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你怎麼也不爲自己說句話。”老夫人嗔怪地看了白欣悅一眼,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擡手給她招了招手。
白欣悅稍加猶豫,便擡步往老夫人身旁走去,老夫人親親熱熱地拉着她一同坐在了榻上,“你這孩子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也不說一聲,快讓祖母看看!”
說着作勢便要掀起白欣悅的袖子,白欣悅輕輕的一閃避,捂着自己的右胳膊往後挪了挪,“不是什麼大傷,可別嚇着祖母纔好。”
前些日子爲了讓自己有所說辭,胳膊上的傷便一直沒有處理,等到那日和白相對峙之後,這才上了點藥。看上去還是十分猙獰紅腫。
老夫人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真是委屈你了。”
“孫女不委屈。”白欣悅勾起一抹淡笑,十分釋然的搖了搖頭,即便是她有什麼仇怨,也不會牽累到無辜之人身上。白相怎麼說也是老夫人的兒子,比起她這個孫女兒不知道親了多少倍。
要是在她面前露出些蛛絲馬跡,老夫人哪裡還給她活命的機會。
“我會吩咐下面的人將你院子裡的東西重新添置一番,再撥幾個伶俐的人過去侍候着,再怎麼說也是相府堂堂的三小姐,老穿的這麼素淨可不好,不知道的,還以爲相府苛待了你呢。”
老夫人暗罵一聲,她這個兒媳婦兒可是個不爭氣的,不過一個庶女,也值得她這般大費心思的折騰,沒得落了自己的面子。
白欣悅淡笑着應了一聲,她哪裡是想穿得這般素淨,實在是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衣衫,大夫人當了相府的家之後,便剋扣她院子裡的用度。
這事情老夫人哪裡能不知道,不過是礙於面子不戳破罷了。她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沒必要在這個問題上非要弄個水落石出來。
以後的日子可還長着呢!
這邊老婦人拉着白欣悅東扯西扯的閒聊着,而那邊楚鴻心滿意足地整理了長袍,從樹林後拐了出來,滿眼笑意的往後瞥了一眼,擡腳便往相爺的院子裡走去。
白妙芙臉上紅撲撲的,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裙,眼神迷離,彷彿還沉浸在剛纔的歡愉之中,他的溫柔,他的憐惜已經深深的刻在了骨子裡,再也抹不去了。
他很快便可以明媒正娶將她迎進王府,這世上再無一個女人,有她這般幸福。
白妙芙心滿意足地噙着笑回了自己的院子,剛一進門,便被大夫人的人請到了正廳裡。
“你做什麼去了,我找人到處尋你不到?”大夫人急急忙忙的走了上來,拉着白妙芙的身子看了看。
突然,眼神瞧見了她脖子上的那一道紅痕,高聲道:“你們先下去吧。”周圍服侍的丫鬟婆子很快便退了出去。
大夫人拉着白妙芙的手坐在了椅子上,不喜不怒的問道:“你們也真是胡來,光天化日的居然敢……”
見到這事兒被自己的母親說破,白妙芙臉皮再厚也忍不住羞紅了臉,低聲囁嚅道:“娘,他是皇子……”再說了,她也拒絕不了。
“你既然知道他是皇子,那你可知這事若是傳了出去,對你的名聲該有多不好?”大夫人怒其不爭,她怎麼就生出了這樣一個一根筋的女兒,一心撲在了楚鴻身上。
當今聖上正值盛年,下一個繼承人可都還沒有影子呢,他相府如果這麼早就站在了楚鴻那邊,且不說會引起聖上的猜忌,就是其他的皇子也會緊緊的盯上丞相府。
丞相府本來就數大招風,這也是爲何相爺一直都不願意摻和到儲位之爭的緣由,奈何她的這個女兒被二皇子迷的神魂顛倒,不知所云。
女子的貞潔大於天,現在就是相爺不願意,恐怕也不得不作出選擇了。
“二皇子已經答應了女兒,會在五月初八女兒及笄那日當衆與白欣悅退婚,並正式向丞相府下聘。”白妙芙十分羞澀的低着頭,不停的攪動着她腰間的穗子。
“你說的可是真的?”大夫人驚喜地抓着她的手,着急的問道。
楚鴻說是真心想要娶芙兒爲妻,相府倒是可以考慮傾囊相助。
要說這二皇子的母妃乃是當今寵妃,外祖家又實力雄厚,若是有他們丞相府的幫襯,榮登大寶也不是什麼難事。
出於私心考慮,她倒真是希望相爺能夠站在楚鴻這邊,如此一來,她的女兒就可以完成心願了,豈不是兩全其美。
“自然是真的,二皇子如今便去與爹爹商議這件事情了。”白妙芙鄭重的點了點頭,事關她的終身大事,她也顧不得女兒家的矜持了。
“既然這樣,那麼我們便去與老夫人商量一下這件事情。你別忘了這件婚事是白欣悅的護身符,她哪裡可輕易鬆口。”大夫人刻意提醒白妙芙,這裡可還是有着一隻攔路虎呢。
“娘,要是那個小賤人不願意怎麼辦?”白妙芙被這樣一說,一時間也有些擔心了。
“別緊張,這件事情哪裡輪得到她做主,二皇子若是鐵了心的想要娶你,老夫人爲了相府的顏面,必然會答應的。”大夫人這次是打定主意,要把這件事情弄成。
好不容易讓楚鴻給出了承諾,趁熱打鐵便將他們二人的婚事給定下來。
至於白欣悅?一個不受寵的庶女到底是什麼想法真的重要嗎?
“對,祖母對我們這些孫女兒一向都不怎麼親近,但唯獨對一件事情看得極重要,那就是爹爹的顏面和的前途。”
白妙芙頓時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渾身上下都有了力量,老夫人在這丞相府裡說話的分量極重,有時候連她的爹爹都不能反駁。
只要老夫人站在她們這邊,白欣悅定然不敢整出什麼幺蛾子。
白欣悅正坐在榻上與老夫人一同閒聊,就聽到有婆子進來稟告說,大夫人同白妙芙一起前來請見。
“他們這個時候過來做什麼?”老夫人擰眉,有些不解。“去讓他們進來吧!”
白欣悅乖巧的從他上站起來,走到一旁尋了個椅子坐下,老婦人見此甚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驕不躁,沉的住氣,靜的下心,比正室剩下的那個強多了。
“兒媳給母親請安。”
“芙兒給祖母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