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殘機子的師傅所遇上的那一箇中年男子,就是之前楚鳶在石頭村所見到的九穀子!
接下來,殘機子講的所有事情,和楚鳶在九穀子的那裡差不多了。一個本來民風淳樸、快樂祥和的小村莊,卻因爲一時之間突然的飛來橫禍,一朝一夕之間竟然是全都毀滅了。
不,不應該說是一朝一夕,那場大火燒起來,也就是短短的幾個時辰而已。
也就是說,幾個時辰之間,所有的東西都沒有了。就連那百十來號人,也全都沒有了。
楚鳶的嘴脣被自己的牙齒死死的咬住,但是就算是這樣的用力,也彷彿阻擋不了任何的痛苦。
那些痛苦,是對心靈深處最有力的衝擊。饒是沒有親身經歷,可是每聽起來一次,痛苦依舊。
殘機子並沒有將目光放在楚鳶的身上,只是將目光放在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師傅說,他的眼淚,已經是許久沒有落下過了。上一次落下眼淚的時候,他已經不記得是何時。
因爲,時間已經是相隔的太久太久了,久到想不起了一切。
可是,師傅他又說,就算是記得上一次流淚是什麼時候,也絕對絕對沒有那一刻流下來的洶涌。
這是別人的故事,卻聽的讓人無比痛心。聽者尚且是如此,就更不要去說那些親身經歷過的人的痛苦是何等模樣的了。”
說完了這些話,殘機子纔是看向了楚鳶,“公主殿下,師傅說,如果有一天我向他人講述事情的時候,恰好是講述到了這裡。那麼,我一定要問問聽的人,是不是感到痛苦非凡。
因爲,若是聽的那個人心裡面難受到痛苦了,便也就說明,我並沒有講錯這段往事。
那麼,公主殿下還請恕罪!殘機子在這裡斗膽問一句,公主殿下的心裡面,此時此刻是痛苦着的嗎?”
楚鳶是愣了一下之後纔回到的,她微微點了點頭,開口道,“殘機子,我此時此刻心裡面,是恨不得將那些人抽筋扒骨。我本不想說這些殘忍的話語,可是終究剋制不住了。”
“那看來,我便是沒有講錯故事了。”殘機子看着楚鳶點了點頭,眼神之中涌現出來了不知名的情緒,似是感慨似是惆悵。總之,是越來越多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
然後,還沒有等楚鳶開口說什麼,他便又是開口緩緩的說道,“更是沒有看錯人了。”
聽到這一句在此時此刻有些突然的話,楚鳶的臉上立刻就出現了疑問的神情。
“師傅說,他自認能力微薄,所以此事就算是有心卻也無力。那個時候,講完了那些事情,他便對我叮囑到。若是將來能夠對一個人講起了這些事情,那麼那個人,便是能解決此事之人。”
殘機子開口說道,然後將目光看向了楚鳶,“公主殿下,你就是讓我第一個講起這些事情的人。在公主殿下之前,我從來沒有對任何的人說起過這些事情。而公主殿下你現在,不僅是皇室最受人尊貴的公主,在江湖之上的地位,也是萬人敬仰。除此之外,公主殿下乃是一顆俠肝義膽的心。我生生的覺得,真的再也沒有比公主殿下更合適的人了!”
“那爲何是我?”楚鳶心中依然很是疑惑的,“那若是,你現在不是對我講起的,又是如何?”
“我曾經也有這樣的疑問。”殘機子開口緩緩地說道,“我一直都覺得,師傅怎麼會如此的料事如神。後來我纔是知道,原來一切在冥冥之中早就是註定了的。而在剛纔,我也突然想明白了師傅的意圖,心裡面對師傅的敬佩又是多了一個層次。”
“爲何?”楚鳶在思索不解的事情的時候,總是會習慣性的皺了皺眉頭。、
殘機子微微笑了笑,纔開口道,“因爲早在之前,師傅除了說這些以外,還留給我另外一句話。他說,當我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面對的人,一定是和白瑤木有緣分的那個人。”
說到這裡,殘機子頓了頓,然後纔是繼續說道,“公主殿下,你看,我與你說起了這件事情的時候,也是由白瑤木這三個字開始的。所以,很多的事情,是早就註定好了的。”
楚鳶沉吟了一下,然後纔開口說道,“你的師傅爲何會說,這件事情和白瑤木有關?”
“這個,說起來便是另一件事情了。”跟着楚鳶的話題,殘機子開口的時候,驀地有些微微的惆悵。目光之中盛滿的,又是另外的一種情緒了。
殘機子的師傅最悔恨的一件事情,便是和白瑤木這個東西有關。當時,將那個中年男子好勸歹勸了之後,他最後終於是讓那個中年男子明白,“活着比什麼都重要”這個道理。
“既然看到你好了,那麼我便是離開了。”殘機子的師傅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告別。畢竟,小村莊的事情他雖然滿是心傷,卻自知以自己的能力,是沒有任何的辦法的。
“救命恩人!多謝你了!我就在前面的石頭村,這樣的話,恩人可否是去石頭村坐一坐?”中年男子想明白了之後,自然就是對殘機子的師傅千恩萬謝。
“不必客氣,我救你是應該的。至於去石頭村你家裡坐一坐,便就算了吧!”殘機子的師傅笑了笑,“聽了你講述的這些事情,我雖然心裡面滿是悲痛,但是卻也很是慚愧的,因爲我沒有任何的辦法。所以,我能夠做的事情,也就是救下你了。”
“恩人,你救下的不僅是我,還是那百十來號人得到伸冤的機會。因爲我已經是想好了,無論如何,我都會找到爲他們報仇的機會。”說起來這個,中年男子面上的表情滿是堅毅。
殘機子的師傅愣了一下,然後纔開口問道,“那照你這樣說的話,你又該如何去做呢?”
“我想去京都,這裡屬於偏遠地帶。很多事情都沒有任何人管,只有找到當今的皇上,或許纔是會還這些人一個清白!”中年男子也是作出了一番深思熟慮,然後纔開口這般的說道。
殘機子的師傅聽到這番話,很明顯是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