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雪衣沒有理會墨燁的催促,反倒是輕飄飄的看向那名女子,冷聲道:“給你們三個呼吸的時間撤離,否則的話,就不必走了!”
這話是威脅,卻也是事實。谷雪衣當真若出手的話,這些人一個都走不掉,一羣殘兵敗將,收拾他們,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只是谷雪衣擔心的是楚蕭寒的傷勢。
他居然不要命的用了那一招,如今全身經脈受損,氣血逆流,再不救治,即便華佗在世,也是保不住他這條性命了。
女子沉思再三,恨恨的說了句:“我就不信你能永遠跟在他身邊,撤!”話音剛落在,不顧及那些昏迷倒地的黑衣人,女子便帶着他的人馬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的隱去。
而谷雪衣和墨燁一左一右的扶着楚蕭寒回了淨瀾軒,三天沒有出來過。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這幾日好像心神不寧的。”木兮看着白欣悅手裡提着茶壺,茶水從杯中溢了出來都沒有發現,趕緊上前將茶壺奪了過來。
白欣悅被她的聲音驚醒,看着自己滿手的茶葉,也有些意外。卻聽木兮繼續說道,“自從那日二少爺說了宸王府的事情,小姐便有些失魂落魄的。”
木兮一邊收拾着茶具,一邊說道,“小姐雖然嘴上不說,可奴婢心裡也知道小姐難受,但這麼折磨自己不是一回事啊。小姐以前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放不進眼中,奴婢現在想想,那時候雖然感覺小姐高居雲端,可到底是活得瀟灑肆意。”
白欣悅有些意外的看着木兮,她沒有想到這個丫鬟心中居然也憋着這麼多的事兒。他這段日子確實是有些心神不寧的,總覺得好像出了什麼事情,可被關在這相府裡,不能出府半步,任何消息也傳不進來。
白城似乎有意想要讓她與世隔絕一般,無論是朝廷的事兒,還是其他事情都嚴格下令,府中的人三緘其口,任何人不得在他面前提起。所以,她現在就是個啞巴,聾子,什麼都不知道。
這樣無法掌控周圍發生的事情,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琴兒雖然有自由進出的能力,可也不能頻繁動作,萬一被發現的話,她的計劃可就必須要擱淺了。
“你別擔心,我只是呆在院子裡太久,有些煩悶罷了。”那日她被夏許凡澆了一桶冷水,雖然事後泡了一個熱水澡,可到底是發了第低熱,感染了風寒。
又是臥牀休養了許久,這才緩了過來。
這些日子院子裡也沒有來過人,安靜的好像又被這個世界放逐了一般,似乎回到了幼時的場景,他被丟在那個無人問津的角落裡自生自滅,唯一有區別的是,白城和老夫人會時時派人送一些補品和金貴的東西過來。
若是藥材什麼的,白欣悅照單全收,可若是一些金銀玉器,便全部被退了回去,丞相府的府庫中到底有着什麼東西?白欣悅當家當了那麼久,自然也是清楚的。
那些東西她從未見過,又是價值連城的寶物。想必是楚鴻爲了討她開心,專門從外界蒐羅過來,通過白城和老夫人的手送進來,她再怎麼喜歡錢財,也不想和楚鴻有任何一點瓜葛,即便是想到這些東西他曾經碰過,都會覺得無比噁心。
二夫人過來的時候,便瞧見木兮指揮人,將那一箱又一箱的珠寶往外運去,僅僅是是簡單的一瞥二夫人便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都是有價無市的。
輕輕的嘆了口氣,別說郡主看不上那二皇子,即便是他們這些旁觀者也很是清楚,二皇子根本就不會是郡主的良人。
可惜她們做不了主!
“小姐,二夫人來了。”木兮的聲音傳來,白欣悅渾身頓時來了力氣,輕輕的靠的起來,倚在軟榻上,笑道:“二嬸快進來吧,不必拘泥這些俗禮。”
自打杜婉兒進府之後,那些庶女圖姨娘的確實沒有功夫來找他的麻煩,她在這院子裡也樂得清靜,偶爾就有二嬸他們過來看望。算算日子,距離上次過來也有些時日了。
二夫人還是衣着樸素,大約一週前,二房一脈便從丞相府搬了出去,二叔藉着白城的關係在翰林院找了個文職,白修竹也很是爭氣,一篇文章得了翰林大學士的青眼,直接帶在身邊指導。
如今二房一脈可謂是翻身了。
這一切都是要歸功於白欣悅,今日二夫人過來可是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瀟瀟和修竹哥哥的婚事定下來了?”白欣悅臉上多了一抹喜色,這可謂是這幾日聽到最好的消息了。
他夫人也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一臉慈愛的看着白欣悅,“這一切還要多謝郡主,若不是郡主從中調停,這門婚事也不會如此順利。”
他們根據郡主的提醒,第二日便去京兆府提親,原以爲那金大人是個嚴厲苛刻的,可這一場婚事談下來卻是十分的順利。他順便還去看了瀟瀟那孩子,是個乖巧孝順的。
性子也不像一般的名門閨秀那麼多心眼,想必能和他相處的很好。
“這樣我就放心了。”白欣悅清楚的知道這二叔二嬸是什麼脾氣,都不是多事的人。白修竹和金瀟瀟若是真的結成連理,以後舉案齊眉倒也是一樁好姻緣。
“這些事情郡主都不必擔心了,倒是,你這邊,看相爺的態度,恐怕不太好說。”二夫人想到這裡,又開始變得憂心忡忡了起來,他即便是今日過來見白欣悅,也是事先讓人通報給白城,同意了之後才能過來。
這樣一來也看得出來這些日子丞相府對於郡主的監視有多麼嚴密。見過白城之後,二夫人才知道,這世上竟有父親會對自己的女兒這般狠心,全然是當作爭權奪利的工具,一絲一毫的體貼都沒有、
可他們作爲外人,縱然心中不滿,也只能藏在心裡。
“二嬸不必擔心,會沒事的。”白欣悅輕聲寬慰道,她是寧願死也不會嫁給楚鴻的,真要將他逼到了最後一步,大不了是魚死網破的局面。
瀟瀟和修竹哥哥的婚事也算是歷經磨難,她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讓二叔二嬸再因爲這些事情操心。
“哎,但願吧。”二夫人嘆了口氣,對於白城實在是不抱希望了。幸好他們搬出去了,否則的話以後日子就更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