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映月走到窗前,放眼放去,是後花園,可是都沒有花了,所有的植被都變成了枯黃色,偶爾一邊殘葉隨風飄飛,猶如浮萍一般。
整個現場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可奇怪的。
那日自己進來時,蘇映陽的身上沒有任何的其他傷痕,只是一刀就被蘇瀚墨被砍成兩截。
現在想起那個場景,蘇映月仍舊覺得心有餘悸,似乎有些喘不過氣。
“月兒,別想太多,一路奔波,先休息一下吧。”東方奕白見她臉色異常的蒼白,便上前扶她。
蘇映月輕輕點頭,任由他扶着往外走去。
只是那一幕,就如同夢魘一般在腦海裡不斷浮現,揮之不去。
兩人走到門口,蘇映月忽然間想到一些事,猛的停下步子回頭。
“怎麼了?”東方奕白擔憂的看她。
蘇映月看着整個房間,想着那個畫面,忽然,腦裡閃過一抹靈光。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方位,蘇瀚墨似乎是反着一刀揮去,而蘇映陽並不是站立的。
蘇映陽並不會武功,怎麼會在半空之中?
如果蘇瀚墨先前對他動武,爲什麼他身上並沒有其他外傷?
畫面停住,蘇映月看過去,眸子微微眯起。
腦中滿是思索,各種推測劃過,最終,蘇映月將目光投到那硃紅的雕花窗上。
再次邁步走到窗前,窗子半開着,上面生了無數的蛛網,似乎很久沒有人動過了。
記得之前蘇瀚墨發病時,整個房間都是封閉的。這次,爲什麼會打開窗子?
難道設計者就是在這裡操作一切的?
仔細的打量窗戶的四周,一抹劃痕映入眼簾。
在窗戶上有一道劃痕並不奇怪,但是在有潔癖並且向來要求極高近乎強迫症的蘇瀚墨身上房間、發現這樣的劃痕,就很奇怪。
向來精益求精的他,是不會允許有絲毫的瑕疵的。
而這劃痕的深度,從外面到地面,由深變淺,一看便能想象到是有什麼利物從這裡進入時不小心留下痕跡。
蘇映月腦海裡忽然劃過一個畫面,一個神秘男子將蘇映陽從這裡拋進來,由於用力,他衣服上什麼裝飾品定然就咯在這上面了……
一定是這樣的……
看着乾乾淨淨的地面,蘇映月眼眸升騰起一抹冷意。
如果蘇映陽從這裡拋入,先前定然就是昏迷或者已經被殺,但是這裡沒有絲毫的血跡,抱着一個有些重量的人走在這花圃之中,竟然也沒有留下深深的腳印。
好一個做事幹脆的人,看來,是不能小覷了!
東方奕白站在她身旁,見她沉思,便一言不發,沒有打擾到她。
他記得她所說過的話,在她不需要的時候,他只能是靜靜的!
“走吧,收拾間房子,以後我們就住這裡。”蘇映月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意。
東方奕白看得打了個冷顫,卻什麼也沒說,跟着她走出了房間。
蘇映月將他安排在側院,應該是雲川住過的房間,房間裡空空蕩蕩,除了兩套換洗的衣服外,別無其他。
這個雲川,還真是個乾脆的男人,簡簡單單的,讓人一點都瞭解他,也正因爲如此,而顯得有些神秘。
“月兒……你要吃什麼?我去給你做。”東方奕白收拾好屋子,便轉身問她。
蘇映月想了想,“這裡的廚房肯定沒有可以吃的了,你得出去買菜。但是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你進來這
座府邸。”
“好。月兒放心,我一定不徒添事端。”東方奕白微笑着點頭,說完就轉身向外走去。
蘇映月看着他離開的背影,連忙叫住他,“等一下!”
“怎麼了?”東方奕白停下步子回過身來。
蘇映月走上前,拉着他走到牀前坐下,便開始上上下下的打量他。
東方奕白被她那直直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然,臉不禁漸漸變紅,“月兒……”
“別想歪!我只是在想怎麼給你改變一番。你這樣子出去,想不吸引人都難。”蘇映月撇他一眼,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東方奕白“哦”了一聲,便靜靜的坐着,任由她安排。
蘇映月將他長長的白色髮絲全部束起,挽成一個髻,又找了一頂白色的氈巾帽給他戴上。
看着眼前的他,清秀的臉全部露出來,多了幾分精神,而白色的氈巾帽讓本就溫柔的看起來像極了一個書生。
“這樣……好看嗎?”東方奕白有些擔憂的問道。
“不錯,去吧!”蘇映月滿意的拍拍他的肩。
東方奕白一笑,“我相信月兒的眼光。”
說完,便毫不猶豫的走出去。
“對了,多買些!這幾天都不能再出去了!”蘇映月衝着他的背影提醒。
看着他消失,蘇映月斂眸,其實有這樣一個美男子做跑腿的也挺不錯。
雖然不知道蘇映月爲什麼要躲在這荒落的宅子裡,但是東方奕白也沒有多問。
現在的月兒已經不是以前的月兒了,她似乎能夠做主一切,並且主宰一切。以前他總是擔心她無法照顧好自己,現在,他只需要擔心別人會不會又被她害。
照她的吩咐買了幾日的糧食回府,東方奕白做了些飯菜,兩人便簡單的吃起來。
東方奕白看着她若無其事的樣子,還是忍不住的開口,“月兒,你在這裡,有什麼打算?”
“看在你這麼認真照顧我的份上,我就告訴你。”蘇映月看着他,知道他心裡已經疑惑很久了,便將蘇瀚墨的事情告訴了他。
語氣淡如止水的說着,猶如在說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東方奕白聽着,只覺得心痛無比,“月兒……我不是有意讓你回憶這些傷心事。”
“回憶回憶也好,就有足夠的動力去找出幕後的主謀!”蘇映月冷冷一笑,心中滿是堅定。
現在,自己並不自責了,也不想再墮落下去,只想抓出幕後主謀爲他們報仇。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東方奕白好奇的看她。
蘇映月薄脣一勾,意味深長的笑意誕生,“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不久,整個京城就傳出王府鬧鬼的傳聞。
有人說,半夜經過王府,聽見裡面的舞劍聲。
有人說,在王府看見過一個一身白色衣裳的男子哭泣。
有人說,看見了一襲紫衣的墨王滿身是血的站在王府跟前。
謠言就如長了翅膀一般,很快就傳播到各地,並且越傳越玄乎,越傳越真實。
當時所有人都知道,蘇瀚墨是蘇國的太子,而爲了復仇而死亡的他,更成了衆人心裡的一個遺憾。
所有人都曾希望,蘇國郡主能夠撐起蘇國,再恢復蘇國舊日的輝煌,可是,誰也沒有想到蘇國郡主會悄無聲息的離開。
現在想來,一切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
知情的人並沒有多少,即使知道,也沒有詳細的說過那
天的情景,所以更是引得衆人一番猜忌。
難道蘇國太子的是被人陷害所有才會死不瞑目,冤魂長留在王府?
難道蘇國郡主是被人殺死了,所以纔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瞬間,謠言漫天,大家都人心惶惶,更是一步也不敢再靠近王府。
蘇映月坐在蘇瀚墨曾經坐過的躺椅上,悠閒的磕着瓜子。
東方奕白陪在一旁,滿是不解。
不是說了要替蘇瀚墨報仇,抓出幕後主謀,爲什麼每天就在這宅子裡面吃喝玩樂?除了晚上裝神弄鬼外……
“月兒……今晚還要繼續去裝鬼嗎?”東方奕白好奇的問道。
蘇映月睜開眸子,看着漸漸黑下來的夜幕,搖搖頭,“不用,已經夠了。想必……他們快出場了!”
“他們?”東方奕白微微擰眉,“幕後主謀嗎?”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蘇映月薄脣輕輕揚起,精緻的面容因爲笑意而變得更加傾城。
東方奕白看的都不禁入迷,她只有在笑的時候,身上纔會有琉璃月的影子。
是夜,燈火通明的皇宮之中。皇帝寢宮……
紫蘇雲林一臉焦憂的看向離絡,“你說王府怎麼可能鬧鬼?難道真是蘇映陽和蘇瀚墨……”
“鬼神之談,無稽之談!”離絡回答,只是語氣裡滿是深思。
“只是會是誰有心籌謀?蘇映月和金蘇常歡進了地下城以後,就再也沒有出來,想必他們都死在裡面了。”紫蘇雲林解釋。
離絡沉默,思索着這一切。
蒼鬼一步上前,“不管是人是鬼,屬下今晚去一探究竟!”
“不行!”離絡連忙反對。
“爲什麼?”蒼鬼疑惑的問道:“就這樣繼續下去,大家都睡不好覺。”
畢竟當時的事情是自己親力親爲,向來做賊心虛,蒼鬼幾日來無數次都從夢中驚醒,夢裡,全是蘇映陽怨氣十足找他索命的場景。
“設計者興許就是想讓我們自己送上門。”離絡縷縷鬍鬚,輕聲嘆息。
“那依夫子之見,該如何做?”紫蘇雲林好奇的問道。
離絡渾濁的眸中滿是思量,片刻之後,眸裡閃過一道精光,“去查,卻不要以我們的身份。”
蒼鬼疑惑的皺眉,片刻後就明白過來,領命轉身離開。
紫蘇雲林一臉欽佩的看向離絡,“夫子真是高見!得夫子相助,真是雲林的榮幸!”
“皇上不必客氣。”離絡淺淺一嘆。
夜,變得無比的詭異。
蘇映月看着鏡子裡的東方奕白,將半數髮絲挽起,束在一個玉冠之中,其餘的順垂而下,披散在肩頭。
東方奕白靜靜端坐,任由他玩弄自己的髮絲,而且特別喜歡這樣的感覺,就如,親密無間的戀人一般。
蘇映月看到他的臉,又打開胭脂水粉盒,給他畫眉。
東方奕白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容,甚至能感覺到她的吐氣飄到臉上,雖然涼涼的,臉卻不由自主的滾燙起來。
蘇映月畫了畫,又看了看,偶爾又沉思,在腦海裡拉出蘇映陽的面容。
其實東方奕白和蘇映陽很像,只是東方奕白全身都有着靈氣和仙氣,卻沒有蘇映陽那種樸素淡雅的鄰家男子氣息。
爲此,蘇映月將白粉末掩蓋住他眉間的紅蓮,又進行了各種處理,終於將他的臉打造的變了些許樣子。
好在自己曾經看過“百變秀化妝”,學了幾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