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就這樣散場了,子時山莊書房內,易輕塵收回號完脈的手,面色不愉道:“公子現在是全然不把自己的命當命了。”說完一丟手裡的脈枕就要往外走,商印和蕭肅趕忙上前同時伸手一把攔住,商印賠笑道:“易叔,別這樣,別這樣,不至於,不至於,你走了公子的病怎麼辦,別意氣用事。”蕭肅也好笑的道:“大管家,您別生氣了,公子從小就這脾氣,您別和他一般見識。”兩人正哄着,易繁抿了口茶咳嗽了好幾聲淡定的吐出了一點血,易竹看着易繁漱口時吐出的顏色不對,驚呼道:“哥哥,你吐血了。”易輕塵唰的一下推開易竹,又重新給易繁診了脈,易繁看着易輕塵懊惱的臉,少有的調皮的笑着道:“輕塵叔, 你這是被嚇到了麼?”易輕塵默默收拾着自己的脈診,又認真寫了方子,臨走前又賭氣道:“公子就是吃準了屬下不會不管公子,就可勁兒的欺負屬下吧。”也不等易繁說話就腳步聲風的熬藥去了。
易竹齜牙咧嘴的狐疑道:“他這是,撒嬌???”易繁收起笑容,嚴肅的對衆人道:“夜深了,都散了吧。”許稷被商印等推着出了門,看着一門之隔的燈光,心裡無限的空乏,又不得不打起精神迴應商印他們的好奇的問題。
“公子這一個多月怎麼訓練你的啊?”“帶你去砍誰了啊?”“你看到公子使漫天飛舞了沒?”“你們這次滅了幾個山頭啊?”…………
蕭肅一直立在屋內,聽見外面的聲音已經完全聽不見才問道:“公子選定了?”,易繁淡淡笑道:“怎麼蕭叔叔不相信我看人的眼光?”蕭肅服侍着易繁喝了口水,也跟着笑道:“屬下不是不信這小子,只是現在他勢力薄弱,孱弱時自然都是千依百順,屬下是怕待到這小子勢力強大時是否還會像現下如此乖覺。”易繁笑道:“蕭叔叔,阿繁也從來沒有想過弄個傀儡玩弄於股掌之中啊。”蕭肅一愣,驚詫道:“公子是想培養一代明君?”易繁笑着看着搖曳的燭火道:“何止是明君啊,我要的可不止是歷代的這些。”蕭肅想象不了易繁的這句話,只得低頭看着杯裡的茶水,低低道:“無論是什麼,屬下陪着公子一起。”
夜終於安靜下來,易繁喝了藥將要入眠時,忽聽得耳房有點窸窸窣窣的聲音,正準備起身查看,但感受到熟悉的呼吸聲,翻了個身勾起了嘴角進入深眠中。
耳房黑暗的角落裡,許稷握了握掌中易繁漱擦拭嘴角時用過的帕子,無聲的笑了笑,把帕子珍重的收進懷裡,屏息凝氣的聽了聽正房沒有任何聲音,才靠着牆角閉眼休息了,尾隨窩在一角的易一和蕭肅相互看了一眼,鬼魅般退了出院子。
次日清晨,大家坐在一起用過早飯,易繁把許稷、許巍叫到了書房,依次給了各自的腰牌叮囑了新的身份,讓蕭肅安排送去了衛軍軍營裡。
安排好了這樁事兒,易繁被易輕塵強制在微谷山莊調理了一個來月,易繁無法只得修書一封給白荊鴻,剩下的日子也就是帶着易竹等在城中吃吃喝喝,偶爾也會指點一下山莊裡受訓的屬下,倒是讓楊柳等更加敬重了幾分。
一日下着大雪易繁帶着易竹等要去附近的溫泉莊子上去去寒,這邊易輕塵正準備着馬車和一應吃食,門衛處來報,有人山間迷了路想要進來避避雪,易繁讓楊柳等接待了。
因着天氣實在寒冷,易繁又受不得風,易輕塵安排人讓馬車進了正室院門口,直接坐着馬車出的山莊,正好和來的一隊人插肩而過,下人們都低頭靜默十分守禮的立在一旁讓易繁的車隊外出而去,等馬車消失不見了,一個少年人好奇道:“這外出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