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噠噠”的滴落在畫卷上,那傾城的女子身上便染了不少若紅梅般的痕跡。
蘇映陽痛苦的皺眉,驚愕的緩緩擡頭,想要看清到底是誰下的手,只是還未看清,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往下倒去。
黑麪男子“唰”的一聲抽出冷箭插回劍鞘,一掃地面滿身是血的蘇映陽,嘴角一勾,報起他的屍體便往蘇瀚墨寢宮飛去。
蘇映月跟着背影不停的跑,卻總是追不上,有幾次險些摔倒,卻依舊執着的跟着。
再擡起頭時,卻發現竟然到了王府門外。
那巍然而立的王府大樓,火紅的燈籠上已起了不少的蛛絲網,龍飛鳳舞的匾額上更是有些掉漆,顯得腐朽而黯淡無光。
“映月,你看到了什麼?”南宮梟穹憂心的凝視她,擡起頭看着那佔滿灰塵的匾額,不禁打量。
“我看到他了!我看到蘇瀚墨了!他還活着!”蘇映月激動的握住他的手臂,無法壓制心裡的激動。
南宮梟穹伸手握住她的手,“映月,你清醒點,我們所有人看着他死的。怎麼可能出錯?”
“不!我真的看見他了!我看到他往王府來了。他一定就在這王府。”蘇映月焦急的解釋,自己一開始也是不相信,但是後來的幾次背影,讓自己不得不相信。
南宮梟穹輕輕一拍她的肩,“映月,你先冷靜,若你所說的是真的,他在這王府,王府會是這番模樣麼?”
蘇映月抿脣,再次打量門前落了一地的枯黃的葉子,和角落裡那已經織成網的蛛絲。
對,如果他真的在這兒,爲什麼會這樣?蘇瀚墨是個有嚴重潔癖的人,他怎麼能夠容忍這副景象。
“不……他一定在這兒,他一定有什麼苦衷,我要進去看看!”蘇映月撇開南宮梟穹的手臂,快速就朝門撞去。
“砰”的一聲,蘇映月手臂傳來一陣生疼,不由得擰眉退了幾步,才發現大門上了鎖,鎖也已生鏽。
“映月……”南宮梟穹連忙過去扶住她,“我帶你進去。你別激動。”
“嗯!”蘇映月點頭。
雖然這一切的一切都在破滅自己心裡小小的希望,但是卻總有一種直覺牽引着自己,他,一定就在裡面。
南宮梟穹拉着她走到側邊,環顧四周無人,才抱起她的腰,腳尖一點飛身躍過高高的院牆,纔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
蘇映月迫不及待的環顧四周,加快腳步往裡面走去。
一邊走一邊環顧整個院落的每一個角落,希望能看到一點人影。只是,映入眼簾的,只有枯樹小橋,假山花園,沒有一點人的蹤跡。
“映月,興許是你這些日子太累了,出現了臆想,我送你回去休息吧。”南宮梟穹發現這冷苑秋風的景象,心裡更是理智。
蘇映月微微搖頭,繼續邁步往裡面走去。
自己一直在等雲川將蘇瀚墨的骨灰處理好再送蘇映陽回來,但是這麼久了卻沒有一點音訊,自己也曾懷疑過,卻沒有深究。
可是自從見了那個背影,心裡更是堅定。
或許,自己遺漏了什麼,或許,他還活着……
暗處,黑麪男子看到蘇映月和南宮梟穹的身影,眸子劃過一抹陰狠,扛着血淋淋的屍體便轉身離開。
皇宮內,北門山中。
紫蘇雲林和南宮梟穹的護
衛海離刑坐在一起,準確的說,是兩人以皇上裝扮和護國戰王的裝扮坐着閒談。
“南宮將軍憂朕之憂,是紫蘇國的榮幸,也是我的榮幸。”紫蘇雲林一臉微笑,提起茶壺給他斟茶。
“怎牢皇上親自動手,不敢當。”海離刑連忙伸手去擋。
因爲海離刑並不是十分了解蘇映月和南宮梟穹之間的感情,演的有些客套了。
只是護衛們都在不遠處,如同木頭人般站立着,自然沒有人質疑,也沒有人敢質疑。
“你我何須客套……啊”紫蘇雲林話還沒說完,被他的手一碰,茶壺就“哐當”一聲落地。
海離刑連忙站起身,關切而愧疚的低下頭去,“皇上,你沒事吧?”
“沒事……”紫蘇雲林話音剛落,一羣黑衣人就飛身而來。
“小心!護駕!”海離刑大喊間,已經拔出佩劍,和黑衣人大戰起來。
一瞬間,無數護衛涌上前來,和黑衣人大戰。
只是黑衣人個個出手狠厲,手起刀落,便是一個人頭,護衛們顯然不是黑衣人的對手。
海離刑退到紫蘇雲林身前,將他護到身後,靜觀其變着。
一個黑衣人殺出重圍,朝着兩人就直劍而來。
海離刑舉劍刺去,腳下卻忽然一劃,身姿向下倒去。
“小心!”紫蘇雲林連忙伸手去拉住他,卻似乎力道不夠,跟着他一起跌倒下去。
黑衣人趁勝襲來,朝着海離刑的臉便刺去。
海離刑翻身欲躲,卻因爲拖着病怏怏手無縛雞之力的大皇子,根本不能做到利落如風。
轉瞬黑衣人便近在咫尺,海離刑一手將紫蘇雲林的頭往下壓,自己也是仰頭一閃,躲過佩劍。
只是,臉部忽然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疼感,緊接着就是臉皮被撕裂的疼痛感,耳邊也傳來“嘶”的一聲。
糟糕,竟是虛招!
“怎麼不是皇上?”黑衣人首領皺眉,便大手一揮,“走!”
所有黑衣人瞬間消失,整個後山瞬間變得寂靜,猶如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般。
海離刑明白過來時,一手連忙捂住臉,才發現紫蘇雲林的面譜已經被撕掉。
正想撿起地上的麪皮時,傅培更和一羣大臣就衝了上來,紛紛下跪,“臣等救駕來遲……”
紫蘇雲林和海離刑相視一看,都焦急的皺緊了眉頭。
大臣們見沒有迴應,不禁擡頭,看到的卻是紫蘇雲林和海離刑,紛紛驚愕。
傅培更打量的看他,“悠王,怎麼是你?你怎麼穿着龍袍?”
“皇上呢?皇上去哪兒了?”虞德疑惑的環顧四周,卻發現了地上的麪皮,伸手一指,“那是什麼?”
衆人都紛紛看去,瞬間就明白過來。
李元驟然起身,開口大罵:“好個悠王,竟然敢冒充皇上!你把皇上綁去哪兒了?”
因爲李元作爲尚書,已經是朝中三臣並列,屬於元老。而悠王只是個無權無勢的落魄王爺,再加上他很擔心蘇映月的去處,語氣便是毫無遮攔。
所有大臣都是紛紛起身,對於這冒充皇上的無能王爺,自然是不需要下跪的,紛紛指責起來。
紫蘇雲林一臉欲哭無淚的姿態,想要開口,卻又不知道如何解釋。
在這麼多人跟前,他的確是沒有什
麼資格說話。
海離刑也看不下去了,上前便解釋,“各位大人先靜一靜,大家都不用擔心皇上的下落。”
“哦?爲什麼?”李元才注意到海離刑,也是南宮梟穹的裝扮,瞬間就懵了。
“皇上想和南宮將軍微服出巡,不想讓大人們擔心,便讓悠王和屬下在此佯裝。悠王和屬下也是奉命行事。”海離刑拿出南宮梟穹給的貼身令牌。
衆人一看,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着忽然的變故滿是不解。
本來以爲是悠王殺了皇上取而代之,矇騙衆人,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大家真的不用擔心,南宮將軍答應過我,會好好保護皇上的。”紫蘇雲林一臉溫潤的安慰。
李元嚴謹的目光掃向紫蘇雲林,又掃向海離刑,最後將目光落在那地上的麪皮上,眉頭緊皺。
真是這麼簡單嗎?剛纔那黑衣人又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要行刺?
“既然如此,那只有等皇上回來再下定奪了!”虞德緩緩吐了口氣。
衆人都紛紛點頭,畢竟這事情,也是皇上的授意,誰也不敢多說什麼。
就在衆人都放心的時刻,紫蘇雲林忽然擔憂的開口道:“不好!剛纔的黑衣人也識破了我們的身份,看樣子是針對皇上的!現在一定是去尋找皇上了,恐怕對皇上不利!”
“啊?那這怎麼辦?”所有人又瞬間沸騰起來。
作爲朝中三元老,虞德自然是比較穩重,不禁看向紫蘇雲林,“不知道皇上在離開時,有沒有說要去什麼地方?”
“這……”紫蘇雲林微微皺眉,看向海離刑。
海離刑搖了搖頭,“皇上只說要出去散散心,去哪兒,都沒有告訴我們。”
“再好好想想呢?這天下之大,可散心的地方就多了去了!從何找起?”李元嚴聲質問。
紫蘇雲林蹙眉深思,忽然眼前一亮,“我想起來了,皇上說是從小待在這皇宮,連最近的京城都未好好欣賞,而且他說過今天日落之前一定會回來,所以定然在還在帝京。”
“既然如此,我立刻帶人去將帝京封鎖,不能讓黑衣人就這樣離開。”海離刑轉身便快步離開。
“我們也去宮外看看?”紫蘇雲林不禁諮詢的看向重臣。
李元和傅培更、虞德相視一看,都點頭,“皇上如今安危不知,我等自然不可能坐等消息,能盡點綿薄之力也好。”
說完,李元便轉身離開。
大臣們紛紛退下,手忙腳亂的往宮外而去。
紫蘇雲林看着那一個個急匆匆的背影,嘴角劃過一抹幾不可見的深笑。
瞬間,繁榮的帝京被一陣陣整齊的腳步聲和鎧甲摩擦的聲音打斷。
一個個護衛手持長矛快速的穿過護衛,直往城門跑去。
百姓們紛紛讓道,退到兩旁疑惑的打量着,又開始紛紛議論,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海離刑帶着一干護衛紛紛駐守城門,將入口處圍的水泄不通,嚴厲吩咐道:“在沒有找到黑衣人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城!”
“是!”護衛們恭敬的拱手回答。
海離刑才又帶着另一隊人馬往集市走去,一邊走一邊攔住路人,“有沒有看見兩個俊俏的公子結伴而行?”
“沒有沒有……”路人生怕招惹是非,都紛紛搖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