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我都不着急,你怎麼着急成這樣。”男子云淡風輕的聲音,帶着洞察世事的滄桑之感,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讓人忍不住爲之落淚。
這是楚默言,兄弟幾個都在這裡了。白欣悅如此腹誹着,就聽見裡面說道:’“進來吧。”
白欣悅稍微猶豫了一下,卻還是擡手推開了門,快步走了進去。楚蕭寒既然叫她過來,那自然是有事情商量。
“見過三皇兄,六皇弟。”白欣悅福身行禮道。
有時候下意識的看向楚默言,卻見他在這個時候輕笑了一聲,打趣道:“怎麼就看見了我和三哥偏生將四哥給遺忘了?”
這些年的冷宮生活早讓楚默言習慣了隱藏自己的情緒,可白欣悅還是敏感的,從他的語氣中聽到了一絲顫抖,那是憤怒,是殺意,是被人羞辱之後強忍着的怒氣。
這,到底是怎麼了?
白欣悅的有些雲裡霧裡,她過來的時候本來就沒有搞明白,如今見他們這樣心思各異,就更加糊塗了。
“哪裡是遺忘,分明是不知該如何稱呼。皇兄的話未免疏遠了些,可若是……”楚玉也十分配合的故作輕鬆的說道。
“她已經全都聽到了。”這個時候沉默着的楚蕭寒突然開口說道,二人皆是一愣,紛紛看向白欣悅。
白欣悅不免有些尷尬,聽牆角被別人抓了個正着,如今還捅破了,當下爲自己辯解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知該不該進來。”
她們兄弟在書房裡議事,她若貿貿然的闖進去,總是覺得不太好。
“下次直接進來便是,這宸王府裡沒有你去不得的地方。”楚蕭寒冷不丁的說出這句話來。
語氣中的曖昧之色讓楚玉和楚默言都變了臉色,要說這宸王府裡埋藏着的秘密可不比皇宮大內少得了多少,四哥真的這般信任她,願意將自己的全部身家性命都交給她?
“恩。”白欣悅輕輕地應了聲,雖然耳朵發紅,卻還是大大方方的在楚蕭寒身旁的座位落座了。
他們之間的關係這些人都心知肚明,若是欲蓋彌彰的話,倒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
喜歡了便是喜歡了,爲了這個人,她願意去面對一切的流言蜚語和爭議。
“今日早朝的時候,父皇下了三道聖旨,如今聖旨怕是到了丞相府了。”楚蕭寒見到白欣悅落座,這才慢悠悠的開口說道,神情不急不緩,彷彿此事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楚玉看的不由得着急,搶先說到:“這三道聖旨,皆是賜婚聖旨。第一道,賜婚給丹鳳公主和莫言。第二道,賜婚給蕭寒和章晨軒,這第三道……”
楚玉微微有些憐憫的看向白欣悅,白欣悅看懂了他眼中的情緒,心中似乎有一股不好的預感,難不成這最後一道聖旨與她有關?
果然,楚玉頓了頓,雖然心生不忍,卻還是說到:“這第三道聖旨,便是賜婚給你和楚鴻。”
“你說什麼?”一向不喜形於色,遇事無比鎮靜淡定的白欣悅卻在這個時候噌的一下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冷冷的說道。
她和楚鴻?這怎麼可能?他們之間的婚約不是已經作廢了嗎?爲何還會在這個緊要關頭被提起?況且,蕭寒和章晨軒,丹鳳和楚默言?這三道聖旨當真不是一個笑話嘛!
楚玉先是一愣,卻還是無比確定的說道:“確實是賜婚給你和楚鴻,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雖然這幾樁婚事確實是笑話無疑,當時他們在朝堂上也極力反對過,可是父皇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似的非要亂點鴛鴦譜。
先別說蕭寒對那章晨軒下來都是極其厭煩的,就是那丹鳳公主,別說是在漠南做出了什麼樣令人不齒的事情,來了帝都也從來不收斂。和白飛揚有婚約的時候,便和其他男人勾勾搭搭還一度被傳出醜聞來。
這樣的一個女子,怎麼配得上莫言?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脣萬人嘗和青樓妓子無異,除了那虛無縹緲的身份之外,她有哪一點能夠配得上莫言?
白欣悅和楚鴻的婚事就更加的荒唐了,天下誰人不知,他們在賞花宴時便已經鬧的很是難堪?甚至楚鴻還多番羞辱白欣悅,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受到衆人的反對,父皇還是倔強的給二人賜了婚,楚玉如今是當真猜不透他這位父皇是什麼心思了。
約到了關鍵時候,白欣悅卻異常的冷靜了下來你的位置上,心中不停的唸叨着,她不能慌,她不能慌亂,若是慌了,倒真是趁着那些人的意。
雖是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可白欣悅的心裡還是煩躁不已,她原以爲和楚鴻之間的事情便已經就此結束了,哪裡想到居然來了這麼一出?楚鴻已經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兒說是不會娶她進門了,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搞清楚聖地爲什麼會下這樣的三道聖旨,看起來絲毫沒有好處。當今聖上是最在乎自己顏面的人,即便是她這個郡主無足輕重,可楚蕭寒和楚默言畢竟是他的兒子。
楚蕭寒的婚事也算是說得過去,可楚默言的就全然是一個笑話。丹鳳公主在帝都已經是臭名昭著,這樣一個即便是平民也不願意娶的女子,如何能入得了皇家的大門,盛帝當真不怕多年之後無顏去面見地下的列祖列宗嗎??
“蕭寒,瑾嫺她……”
楚玉的有些擔心的,看着楚蕭寒。白欣悅恢復得實在是太快了,僅僅一個瞬間,便收斂了自己所有外泄的情緒。
他活了這半輩子,有兩個看不透的人,一個是父皇,一個是四弟,如今,還多了一個白欣悅。
“放心,她行事自有分寸。”楚蕭寒用眼角的餘光打量了白欣悅一眼,鎮定的說道。
他知道她不是尋常女子,不喜歡依賴別人,可看她這樣輕鬆的就冷靜下來,心中總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她性子要強,遇到事情從來不會開口,是因爲不信任他會捨棄一切護她周全嗎?
楚蕭寒出神了一瞬間,很快便收回了神思。
“這三道聖旨一下大盛可就成爲別人眼裡的笑話了,也不知道父皇是怎麼想的,竟然一點不顧及外界的流言蜚語”
“他不是皇上,向來是利益至上,我們這些兒子在他心中又能有幾分的重量?”楚默言冷笑一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