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牽扯到她的身上?”慕扶君皺眉問道,媚妃早在他少年時期就已經入了王府,成爲了他的側妃,他登基爲帝之後,將他提拔爲四妃之首,管理後宮事務。
如今後位空缺,媚妃便是後宮裡地位最高的。
“經過再三查探,已經證實,媚妃和雪琉璃一樣,皆是被人換了意識,也就是說,她只是佔用了媚妃的身子,實則是一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
至於該如何證實這一點,恐怕只能慕扶君自己想辦法了!他們與媚妃素不相識,能查探道這些還是從雲嬪和聶美人的嘴裡得知的,媚妃的身上又沒有絲毫易容的痕跡,便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和雪琉璃一樣。
爲了不被拆穿身份,而動用了禁忌之術。
“你們這是在給我出難題,如你們所說媚妃被人控制,調換了意識,那個背後的人肯定想方設法的讓假的媚妃瞭解她的種種過往,我即便如何試探,他都能夠對答如流,到時候該如何分辨真假?”
這後宮裡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媚妃算是跟着他時間最久的,可即使這樣,他也不會花時間去了解一個女人。
“媚妃從你少年時期便爲你打理王府,後來在你稱帝之後替你掌管後宮,你們之間就沒有發生一些什麼你知道,但真正的媚妃卻不知道的事情?”
不知道自然就說不出來,說不出來假的媚妃又怎麼會知道?她定然不會以爲這是慕扶君故意在試探,而是會懷疑那個真的媚妃沒能將所有的事情全部告知於他,這些人疑心病本來就重,只需要一個閘口,那些猜疑就會將他們所有的冷靜全部吞噬。
“我知道,她卻不知道?”這兩個男人都是聰明人,自然不需要白欣悅再三的說明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楚蕭寒頗爲驕傲的摸了摸她的腦袋,這是他的悅兒,總能在這種時候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點子來。
慕扶君擰眉沉思了許久,突然想到了什麼,劍眉輕輕的舒展開了,俊顏上也多了一些喜意,顯然是想到了。
“你這麼一說,倒還真是有這樣一件事情,只有孤王和親信才知道。”
“哦?”這倒是巧了,勾起了白欣悅的好奇心。
慕扶君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說出來,反正他在她的心中本就沒有什麼好印象,再多上一條罪孽也沒有什麼。
一年多以前,慕扶君剛剛即位,地位不穩,媚妃的父親蘇氏一族,乃是元朝的三國元老,地位尊崇。成爲了國丈之後,行爲更加狂放無忌,拉黨結派,買賣官職。
一度的成爲了慕扶君,想要穩固軍權的最大阻礙。
恰恰在這個時候,慕扶君察覺到了媚妃的身體似有異樣,別讓自己身邊的親信去注意他的一舉一動,夜裡趁着媚妃睡覺睡的時候,點了他的睡穴,命太醫把脈。
診斷出來的結果是媚妃已經懷有身孕,而她自己全然不知。
蘇國丈是個極有野心和手段的人,在朝中黨羽頗多,勢力盤根錯節,可謂是一家獨大,在這個時候要是被他知道了,獨生愛女懷有龍嗣消息,肯定會更加的張狂不羈。
外戚專權乃是皇家大忌,慕扶君自然也不例外,然而蘇國丈絲毫不知收斂,在朝堂上排除異己,結黨營私全然不將他這個君上放在眼中。
慕扶君擔心這個孩子一旦生下,蘇國丈起了異心,他地位尚且不穩,絕對不能冒如此大的風險。因此便命人準備了一碗藏紅花,全部灌進了媚妃的口中,她昏睡之中仍有感覺,雙腿之間,血流如住。
巧合的是這幾日正好是媚妃的月事時間,第二次看到自己的牀榻之上,有着大片的鮮血,還以爲是月事來了,也就渾然沒有放在心上,加上他以往越是來的時候疼的厲害,需要御藥房調理,這家事情也就如此過去了。
“是不是覺得孤王狠心?那是孤王的第一個孩子,這些年來,我身邊雖然女人圍繞,卻從來未有人,懷有子嗣,沒成想第一個孩子居然是我親手殺了的”
身爲帝王,這是他必要作出的選擇,沒有任何猶豫,即便是重來一次,她相信也會是如此結果、。
媚妃的身份和蘇氏一族的野心就註定了,她這一生都不能懷有皇家的孩子,她可以在宮中爲非作歹,戕害妃嬪,可以驕橫跋扈,言行無狀,可以錦衣玉食,榮寵一生。
卻沒有一個女人最基本的權利。
“在其位謀其政,你做的沒錯,換成是我,也必然是如此。”白欣悅了聳肩膀,皇家無情,後宮裡的女子皆是皇權政治的犧牲品,又能有多少的真情實意。
慕扶君很是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眸光絢爛如華,又添了幾絲溫暖,她與那些人果真是不同的。她太懂得權衡利弊,懂得衡量得失,懂得帝王權術。
也正是因爲這樣異常的冷靜和聰慧,才吸引了那麼多人的目光。
“該走了,時辰差不多了,你自己小心,暗中有人監視。”
楚蕭寒冷冷的撂下了這麼一句話,就再也不給白欣悅開口的機會,拉着她從窗外翻了出去。
慕扶君看着剛纔楚蕭寒離去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瞥向的方向,聚精會神半響之後,終於發現了一縷氣息的波動。心中警鈴大作,那不是他的人!
他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角,大聲的喚道:“元寶,去傳媚妃過來,孤王身子不適,想與她說說話。”
“是,奴才這就去。”太監回道。
慕扶君一邊喝着茶,一邊在心裡慢慢消化着剛纔楚蕭寒說出來的那些消息,心中早已有了計較,或許他們說的是真的。
這等大事,他們當然不會拿來開玩笑,媚妃……到底是他欠了她!
次日,白欣悅急匆匆的去了留香的院子一趟,說是家中的祖母染疾需要出宮一趟。留香的病也已經好了,自然是應允了,派人送她出了宮,回了衛府。
白欣悅到的時候,楚蕭寒已然坐在院子之中和衛華喝茶談笑。
“珍兒怎麼樣了?”衛珍兒因爲這個緣故,已經被禁足在家中好些日子。
“公主不必擔心,宮中發生的事情珍兒都已經知曉了,過兩日宮裡來人,她自會進宮去。”
衛華笑着說道,衛家的人替鬱孤城做事,自然事事小心謹慎。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不用白欣悅再擔心。
“將珍兒牽扯其中,給你們添麻煩了。”
進宮之後要面對什麼,誰也不知道。
“公主嚴重了,珍兒那丫頭自幼欽慕君上,這也是她的一個機會,有什麼造化只能看她自己了。”
他從來不會勉強任何人,選中衛珍兒這個身份也是有原因的。如此一來,白欣悅也就心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