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的消息差不多轟動了整個帝都,想要來看看你的人可不在少數,你若窩在這宸王府中,倒是能將那些蒼蠅蛇蟲擋在門外,可你總不會永遠縮在這裡面吧?”
今日今天他從聖上的寢殿中走出來的時候,便聽宮裡到處都在議論着白欣悅回來的消息,便馬不停蹄的出了宮來了宸王府。想必他後面出來的那幾人也是得到消息了。
尤其是楚鴻在聽到白欣悅還活着,出現在宸王府的消息時,臉上青紅交加,那時他倒真有些同情楚鴻了。
一個女人討厭他,討厭到了寧死也不肯嫁給他的地步,以楚鴻的身份地位,想必今生還是頭一遭體會吧。
但他也覺得十分的解氣,不過是一個臭蟲罷了,他都愛而不得的女人他楚鴻憑什麼肖想?
“七日之後,我再走出這宸王府,那便是不一樣的光景了。”白欣悅想到某些人,臉上浮現了淡淡的笑容、
夏許凡看她神神秘秘的樣子,也不多說,這些事情只要她心中有數就好,要知道如今的宸王府的人可不在少數,多了一個她,只不過讓這段時間變得更加複雜。
二人又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一會兒話,夏許凡便離開了。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
“墨燁。你家王爺什麼時候回來”一眨眼已經過了午時,王府內卻始終都不見楚蕭寒的蹤影,白欣悅喚道。
果然立馬有一個青衣男子落在她的身後,拱手道:“回王妃的話,王爺在宮裡處理朝務,傳話回來,說到晚膳的時候再回來,王妃不必等着。”
“既然這樣,你去替我查查一個人,看他如今在何處。”
白欣悅將柳伯的相貌特徵和身高年齡大概說了一遍,墨燁默默的記下,抱拳道:“屬下這就去查。”
墨燁還未離開,白欣悅便招來了管家,吩咐他準備馬車,墨燁奇怪的問道:“王妃要出門嗎?”
“恩,我已經多年沒有去祭拜母親了,如今既然回來了,自然是要去看看。”白欣悅略有懷念之色,沒有了她偶爾去打理,也不知道母親墓地變成了怎樣的一番光景。
“需要屬下陪同嗎?帝都近日不太平,王妃一個人出門王爺定然不會放心的。”墨燁問道。
白欣悅搖了搖頭,眼角的餘光看向了某一處,笑道:“有琴兒在暗中護衛,墨月跟着就夠了。”
再說她本身武功也不弱,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聽到白欣悅準備讓墨月跟着,墨燁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墨月的武功,在他們這些影衛裡也是數一數二的,再說了,早就聽墨珏說王妃的身邊跟着一個很厲害的少年,等到有機會,他們一定要好好的切磋一番。
這麼想着,墨燁便快步走了下去,去辦白欣悅交代的事情了。
木兮依舊還在睡着,彷彿怎麼也睡不夠似的,白欣悅中途去看了她一眼,卻見她面色紅潤,又替她診脈,發現只是勞累過度,並沒有其他的問題,也就沒有叫醒她。
他們坐着馬車出了門,一路朝着城西而去。這次的馬車只不過是一輛普通的青色馬車,並不起眼,因此也就沒有引起太多的關注。
“城西這邊都是荒山野嶺,罕有人至,王妃將夫人的屍骨埋在這邊,倒是清淨。”墨月挑開了簾子,對着外面的車伕問道:“還有多久能到?”
“姑娘。快了。”車伕一邊高興地哼着曲兒,一邊回道。
墨月縮回身子,最近白欣悅閉着眼,臉上一派冷靜平淡,彷彿發生任何的事情也不能讓她失去了方寸,想想白城做的那些事情,墨月不由得有些心疼,幸好王妃本身是個聰慧的女子,否則的話早就被白城他們扒皮吞入腹中了。
馬車走的很快,幾乎一點也沒有停留,過了,約莫有半刻鐘的時間,總算是到達了他們此次的目的地。
白城當時命人打殺三姨娘之後,將她的屍體扔到了亂葬崗,企圖讓野狗分食,白欣悅當時雖然年幼,又十分忌憚鬼怪,但爲了能把自己的母親屍骨收斂起來,也偷偷地去了亂葬崗。
只是當時她身材矮小,哪裡拖得動一個成年女子,萬般無奈之下,便只能將三姨娘的屍體火化,把骨灰用盒子裝了起來。
帶到了城西這邊的一座荒山之上,找了個風景秀麗的地兒給埋了。
那立在墳前的墓碑是他親手雕刻,一筆一畫的刻上去的,上面寫着“慈母喬氏之墓,女兒白欣悅立。”
他曉得這個地方甚少有人來,即便是來了,又有誰知道白欣悅是誰?他不忍心讓母親住在一個無主的孤墳之中,不願母親乾淨了一生,死去之後還要背上“白”這個姓氏。
因此只說“喬氏”,母親姓喬,跟的是當初收養她的那一家農戶的姓氏,後面被蕭然莊收養,也就沒有改名。
白欣悅依照自己的記憶輕車熟路的去了山頂,墨月在後面亦步亦趨的跟着,看着白欣悅的步子越來越緊湊,也加快了腳步。
然後就在白欣悅到了當初她爲孃親埋骨的地方,卻愣住了。
這一處地方,芳草如茵,花團錦簇,視野寬闊,可謂是極好的。白欣悅,卻是臉色大變,小跑着上前,蹲下身子,將倒在一旁的墓碑拾起,後面的墳卻是被人扒了開來,露出一個空蕩蕩的大坑來。
墨月手裡的花籃頓時掉在了地上,也發覺出了大事,顧不得許多走上前去。
白欣悅愣愣的看着手裡的墓碑,又轉頭看向被扒開的孤墳,心猶如被尖刀刺進去,狠狠的挖出了一塊肉來,只覺得鮮血淋漓。她幾乎一瞬間就紅了眼眶,周身的溫度似乎在那一刻都冷了下來。
墨月只覺得一陣寒風颳過,讓她不禁打了一個哆嗦。白欣悅俏臉含霜,手裡死死的抓着那一塊簡陋的墓碑,月牙一般的指甲深深的摳了進去,指縫間隱隱有血絲溢出。
琴兒不知什麼時候也現身出來,站在一旁,冷漠的眼中看着白欣悅,似乎有些心疼。
即便是盜墓,他們也只拿珠寶,不會破壞墳墓,更何況能埋葬在這種荒郊野嶺的墳又哪裡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很明顯的是惡意扒墳,還帶走了白欣悅母親的骨灰。
死者爲大,究竟是什麼深仇大恨居然要挖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