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們欣喜若狂的模樣,白欣悅不由得有些愧疚。
楊楚靈回頭看她,笑道:“你要真覺得不好意思,就請我們好好吃一頓吧,這幾日天天啃饅頭,肚子裡一點油水都沒有,可饞死我了。”
楊楚靈雖然從小生長的鬱孤城,跟着楊瀟行走江湖,可也是嬌生慣養,從未吃過這樣的苦。迦羅就更不用說了,錦衣玉食,山珍海味,也從未受過顛沛流離之苦。
“進城吧,去找一家最好的酒樓。”他們臨走的時候,皇爺爺可是塞了好多些銀票和金票,足夠他們胡吃海喝的揮霍好幾年。
楊楚靈這樣說也是爲了不讓她感到難受,白欣悅心中知曉,沒有說話,只是將這份情誼深深的記在了心裡。
“是,屬下明白。”馬車趕馬的侍衛的回到,,也是悄悄的鬆了口氣,他們這些習武之人也已經快扛不住了,數日趕路,早就疲倦了。
進了城之後,詢問過路人,他們便跟着指示找到了整個鳳都最大的酒樓,悅來香!
“你們把馬交給小二,也一同進去用飯吧。”白欣悅等三人前後下了馬車,對着那些侍衛說道,他們臉上一喜點了點頭,“多謝小姐。”
爲了不暴露身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們便商議好了,路上皆稱小姐,扮作富家子弟出遊。
此刻正是用飯的時辰,整個酒樓里人聲鼎沸,一樓更是座無虛席,楊楚靈和迦羅的身份,自然也不會坐在一樓與旁人擠來擠去,當下便喚來了店小二,吩咐了帶他們去樓上的雅間。
白欣悅雖然也是身心疲憊,可只要一想到很快便可以見到他,只覺得任何的疲倦和睏乏都一掃而空了。
她跟着上了雅間,那小二在前面爲他們引路,伽羅出手大方,隨手便扔出了幾錠金子,小二自然帶着他們去了最好的雅間。
“三位貴客,這個雅間是我們整個酒樓裡數一數二的,從窗外看去能看到芙蓉池的荷花美景,楊柳岸,修羅塔,視野寬廣,清淨雅緻。隨便不會對外人開放。要不是小姐出手闊綽,小的還真的不敢帶你們進來。”
那小二樂呵呵的推開門,白欣悅等人走了進去,裡面桌椅,書案,屏風,繡塌,珠簾,茶具,琴臺應有盡有,裝飾素雅又不失情致,倒真是個好地方。
楊楚靈和迦羅也甚是滿意地點了點頭,“把你們酒樓裡拿手的菜餚和美酒都端上來,快點,我們都餓了。”
白欣悅走到窗前坐下,輕呼了口氣,這段日子趕路,她的精神也緊繃到了極點,如今驀地放鬆下來,竟覺得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對了,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城中人流這麼大?”伽羅趕忙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這才問道。
楊楚靈想了想,拍手大笑道:“你不說我還忘了,今日是乞巧節。”
“那不是很熱鬧?”伽羅眼神一亮,“以前在宮中的時候就聽說了乞巧節很是熱鬧,男男女女都會上街乞巧,人手一朵玉蘭花,若是遇見了心儀之人便可以折花相送。”
“今日總算是,有緣一見,不如我們吃過晚飯之後也一起上街去看看熱鬧吧。”伽羅提議道,一連幾日以來的陰鬱一掃而空,看上去十分雀躍。
楊楚靈看了看白欣悅,問道:“悅兒,你要一起去嗎?”
她們原本旅途勞累,今夜只能短暫的歇上一晚,若是上街去玩鬧的話,還不知道明日起不起的來呢。
迦羅聞言也是滿眼期冀的朝她往來,淚眼汪汪的模樣的,白欣悅啞然失笑,“你們若是想去,那便去看看。這些十分的枯燥,也悶壞你們了,我就算了吧,你們知道的,我不太喜歡熱鬧。”
她如今滿心滿眼滿腦子都是那一抹清雅俊逸的身影,哪裡還能裝得下其他的事情。楊楚靈見此有些泄氣,趴在桌子上嘟囔道:“那我也不去了。”
伽羅一看,頓時急了,“別啊,這樣好的日子要是錯過了,可就要一年以後了。”
這個時候店小二也端着飯菜從外面走了進來,笑道:“小姐說的不錯,今夜街上可熱鬧着呢,幾乎所有的人都出來了,還有許多的表演,不去實在可惜。”
他一邊說着,一邊把飯菜擱在了桌上,楊楚靈也顧不得什麼禮儀規矩,抓起筷子就吃,雖然動作急切卻也不失儀態。
白欣悅走過來坐在桌邊剛要動筷子,便聽得下面一陣吵鬧,有人叫罵着,還有人在一旁起鬨嬉笑,店小二出去看了一眼,白欣悅問道:“下面出什麼事情了?'
“回小姐的話,下面又鬧起來了,是城主府裡的公子,不知道又看上了哪家姑娘出言調戲,又想要做哪些你欺男霸女的惡事了。幾位小姐待會兒若是下樓,可萬萬不要以真面目示人。或者小的帶你們從後門出去。”
看那店小二言語之間對他十分的忌憚,白欣悅問道:“難道城主都不管的嗎?”
“哪裡管得住呀?城主就這麼一個兒子,打小就嬌慣着的,他在這鳳都城裡可是無人敢惹,惹是生非每次倒黴的都是其他人。”
店小二十分無奈,他們家酒樓經過今日這麼一鬧,還不知道要損失多少銀子,可是那人是城主的兒子,他們這些平頭百姓哪裡招惹得起,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白欣悅點了點頭,笑道:“你下去吧,有什麼事情我會再叫你的。”
看着楊楚靈二人風捲殘雲一般的吃相,白欣悅不由得好笑,看來這段日子是真的餓着他們了。
此刻,豐都城外不三匹駿馬前後而立,行人紛紛駐足觀看,那爲首的男子丰神俊逸,清雅絕倫,孤冷脫塵,似乎再美好的字眼也無法形容他的氣質。
楚蕭寒擡頭看着城門上的“鳳都”二字,微微鬆了口氣,我晝夜不停的趕路,總算是到了鳳都。
“公子,已經安排好了,我們正在悅來香休息一夜,接下來便會有人帶我們前往都城。”墨珏壓低了聲音說道,往四周瞥了一眼,隱含着淡淡的警告和戾氣。
行人頓時四散奔逃,再無人敢駐足。
“恩。”楚蕭寒驅馬進城,三人緩緩的從城門口走了進去……白欣悅也在這個時候擡頭遠眺,只看得見三匹駿馬從眼皮子底下飛馳而過,留下了一片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