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蕭寒近乎失控的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勒進自己的懷裡,白欣悅一時不妨,被撞得頭昏眼花,下意識的就要推卻。
卻聽頭頂上一個蘊含着無盡怒意的聲音響起,“怎麼,相隔三年,竟是厭惡本王到如此程度,連一個碰觸也不願了?你是另有新歡,還是與我從頭到尾都是演戲?”
隔了這麼近,近到她能夠直接的感覺到他因爲震怒身子在劇烈的顫抖着,即便是他努力的想要維持這表面的平靜,可她腰間的那一雙手卻死死的將她勒住,彷彿要把她整個人都揉碎了混入他的骨血之中。
白欣悅停止了掙扎,大腦一片空白,什麼新歡?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她這三年都在昏睡中度過,哪裡來的新歡?不由得心下委屈。
她們分別三年,剛見面他便是這樣一副渾身尖刺的模樣,好像是想狠狠的刺疼她,又好像是在折磨自己。還出口污衊她,她要是真有什麼新歡,何必晝夜不眠,快馬加鞭的想要趕回大盛去?何必心心念唸的想要見他?
她什麼都來不及解釋,什麼都來不及說,他便夾槍帶棒的說了這些話,他們認識這樣久的時候,他什麼時候在她的面前自稱過本王,如今倒是連身份都搬出來了。
白欣悅越想越覺得氣惱,開始在他懷中掙扎起來,楚蕭寒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讓她不舒服一雙手始終如同鋼鐵一樣的緊緊禁錮着她。
墨珏和墨燁站在遠方,瞠目結舌,不過僅僅一瞬便恢復了正常,以他們的功力即便不在跟前,他們說話也聽得清楚明白,更何況楚蕭寒原本怒極,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掩飾自己的情緒。
“王爺這……”
墨燁愣了半響喃喃道,他這樣確定不會將白姑娘越推越遠?
“王爺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了三年,乍然驚聞白姑娘並沒有死,他惱白姑娘不信他,更加惱恨自己這麼久居然都沒有發現,三年積壓的感情,如今一朝得以宣泄,如何不熾熱灼人?”
墨珏嘆了口氣,他自幼跟在王爺的身邊,又何曾見過他這個樣子,但只要是爲了白姑娘,便是什麼都正常。
伽羅感覺到二人之間暗潮涌動,卻不是她想象的那種乾柴烈火,久別重逢的欣喜,而是一種能夠將人凍成冰雕,化作渣滓的盛怒,這是怎麼情況?
伽羅不着痕跡的後退了兩步,遠離了戰圈,避免被波及。楚蕭寒不會對悅兒下手,可不代表會顧及她,萬一一個暴怒想要找人撒氣,她的武功可經不住他一掌!
“他們這是怎麼了?”
楊楚靈凝眸看着,緩緩的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他們二人之間的事情,特別是三年前的誤會,他們這些外人無法插手。
“放手!”白欣悅眼中漸漸的漫上寒意,慍怒道。
楚蕭寒身子微不可見的顫了一下,又湊近了一分,他的面具幾乎幾乎快要緊緊的貼着白欣悅的鼻尖,玄鐵面具冰冷的觸感透過鼻尖直入心底,他的眼神卻比寒冰更冷,比風暴更冽,比火山更狂躁。
他聞言,輕笑,慘淡中透着一些決然,語氣輕飄飄的有些不真實,他突然放開了手,一言不發的轉身,白欣悅有些急了,上前抓着他的袖子,道:“你要去哪兒?”
楚蕭寒止步,語氣有些涼薄,冷然道:“你既有了新歡,還管我做什麼?我跟個傻子一樣自我折磨了三年,魂牽夢縈,不得安穩。你卻活得甚是瀟灑,還跟新歡摟摟抱抱,我竟以爲……”
竟以爲她是爲了去找他?楚蕭寒慘然一笑,有些自嘲的想着,原來他也有這一天?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一個字也聽不懂。”白欣悅聽着他左一句新歡,右右一句新歡,開始還以爲他怒極口不擇言,這才發現他定然是誤會了什麼。
一個踱步上前,阻了他的去路。
“什麼新歡舊愛,話給我說清楚。”
楚蕭寒不語,面具之下清冷眸子泛着寒光,整個人瀰漫着一股濃烈的哀傷,似乎被世界拋棄了一般。那種悲涼的感覺像是一道風刃辦直直的刮進她的心裡,疼的要把她整個人撕裂。
他凝眸,她倔強的看着,不語也不後退,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半響之後,楚蕭寒率先妥協了,他嘆了口氣,道:“昨夜乞巧時,大街上,你與那紅衣男子抱在一起,他不是新歡是什麼?”
白欣悅愣神,眼皮跳了跳,想了半天這纔想起來,原是她昨晚扭傷了腳,就要摔個狗吃屎的時候那紅衣男子施以援手拉了她一把,難不成他只看到了她們抱在一起,卻沒有見到站穩之後他們立馬分開的事情?
白欣悅想到這兒,不由得有些好笑,心中以爲他這一番胡攪蠻纏而生出的些許惱怒之感也隨即煙消雲散。
這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與那男子並不相識,他怎麼在這上面犯了傻?每每遇到有關她的事情便失去了以往的冷靜,變得暴躁易怒。更不要說他們分開了整整三年,他的心中該是怎麼樣的倉皇不安。
他們之間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說明白,還好,餘下的時間很多,足夠他們慢慢談。
“他算是什麼新歡?”隨便大街上找個人就是她的新歡了?那她現在早就後宮美男三千了,還用得着眼巴巴的往大盛跑,就爲了回到他的身邊?
白欣悅看了看站在身後明顯準備看好戲的楊楚靈和伽羅惡人,又看了看不遠處站在街角的墨珏墨燁,手滑進楚蕭寒寬大的袖子,握住他冰涼的沒有一點溫度的手,低聲道:“跟我走。”
楚蕭寒身子一僵,手下意識的想要收攏,卻想到昨夜的場景,心下一痛,任由白欣悅抓着幾個縱越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中。
墨燁擰眉,有些猶豫的問道:“要不要跟上去。”
墨珏搖了搖頭,“和白姑娘在一起,王爺有什麼病都好了一大半了,他們之間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說明白,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們了。”
三年的時間就好像是在他們的中間無形的劃出一道萬丈溝壑,王爺的心中有怒有怨有惱有恨,還有纏綿不絕的愛意。雖不知白姑娘這三年都經歷了什麼,但大抵都是不容易的。
但願他們能把話說開,不要再讓不必要的誤會橫亙在他們的中間,三年了,宸王府的女主子也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