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白姑娘,她將你們從那些人的手裡救出來的。”凌瀟塵警惕的護在白欣悅的面前,對一些孩子雖然說是從手無寸鐵,可經過那個組織變態般的訓練之後,身手絕非一般。
要是他們集體暴動,想要對白欣悅不利的話,他便會第一時間護着白欣悅撤出去。
“救,有人這麼好心?”爲首的那個孩子看起來約莫九歲左右,一身黑衣勁裝緊緊的裹在身子上,一雙黑眸炯炯有神,似有若無的殺氣從他的身上蔓延出來。
看起來倒像是那些半大不小的孩子的頭兒。
“當然沒有,這世上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白欣悅笑得坦然,冷冷的說道。
她可不是什麼救世主,費了這麼大的心力去做這件事情,沒有好處的話那豈不是傻子?
白欣悅話說的亮堂,那些孩子們面面相覷,倒是少了幾分戒備。
“你想要什麼?”還是那個孩子說的,其他的小孩都一臉警惕的站在他的身後。
“你們除了這一身的武功,還有什麼事需要我圖謀的嗎?”殺手的世界很簡單,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白欣悅也不想在他們面前耍什麼陰謀詭計。
話說得清楚明白,他們誰都會輕鬆一點。
“原來不過還是想要我們去替你殺人罷了。”那個小孩子嗤笑了一聲,冷眼睨着她,“不過你倒也實誠,沒有說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粉飾太平。”
“有一點你說對了,我這人說話向來不喜歡粉飾太平,是怎麼樣就是怎麼樣。”
白欣悅點了點頭,十分實誠的攤開了,手聳了聳肩道:“不過我不是要你們去替我殺人,我需要的從來都不是一幫沒有頭腦和理智的殺人機器。”
如果是這樣的話,直接留下那些可以出任務的,沒有神智的豈不是更好,還用得着在這裡和一幫小孩子鬥智鬥勇?
“這話倒是新鮮。”那個小孩子說話的語氣冰冷得如同寒冬裡的冰凌一般,將自己的整個人用層層霜雪包裹起來,將所有的銳利都一致對外。
“有什麼條件就說出來吧。”
開門見山,她喜歡!
白欣悅輕笑,眼神在他們幾百人身上來回流轉着,每掃過個人,他們簇擁在一起的身子便靠近一分,有些害怕的看着她。
這般神情讓白欣悅不禁失笑,她怎麼覺得這個時候自己就像是個人販子似的,專門拐賣小朋友。
“我要在你們中間挑五十個人留下,以後或許會成爲我的同伴,做的自然也是殺人的生意,不過卻不是爲了殺人而殺人,而是爲了保護親近的人。剩下的我可以放你們離開,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留下。”
白欣悅淡淡的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凌瀟塵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懂他爲何到了最後的關頭,突然改變了主意。
不過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凌瀟塵也沒有多話,只是靜靜的站在白欣悅的身後。
“你說的,是真的?”那個小男孩似乎有些不信,狐疑的看着她。
“你們還不值得我說謊。”白欣悅殘忍的料出來一個事實,小男孩臉色一僵,有些彆扭的瞪了她一眼。
如果這話是真的,他們倒是有些喜出望外,要知道在這裡的同伴起碼有三百餘人,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若是隻留下五十人,那就代表着其他的同伴都可以獲救。
或者說,自由!
小男孩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悸動,這兩個字在他們眼中是那樣的遠不可攀。從被那個組織帶回去之後,他們便沒有一刻是爲了自己活的。
“好,如果你能保證做到你說的,那包括我在內武功最好的五十個人都留下來替你賣命。”
小男孩無所謂的說了句,隨後便有一些人毫不猶豫的從人羣中緩緩的走了出來,漸漸的匯聚在他的身邊。
一個個眼神明亮的看着她,似乎是飽含着希望,似乎有些麻木空洞。
其他的小孩子站在後面的角落裡,心生不忍的望着他們動了動嘴,想要說什麼,卻硬生生的將話吞回了肚子裡。
他們都知道,留下的結果是什麼,可他們不得不留下。
“用不着這樣一副天塌了的模樣吧?”看着他們壯似英勇就義,捨身取義,慷慨赴死的悲壯表情,白欣悅啞然失笑,她看起來當真就那麼不近人情,狠戾殘忍麼?
“你們的身體什麼情況,你們想必也心裡清楚。”白欣悅頓了頓,這裡除了一些武功高絕的孩子沒有服用那些的玩意,其他的都沒能倖免。
雖然白欣悅不清楚他們這麼做究竟是爲了什麼,可現在明顯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
“我會努力的替你們尋找解毒的辦法,但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不能保證能救下你們。”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他們已經答應了替她賣命,她的目的不是因爲達到了嗎?爲什麼還要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大概,因爲似曾相識吧。”白欣悅淺笑,那一身的冰霜化爲柔柔細雨,低聲輕喃。
他們何其相似,都一樣被人凌辱踐踏,都曾活的身不由己,若是當年有人肯伸手拉她一把,或許她就不會活成如今冰冷的模樣。
“我們,可以留下嗎?”一個怯怯的聲音說道,白欣悅朝着角落裡望去,那是一個十分瘦小的小孩子,焉巴巴的,一臉菜色,看起來就是營養不良,可他的眼睛卻異常的漂亮,漂亮的讓人不禁沉淪。
“我們已經無處可去了,沒有爹孃,沒有親人。”那個孩子繼續說道。
他的情緒似乎也感染了其他人,突然有幾聲努力憋着的抽泣聲響起,斷斷續續的。然後慢慢的聲音漸大,最後嚎啕大哭。
看着他們瘦小的身子蜷成一團,瑟縮在一起,就像是路邊被人拋棄的小狗。
白欣悅心頭一動,似乎有些觸動。眼中莫名的酸澀,輕輕的仰起頭,任由黑暗將苦澀一一吞下。
“你們的身子在沒有解藥的情況下還可以支撐一年,我會盡力,你們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我有一個酒莊,正好需要人幫忙,你們願意的話可以過去。”
白欣悅似乎對他們格外的寬容,柔聲說道。
“我們也可以?”
語氣充斥着欣喜和期冀,白欣悅迎上他們的目光,點了點頭,“自然,我說了,我需要的是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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