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男子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不由得緊緊抱住她,心裡更是疑惑,蘇瀚墨,到底是誰?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爲什麼她看起來,很難過?
冰涼的液體順着臉頰滑落,蘇映月的視線變得朦朧,那些隱形的蠶絲又出現在眼前。
蘇映月正準備腐破,就感覺到腳踝被什麼拉住,低頭一看,竟然是一隻白骨!那鋒利而骨節可見的手掌緊緊的握住自己的腳踝,腳踝也傳來一陣痛感,似乎隨時都會被捏成粉末。
顧不得其他,蘇映月連忙的掃向空中,默唸“腐破”,又一大片隱形蠶絲被腐破。
只是腳下的那隻手並沒有鬆開,蘇映月感覺那隻腳似乎都不是自己的腳了!
玉面男子發現她腳踝處受傷,而那隻白骨還沒有鬆開的打算,甚至似乎只要再一用力,她的腳就會從此斷開,毫不猶豫的拔劍,“嚓嚓”往牆壁上一砸,劍尖便斷了一小節。
玉面男子眼捷手快的連忙接住那一節劍尖,瞄準那隻白骨的手縫,就“咻”的一下用內力射出。
劍尖橫着飛下去,“嚓”的一聲卡進了白骨的手掌間,白骨再怎麼用力,都有東西橫在裡面,無法再傷及到她。
那是特級材料打製的世間寶劍,削鐵如泥等形容詞只會是侮辱了它。那樣尊貴的利器,豈是區區白骨就能撼動的?
而那一刻的時間,蘇映月也已經將所有的隱形蠶絲都腐破,所有的白骨也停止了動靜,整個空間,終於安靜下來。
蘇映月緩了口氣,看着安安靜靜的白骨,一笑,“終於搞定了!”
話音一落,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這隱形蠶絲也屬於珍寶,即使能瞬間腐破,也會消耗不少的體力和念力。先前腐破的時候,蘇映月就覺得眼前發黑,雙眼冒金星。但是事態緊急,硬撐到了現在。
玉面男子抱住她,本想先替她解開那隻白骨的手的,現在也無法動彈,只能硬撐着凌遲在半空,生怕一動改變了方位,那劍尖就會刺進她的身體。
白衣男子抱着金蘇常歡飛身而下,將金蘇常歡放在地面,才連忙飛上去,鬆開了那隻緊緊握住蘇映月腳踝的手。
玉面男子飛下,將蘇映月小心翼翼的放下,看着她腳踝處流出的鮮血,眸子一凝,便蹲下去,小心翼翼的脫下她的鞋子。
“主子,你太累了,先歇一下吧!”白衣男子擔憂的凝視他。
先前受過傷不說,主要是先前的事情,白衣男子生怕對他有所影響。
玉面男子搖頭,“沒事,你先休息,我替她把傷口處理好。”
白衣男子見他神態堅定,輕嘆着走到一旁,將金蘇常歡扶到角落,“好好休息一番。”
“只是……這通往三樓的門還沒有打開……”金蘇常歡擔憂起來,生怕自己一睡不醒。
“這些白骨都對付了,還怕無法打開這大門?”白衣男子在他身旁坐下,“況且不好好休息,萬一三樓以上更是危機四伏,如何應對?”
“那倒也是!”金蘇常歡點點頭,放心的閉上眼睛,開始短暫的小憩。
玉面男子輕輕撩開蘇映月的裙襬和褲腿,看着那被白骨手指捏出血痕的腳踝,血痕幾乎深可見骨,鮮血還在不斷的流出。
心猛然一疼,利落的從懷裡摸出藥,小心翼翼的給她敷藥。
直到傷口被藥粉所覆蓋,看不到傷口時,他眼中的疼惜才淡了一分,一扯裡衣的下襬,便給她包紮上。
見她依舊沉睡不醒,想來也是太累了,玉面男子便將她抱起,放到自己的大腿上給她做枕頭,自己也靠在牆壁上。
環顧那一具具被定格的白骨,一直懸着的心總算是落下,剛閉眼想休息,耳邊又迴盪起先前金蘇常歡的話語,眼前也浮現起蘇映月淚眼模樣的可憐樣。
心,似乎有些不舒服,她和蘇瀚墨之間,到底有着怎樣的故事?這就是她沒有答應自己的原因嗎?難道,她依舊忘不掉他?
想着,睏意全無,只是不想打擾到他們休息,玉面男子靜靜的靠着,開始轉移注意力,思考怎樣可以通向三樓。
這些白骨都已經被打敗,按理說應該露出機關纔是,爲什麼毫無動靜?難道還有什麼別忽視的?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蘇映月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瞼,便看見那尖尖的下巴和緊繃的輪廓線,感覺到自己竟然睡在他的腿上,連忙起身。
見她醒來,玉面男子伸手扶她,“你醒了?”
“嗯。”蘇映月頷首,“你沒有休息?”
“嗯,想到一些事情,睡不着。”玉面男子乾脆的回答,在她跟前,他不想再保留什麼。
蘇映月輕輕“哦”了一聲,環顧整個房間,白衣男子和金蘇常歡正在一個角落裡安靜的熟睡着,白骨們似乎已經變成了化石。
先前那驚心動魄的一戰,總算是以勝利而告終了!
“蘇瀚墨,是誰?”
正在蘇映月沉浸在慶幸之中時,就被那淡淡的似乎刻意壓制了情緒的話語打斷。
脊背一僵,蘇映月抿脣,故作輕鬆的回答:“曾經的一個朋友。”
“你們很相愛是嗎?”玉面男子追問,一瞬不瞬的凝視她的面容變化,不想錯過她的一絲一毫情緒。
蘇映月眉心一蹙,愛?自己還配愛他嗎?自己誤會了他多少次?冤枉了他多少次?害了他多少?
如果蘇映陽這件事情的確是一場陰謀,那自己這一生都無法在得到救贖!
“回答我!”見她沉默,玉面男子眸子瞬間就淡漠下來。
“你沒有資格問我過去的事情!現在別問,以後也別再問!”蘇映月雙手緊握成拳頭,有些生氣的起身。
自己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命令,就如曾經的蘇瀚墨命令自己一般。
而這玉面男子先前的口氣,更是如出一轍!
以前他是淡漠的,冷冷的,語氣如遠山雄脈,讓人覺得神秘而淡入止水,現在,尤其是那句話,竟有了蘇瀚墨的影子……
不對……一定是自己太思念蘇瀚墨了,纔會在他身上看到了蘇瀚墨的影子,一定是這樣的!
蘇映月剛站起身,就覺得頭一暈,眼前發黑,身體向下倒去。
“映月!”玉面男子起身,連忙接住倒下的她。
看着雙目緊閉的她,玉面男子也不禁擰起了眉頭,她到底有多在乎那個叫蘇瀚墨的男人?連提也不能提?那麼,自己又算什麼?
此刻的她雖然暈迷了,可是似乎還在想着他,連眉頭都依舊緊蹙着,似乎沉進了痛苦的回憶裡。
本來生氣,可是看到她現在這副難受的模樣,疼惜又將憤怒涌蓋
過去。
這進來數日了,滴水未進,滴米未沾,再加上這一番番的折騰,她在地上躺了這麼久,營養不良造成的貧血,不暈纔怪。
“笨女人……”玉面男子輕輕一捏她的鼻子,便讓她繼續休息。
蘇映月沉睡着,忽然感覺自己回到了那日繁華的京城。
自己坐在桌前,正準備吃餛飩,那一抹熟悉身影就映入眼簾,蘇映月連忙起身,快步的追上前去。
道路似乎無比的漫長,每次都只能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蘇映月加快了腳步追上前,卻不小心踢到一塊石頭,重重的顛倒在地,擡頭,看着他的身影越來越遠,不禁開口大喊:“蘇瀚墨……蘇瀚墨……”
玉面男子聽到她發出的細小的聲音,眉心一擰,緩緩伸手去握住了她的手掌,那黑如古井的眸中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蘇映月感覺到一絲力量,站起身繼續跑着,很快,就進了王府,一路的輾轉,才找到臥室,原本高傲的他,此刻卻痛苦的在地上翻滾,甚至用自己的頭去撞牆……
“蘇瀚墨……不要……不要……”心疼的大喊,蘇映月猛然驚醒。
靜佇的白骨映入眼簾,蘇映月不禁擡起手擦拭額頭的汗珠。
還好,這一切只是一場夢。
玉面男子擔憂的看她,想問什麼,卻不知道如何開口,便簡單的問道:“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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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映月微微眯起眼睛,不!那不是夢!那是真實的回憶!
發病的蘇瀚墨怎麼可能在集市遊蕩?而且蘇瀚墨向來都是歩攆代步,自己看到他的時候,他顯然已經是發病很久了!
那自己所看到的身影……一定是有人刻意引誘自己的!這一切!竟然是一個局!
蘇映月猛然站起身來,想着蘇瀚墨在自己的冤枉下那副心痛欲死的神情,心就猛烈的抽痛起來。
“你……”玉面男子見她沒有理會自己,心裡只覺得有些悶悶的。
“離我遠點!”蘇映月冷冷的命令道,自己害死了蘇瀚墨,怎麼還這麼心安理得的在這邊談戀愛?
玉面男子驚愕的起身,看着她冷傲的背影挺直如白楊,忽然感覺是那般的難以接近。瞳孔緊縮着,一步上前,“你把我當什麼?”
“……”蘇映月沉默,才意識到自己發錯脾氣了,語氣過硬了,可是心情不好,也不想解釋什麼。
“匆匆闖進我的世界,再匆匆離開?”玉面男子冷冷的質問,一瞬不瞬的凝視她的側臉。
蘇映月抿脣,滿腦子都是蘇瀚墨死前的身姿和玉面男子責備受傷的眸子,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些。
“是把我當替補,當成那蘇瀚墨的影子嗎?”玉面男子想着她做夢都叫蘇瀚墨的名字,嘴角不禁揚起一抹自嘲。
“別再問了!讓我靜一下!”蘇映月不想跟他解釋,現在,只想閉上眼睛,睡死過去算了,就什麼都不用去想了!
“回答我!”玉面男子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了個轉身。
蘇映月被迫凝視他的冷眸,看着他咄咄逼人的氣勢,所有的耐心都被耗盡了,“對!我是把你當做他的影子又如何?現在知道答案了,可以讓我靜靜了嗎?”
反正自己和他都沒有可能了,長痛不如短痛,這樣狠一點,對誰都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