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沒看錯,他們確實喚四王妃爲鎮國公主。”身後的禮部侍郎喃喃說道,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驚嚇住了。他做了這麼多年的禮部侍郎,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驚奇的事情。
白欣悅對於他們的大禮,先是一愣,再看楊楚靈和伽羅的表情,便知道她們二人絕對是知情的。所謂鎮國公主的封號,那是對於國家有重大的貢獻功勳纔能有的,白欣悅想到過落巫澤會對她冊封,卻沒有想到給了她這樣高的榮耀。
“你們起來吧。”白欣悅想到這兒,舒了口氣,笑着說道。跪了一地的使臣和侍衛紛紛的站了起來,遊禹之見此說道:“公主,我們是否該啓程了?”
他們在這裡已經耽誤了太久的時辰,拜帖可是早就遞進大盛的皇宮了。既然人都到了,再耽誤下去倒是有些說不過去。
白欣悅點了點頭,“那就進城吧。”緊接着,白欣悅和伽羅等人就在楚逸的注視之下上了轎攆,換上了公主的服制。車隊緩緩的啓程了沒一會的功夫就進了帝都。
白欣悅聽着外面傳來的喧鬧聲,隔着車簾,她能夠看到無數道好奇的目光穿破了薄薄紗帳落在她的身上,她笑,活了兩世,她做過青色小轎,也做過華美的鳳攆,卻獨獨沒有想到,她有一日,會坐上極夜公主的攆轎作爲使臣的身份踏入帝都。
極夜的使臣團來訪帝都的消息不脛而走,各個勢力明裡暗裡都關注着此事,要知道極夜和玲瓏國一樣,向來都是不與幾國交涉的,短短的五年間已經來了兩次,其是何目的誰也不清楚。
朱雀大街乃是極夜的使臣團想要進宮的唯一主街,也是整個帝都最爲繁華的街市之一,這裡矗立着一座五層高的酒樓,胭脂樓。而在第五層代表着尊貴和身份的雅間中,楚釗和楚鴻二人並肩而立,注視着漸漸出現在他們視野中的極夜使臣隊伍。
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推開了門,一箇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進來,楚鴻二人仿若未覺,那人在楚鴻的耳畔低聲說了兩句,楚鴻聽完之後嗤笑了一聲,揮手示意他離開。
“怎麼了?”楚釗回頭問道,自打楚蕭寒攝政之後,他們二人的勢力處處縮水,爲了保全實力只能聯手,這才堪堪能夠守住自己的勢力。二人如今也算是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然毫無隱瞞。
等掌櫃的出去之後,楚鴻輕笑着,英俊的面容上浮現嘲諷之色,“白城那個老傢伙真的是不行了,罷官之後急於迴歸心浮氣躁,處處被人算計,如今竟然要和白欣悅斷絕父女關係,鬧得整個帝都都知曉了。”
“白欣悅可是一張極好的砝碼,那可是楚蕭寒的軟肋,白城到底在想些什麼?”楚釗皺眉,滿臉的不解。
誰都知道白欣悅在楚蕭寒心中所佔的份量,白城在官場上混跡了這麼多年,哪裡能不清楚?居然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如今鬧得整個帝都的人都知道了,看來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白城自打罷官之後,便屢屢的提出想要依附他們,他們考慮白城雖然沒有了實權,可是當了這麼多年的丞相,無論是手段還是謀算都是拔尖的,若是能幫着他重新坐上丞相的位置,那麼他們就多了一處助力。
哪裡想的到他如今居然自毀長城,絕了他的後路。以後再想要身居高位,有了白欣悅等人攔着,怕是難了。
更不要說如今掌控着整個朝局的是愛她如命的楚蕭寒!
“還能想什麼,被人算計了而已。沒想到她消失了三年,再次現身之後居然又壞了我們的佈置。”楚鴻一雙鷹眸微微眯起,十分危險的看着下方,爲首的年輕男子騎着高頭大馬,玉樹臨風,儒雅溫和,就在這樣一副淺笑晏晏的皮囊下,卻是自有乾坤。
“遊禹之!看來極夜謀算的不小啊,居然連他都送來了。”
楚釗順順着他的視線望去,也看到了那個男子,一身尊貴,氣韻天成,雅緻如蘭,光從外表看絕對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可這人,他們誰都不敢輕視了去
“是啊,自從三年前極夜派了使臣來我大盛,已經安靜了三年了,也不知道這次又是爲了什麼?“楚釗語氣有些沉重,如今大盛內部崩裂,再有他們摻和其中又是一片腥風血雨。
“你看中間馬車上坐着的那個人,有沒有感覺有些熟悉。”
突然有清風拂過,掀起馬車上的薄紗,露出三個身段姣好的女子來,皆以薄紗覆面,掩蓋去傾城之姿,只露出一雙明眸來。
“其中有兩個就是白欣悅身邊的,她回來的時候就同她一起出現,說是極夜的兩個郡主,應當就是那兩個吧。”楚釗應道。
“我是說中間的那一個!”楚鴻繼續說道。他總覺得那個女子的身形十分的熟悉,一個大膽的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冒出在他的腦海中,他有些猶豫的問道:“你說這個人會不會是……”
楚釗也領悟了他的意思,當下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二弟,你會不會想多了,白欣悅到底是什麼身份我們誰不清楚?那可是極夜的使臣團,連地位頗高的遊禹之都要在前面替她們領路,白欣悅是什麼身份?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楚釗話語中的嘲諷之意很是明顯,他覺得楚鴻定然是這些日子太忙了,所以纔會有這樣不切實際的念頭。
楚鴻聽了這話,想了想也是,遂不再多想,“好了,準備進宮吧,今日父皇爲極夜的使臣團準備了夜宴,我們都要出席,到時候就知道她是何方神聖了。”
楚釗點頭,關上了窗。
白欣悅卻十分敏感的朝着他們剛纔站立的方向瞥了一眼,正好看到楚釗的臉緩緩的消失在眼前,窗子緊閉着,胭脂樓?白欣悅笑笑,他們也該見面了啊。不知道當在夜宴上遇到的時候,他們該是什麼樣的表情。
“悅兒,你不用擔心,有什麼事情交給那個呆子去解決就好,你就是亮了面,表明下身份而已。讓那些牛鬼神蛇想要打你的主意先掂量下自己的份量。”
伽羅摸着白欣悅的掌心有些溼潤,以爲她有些緊張即將要面對的場面,連忙柔聲安慰道。
楊楚靈努力的保持着端莊的儀容,壓低聲音說道:“她表對皇爺爺的時候也不見緊張,你覺得這樣場面會震懾道她?”
伽羅有些無語,那能混爲一談嗎?盛帝對她們來說可不是家人。
“我知道。”白欣悅含笑點了點頭,目光穿過轎簾,遠遠的能夠看到站在宮門口,一襲黑蟒銀線長袍的男子,玉冠高束,容顏如畫,此刻他的目光柔和,淺淺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