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欣悅一直知曉柳伯的存在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極大的禍患,卻沒有想到來的這樣快。楚鴻久居朝堂從不過問江湖中事,自然對於千殺陌瞭解不深。
而柳伯身爲楚鴻的幕僚,深知朝廷與江湖,根本不可能割捨得開來,一邊幫楚鴻打理着手底下的產業,另外一邊則和江湖勢力不停的接觸。
也是他從中牽線,才促成了這樁買賣。
而白城自打放出話來說要和白欣悅父女恩斷義絕之後,沒有多久,帝都便傳出了白欣悅,乃是遺失了多年極夜落氏一族的血脈,白城便很快的纔想到了三姨娘的身份。
三姨娘當初乃是由蕭然莊出嫁,不過也是蕭然莊主收養的義女,白城一隻以爲他是一個孤兒,哪裡想得到他的身份,來歷居然如此尊貴。
原本能夠娶到三姨娘,那是他這一生中最大的幸事,奈何陰差陽錯害死了三姨娘,還讓白欣悅成功的認了親。如今她飛上枝頭變鳳凰,搖身一變,成了極夜身份最爲尊貴的鎮國公主。
而他卻失去了丞相的位置,在帝都苟延殘喘!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白城才明白那日發生在醫院治療的一切,不過都是剩飯了,白欣悅的算計。可現在後悔還有什麼用,他能夠想明白其中的關竅,未必其他人也能想得明白。
他心裡清楚,但越是煩心越猜測到了他的意圖,所以才提前與他撇清了關係,以免當她的真實身份公佈的時候被他糾纏。
“不孝女,不孝女!”白城的心底聲嘶力竭的吶喊着,咆哮着,臉上卻是一片苦澀,他自己說的話,做的事,如今報應這麼快就來了嗎?可不管他如何後悔,一切都已經成爲了定局,再也無法更改。
而擺脫了白城的糾纏,又沒有了外界諸事的煩擾,白欣悅子此刻安安靜靜的在宸王府裡過起了米蟲一樣的生活,如今白府已散,她的名字也已經入了皇家的族譜,自然沒有人敢說她住在宸王府不合規矩。
她每天看看書,彈琴練字,賞花品茗,日子過得好不愜意。
直到兩日後,白欣悅與楚蕭寒正在墜月湖便垂釣的時候,管家前來打擾,“王爺,王妃,元朝的夢影公主,極夜的伽羅郡主,靈郡主在王府外求見。”
不來的話,就一個也不來來的話便來一堆,伽羅和靈兒也就算了,那夢影明顯就是來者不善。
因爲老管家的這番打擾,也將已經徘徊在魚食旁邊的那些魚兒驚得四散開來,再也不肯靠近,白欣悅和楚蕭寒自然也沒有了垂釣的興致。
“見還不是不見?”楚蕭寒問道,白欣悅無奈的苦笑,,他們三人竟然是一起來的,她總不可能將夢影攔在門外,單單放了伽羅和靈兒進來吧。
再怎麼說她也是代表元朝來訪大盛,怠慢不得,白欣悅攤手道:“還能怎麼辦,見吧。”
加羅和靈兒這兩日拉着遊禹之四處遊玩,樂不思蜀,大約已經有兩日沒有過來了,今日這是怎麼了?竟然和夢影一同過來,實在是稀奇。她可沒有忘記伽羅和靈兒每每提起夢影時的表情。
“那好吧,把人帶去大廳。”楚蕭寒吩咐道,老管家躬身離開。
白欣悅磨磨蹭蹭的坐在一旁不願起身,想起夢影,有些惱怒的看着楚蕭寒,“前兩日是你醋了,如今倒是換成我了。”
夢影對於楚蕭寒明顯就意圖不軌,每每望向他時的眼神便充滿了情意。她雖不將這人放在心上,可總有這樣一個女人覬覦着她的男人,這種感覺實在算不上有多美好。
楚蕭寒聞言失笑,再看他一副磨蹭着不想起身的樣子,俯身將她抱起。白欣悅剛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已經雙腳離地,躺在他的懷裡,被清淡的冰雪之氣包裹着。
這些日子他也已經習慣了楚蕭寒的經歷,王府裡的衆人也是司空見慣了,這一路走來,遇到的人紛紛避讓,楚蕭寒就這樣抱着她一路走進了大廳。
卻見她們三個人已經在大廳裡等着了,看到楚蕭寒抱着她進來,加羅和楊丞琳對視了一眼,滿臉的笑意,唯有夢影眸光一閃,再無表情。
“行了,知道你們的夫妻情深了,也不必天天在我們面前抱來抱去的,真是扎眼。”伽羅等到楚蕭寒將白欣悅放下之後,上前笑罵道。
“也不知道是誰整天和遊禹之膩在一起,可憐我孤身一人,染哥哥又不在身邊。”靈兒還是那樣喜歡拆臺,白欣悅揶揄的看着伽羅,卻見她俏臉緋紅,嘴上雖然倔強的辯解着。實際上卻沒有多少的說服力。
她大概也是發現了這一點,羞惱的閉上了嘴,走到一旁坐下,不再理會她們。
白欣悅含笑看着她,看來這段日子游禹之可謂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啊。荒廢舅舅想要的也是這樣的吧,遊禹之那樣的男子任誰相處久了都會心動的,伽羅若是能夠和她成就好事,那自然是一件大喜事。
“你怎麼做到的?”白欣悅壓低了聲音問道。伽羅那個性子,若是沒有人推上一把,哪裡會開竅啊。這段日子也就靈兒和他們一起,再看她笑的這樣賊兮兮的模樣說什麼都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楊楚靈笑嘻嘻的湊近她,“我就說我好想喜歡遊禹之了,她開始不相信,後來我總找遊禹之連天,那傢伙也是個腹黑的,明白了我的打算就陪我演戲,後來她就急了。”
說起這件事情,楊楚靈可是得意的很。
白欣悅啞然失笑,果然,這個方法雖然簡單,不過卻極有效果,當一個人總在你身邊的徘徊的時候,你就會覺得厭煩而忽略了自身的感覺。可是發現了那人會離開的時候,突然有了危機感,也就更能夠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對了,二哥去哪兒了。”白欣悅奇怪的問道,她一直以爲這段日子,他們是在一起的。
說道這兒,楊楚靈臉上笑意微微有些凝滯,苦笑道:“他說想偷偷去看母親和妹妹一眼,他雖然嘴上不說什麼可我能感覺的出來,他始終還是放心不下她們的。”
白欣悅點了點頭再不言語,四姨娘再怎麼說都是他的母親,二哥當初爲了她詐死離開了大盛,那是迫不得已,如今她既然還活着,那麼二哥活着也就沒有什麼稀奇的了。
他們幾個人說的火熱,直接將夢影扔在了一旁,好像完全沒有這個人的存在似的。
最後還是白欣悅發現了這一點,笑着問道:“不知公主駕臨宸王府,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