離死別的樣子!”
蘇映月和衆人都破涕爲笑,也就金蘇常歡這個時候還能開玩笑了。
馬車緩緩的往前方行駛,漸漸朦朧在紛飛的大雪之中,唯一清晰可見的,便是一片冰天雪地之中的兩條車輪。
“月兒,風大,我們先進去吧。”東方奕白扶起蘇映月,語氣裡滿是溫柔的關切。
蘇映月感覺到車輪的聲音被寒風所吞沒,再也沒有一點的動靜,才點點頭,轉身進了山谷。
走在搖搖晃晃的鐵索橋上,蘇映月忽然迴響起第一次進入這裡的情景。
那時候還是階下囚,現在便是座上賓了,更可以說是這裡的主人。
造化還真是弄人,若紫蘇雲林知道他千辛萬苦將她趕入這萬惡的“喪命谷”中想害死她,結果卻是救了她,剛氣的吐血身亡吧?
空氣裡飄蕩來一股濃烈的藥味,蘇映月忽然想起血蔘,不禁停下步子,“月狂夫人,如風大夫,可否去藥爐看看血蔘怎麼樣了?”
如風遲疑了片刻,便點了點頭,“好!”
衆人隨着月狂和如風一起走進煉藥房。
依舊是以前那般的情景,只是那些屍體都整整齊齊的一具具躺着,皮膚變得青綠,猶如生了青苔的古樹一般。
而在他們的手腕血管之處,都冒出了一朵小小的綠苗。
月狂一見,驚喜的上前一一查看,“沒想到這麼快,不出七七四十九天,血蔘便會長成了!”
“那煉製丹藥需要多久?”蘇映月雖然看不見情景,可是聽見月狂語氣的欣喜,便知道是好消息,也上揚起了嘴角。
“只要將九百九十九株血蔘融入煉丹爐煉造,到上元節月圓之夜,吸月精華,便可練就一粒靈丹,到現在,還有四十天左右吧。”月狂在心裡初略的算着,看着蘇映月關切的樣子,不禁取笑道:“蘇姑娘似乎很關心萬憂公子。”
“萬憂是我的朋友。”蘇映月有些臉紅的低下頭去。
或許就是這種感覺吧?若是調侃自己和金蘇常歡等人,自己纔不會覺得害羞。有時候,心理真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
“放心,很快了!萬憂公子知道你這般擔心他,定然也會很快醒來的!”月狂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舉止之間透出難以察覺的愛惜。
蘇映月點點頭,伸手挽住月狂的手,“奕白,南宮,你們不用跟着我了,我今天想跟月狂夫人走走。”
平日裡都是他們攙扶着自己,換成自己,自己還未必有這個耐心,看來真是患難見真情。
南宮梟穹和東方奕白點頭便離開,畢竟他們也看得出月狂對蘇映月的喜愛。
月狂也讓如風離開,才挽着她的手在巖洞之中散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