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珏隔了這麼遠都能感覺到白欣悅,走過戍邊的時候,身上散發着的冷氣不由得低斥了一聲。
要不是喬公子與他們家王爺交好,他真的想將這個拖後腿的女人給扔出王府的大門。
看來今日過後他得跟王爺彙報一下這件事情,早些和白姑娘說明纔是。
木兮見這麼快白欣悅就出來了,臉上還泛着點點寒意,也就乖巧的跟着她上了馬車朝着丞相府走去,白欣悅也說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氣什麼,只覺得胸腔裡怒氣翻涌。
爲什麼會這樣?她們之間爲何從生死相依的姐妹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原來當真與前一世不一樣了,白欣悅到如今才認清楚這個道理。
那個時候的喬靈兒是因爲救命之恩,是因爲興趣相投,而現在的喬靈兒,對她來說救了他性命的人是楚蕭寒,她敵視一切靠近楚蕭寒的女人。
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白欣悅心底不由的想,若是一開始便是他親自出面,而不是顧及許多,是不是如今的喬靈兒還能和前世一樣與她成爲至交的閨蜜。
越想越覺得心裡煩躁,臉上陰晴不定,木兮靜靜地坐在一旁,打量着神色變換的白欣悅,心中不由得啞然。喬閣老的千金到底與小姐說了什麼話,居然讓小姐心情這般浮躁,這可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呀。
回府之後,白欣悅便一言不發的回了自己的院子,恰好這個時候牙兒走了上來,福了福身子說:“六月初八,二皇子會來府中下聘。”
白妙芙和楚鴻的婚事就這樣被定了下來,白欣悅點了點頭示意他知道了,便悶不吭聲的走進了自己的屋子裡,反手將門一鎖,只留下芽兒和木兮二人面面相覷。
芽兒見此,拉着木兮往遠處走了幾步,壓低了聲音說道,“出去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怎麼小姐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他們去了宸王府的事情自然不能被別人知道。木兮苦思冥想,最終靈機一動說道,“善堂裡那些流民的情況太過糟糕了,小姐一人之力又做不了多少事情,所以才特別的煩惱。”
“是這樣嗎?”芽兒似信非信,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可又說不上來。
木兮似乎是怕她不信,重重地點了點頭。任何事情只要芽兒知道,老夫人那邊自然也就知道了。
在芽兒始終都充滿狐疑的眼神中,木兮淡定的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白欣悅走到桌邊,提起茶壺倒了倒發現裡面沒有水,有些煩躁的扔在一邊,發出哐當的聲音。
直到今天她才發現有很多事情隨着他的重生已經悄無聲息的發生了變化,如白妙芙,如楚鴻……如喬靈兒!
她今日沒有忽略到喬靈兒因爲妒恨而眼中閃過的一抹冷意,那是森然的殺意,被一向溫婉動人的她隱藏在骨子裡深處的,陰冷的殺意。
她縱然柔弱,可終究是高門貴府培養出來的。
白欣悅不由得苦笑,原以爲重生一世,她可以做到無情無慾,無愛無求,這終究是想錯了。今日,因爲一個小小的喬靈兒,便神思大亂到如此地步實在是她沒有想到的。
“靈兒,靈兒……”前世在一起那些歡聲笑語的時刻不停的在白欣悅的眼前播放着,讓她不由得生出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語氣喃喃,充滿了迷茫。
白欣悅回覆我的消息上長了翅膀一樣,飛到了老夫人的耳中,此刻壽安堂裡白城現在恭敬的站在老夫人面前。
“你做的對,這已經是最好的決定了。”
老夫人對於白妙芙顯然不想再多說幾個字,敷衍的應了一聲。曾經對於這個乖巧伶俐的孫女兒,她自然是十分上心的,也和白城一樣充滿了期待。
可在她一次次的做出那些糊塗事情之後,老夫人對白妙芙的心便一點一點的涼了下去。
“三丫頭是個好孩子,你也別太顧此失彼了。”老夫人忍不住的提點了一聲,對於白欣悅她倒是十分看的起的。
身份算什麼,庶女又怎麼了,不過是他們一句話的事情罷了。
老夫人這般偏幫的話落在白城的耳中,不由得有些訝然。他的這個老母親向來不喜歡與臣相府裡的晚輩親近,怎麼就對白欣悅高看幾眼。
“兒子知道了,母親放心。”白城恭敬的應了一聲,勾着腰說道。
“另外把大丫頭的事情告訴大將軍府,把態度擺得分明,大將軍府的那個老夫人可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
白妙芙一向驕縱跋扈,自然也是被大將軍府的那些人給慣的。老夫人時常在想,若是幼時不讓白妙芙那麼頻繁的接觸大將軍府的人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可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誰也怪不得。
“嗯。”白城自然也是這麼想的,如果杜大將軍府不滿意這門婚事,插手這件婚事,對他來說肯定是有益無害。
白妙芙能以正妃的身份進門,白城也是臉上有光,可如果不行也損失不到哪裡去。在大盛,也只有將軍府有這樣的實力讓皇子們忌憚。
準確的來說,是他手裡的軍隊讓皇子們忌憚。
大盛的軍隊握在三個人手裡,杜大將軍府,護國大將軍府,還有就是宸王府。而這三股勢力中護國大將軍府乃是從龍一派,歷來效忠皇室。
宸王府的兵只尊宸王的命令,那麼唯一剩下的便只有杜大將軍府,若是有哪個皇子能夠拉攏他們的勢力,無疑會爲爭儲之戰增添一個強有力的砝碼。
他相信沒有任何人能夠抵制這樣的誘惑,特別是對於這些權利薰心的皇子們。
於是在白城的刻意動作之下,今日在大夫人院子裡發生的種種事情便像風一樣的傳進了杜大將軍府。
“實在是太欺負人了。”杜老夫人一把將手裡的茶杯擲了出去,直直的砸在守在門邊的丫鬟額頭上面,留下一個深紅的印記,那丫頭嚇得那跪倒在地連聲求饒。
杜大將軍面色不改,恭敬的望着老母親,“我們要不要插手?”
這已經是老夫人第二次爲了丞相府的事情震怒了,也不知道白城這個父親究竟在做些什麼,自己兒子女兒的事情都管不過來,白在朝堂上混了這麼多年。
大將軍忍不住腹誹道。
“我杜萍的孫女兒怎麼能去給別人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