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坐。”墨王指了指白欣悅身旁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待白欣悅坐下,墨王似乎也沒有開口的意思,就一直這麼看着手中的書本,白欣悅低着頭看着自己的鞋尖。
墨王,會有什麼事?
等待了良久,墨王似乎方纔想起書房裡還有這麼一個人,放下了書本,用着他那雄渾的聲音說道:“本王忘了你已經到了。”
忘了……
白欣悅差點就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這墨王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殿下您叫臣女來,是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墨王並沒有直接回答白欣悅的事,反倒說起了其他事,“你的母親生前,託人帶了一封信給本王。”
白欣悅聞言身軀一顫,母親的信件?“母親說了什麼?”白欣悅有些顧不上禮儀,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她的母親說了什麼。
“你的母親讓本王好好照顧你。”墨王的語氣沒有一絲起伏,彷彿是在陳述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聽了墨王的話,白欣悅的心裡有些酸澀,就算到了最後一刻,母親想到的還是自己。
忽然,她想起了母親在臨終之前和她說的那句話,要感謝墨王。
說是若不是墨王,她便不會成爲楚鴻的未婚妻。
“不知墨王能否讓臣女看看那封信?”白欣悅請求着,墨王是可恨,但是白欣悅只是想要和母親有關的那封信件。
“燒了。”墨王雲淡風輕的說道。
情理之中卻又在意料之外……
墨王要和白相合作,的確不能留着母親的信,否則白相若是發現了,不說和墨王反目,兩人之間的嫌隙肯定會有。
“好了,你下去吧,飯局也要開始了。”墨王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似乎也到了用晚膳的時間。
白欣悅這下有些懵了,這墨王到底是什麼意思?特意讓婢女叫她過來說是有要事商議,現在她來了,墨王卻只是告訴她,母親曾經給他送了一封信,讓他照顧她?
這沒有必要特地讓婢女傳話叫她來吧?
白欣悅帶着疑惑,跨出了墨王的書房。
站在門口的那一刻,白欣悅突然就明白了墨王的用意了。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埋頭看書的墨王,心下有些明瞭。
墨王這是想用母親臨終前的話敲打她,讓她死心塌地地爲墨王和白相做事?讓她心甘情願地被他們殺?
卑鄙!
白欣悅深吸一口氣,回到了房裡,此刻的她,躺在牀上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着了。
直到飯局開始,白欣悅的心情都有些不好。
畢竟得知了自己母親是被人害死的,現在墨王又提到了她的母親,這心啊,怎麼都平靜不下來了。
“皇叔!”楚鴻打着招呼。
“坐。”墨王惜字如金,面上的表情並沒有太多的變化。
城府不是一般的深,白欣悅默默地在心裡下了結論。
“王叔,這一次侄兒奉父皇之命來臨江,途中遇到一些事情,想請教一下王叔。”楚鴻站起身來,對着墨王作揖說道。
白欣悅詫異地看着楚鴻,這個楚鴻,那麼蠢嗎?一來就要暴露自己來的目的嗎?
雖然楚鴻被當今皇上派下臨江的原因,明眼人都知道,但這還是不應該就這樣當面說開啊。
白欣悅不由得暗自搖頭。
“嗯。”墨王輕輕嗯了一聲,看向了楚鴻,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是這樣的,沿途侄兒遇到了一些劫匪,來到臨江地界之後,卻再也沒有遇到過,不知王叔您是如何治理這臨江的。”楚鴻似笑非笑地看着墨王。
“管。”墨王只是說出了一個字。
管?可這得如何管啊?
一旁坐着的白欣悅忽然覺得有些無趣,這就是官場嗎?
這種花花腸子,有些什麼事情直接說不行嗎?非得這麼拐彎抹角。
“侄兒受教了。”楚鴻謙遜地說道。
好像,這墨王什麼都沒說吧?一個管字就有那麼多的信息?白欣悅面無表情地坐在位置上。
當今皇上也是得到了什麼消息,纔派自己最信任最疼愛的皇子楚鴻下臨江監視墨王的,也不知道元朝太子是怎麼和墨王接頭的。
白欣悅眉頭微微蹙起,這些問題,四皇子楚蕭寒自己會弄清楚的。
“吃飯吧。”墨王說道。
一頓飯局,因爲方纔楚鴻的問話,變得有些索然無味,很意外的,白相在這一飯局中,竟然一言不發。
白欣悅匆匆吃飽離去。
回到房裡,很不意外的,她看見了楚蕭寒。
“王爺,您又不請自來了。”白欣悅的脣角勾起了一個很好看的弧度。
看着白欣悅的身影,楚蕭寒忽然笑了,他道:“本王本想告訴你,你母親給墨王的信的具體內容,怎麼,就這麼不待見本王嗎?”
具體內容?!聽到這四個字,白欣悅身軀猛然一震。
“是什麼?”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什麼矜持什麼禮儀,這一刻都消失殆盡。
看着幾乎快要貼到自己身上的白欣悅,楚蕭寒微不可見地後退了一步,說道:“你母親告訴墨王,你會記住墨王的好。”
“不是讓墨王照顧我嗎?”白欣悅反問道,方纔墨王明明說是要墨王照顧她的。
“你或者說是你母親,有什麼資格讓一個王爺去照顧你這樣相府庶出的女兒?”楚蕭寒毫不留情地說着。
是的,楚蕭寒說的沒錯,不論是她還是母親,都沒有資格讓一個王爺去照顧一個相府庶出的女兒,可是,墨王爲什麼要騙她?
不……重點不是墨王爲什麼要騙她,而是……
“你爲什麼會知道我母親給墨王寫的信的內容?”好像這世間沒有什麼事是能逃過眼前這個男人的眼睛的,他好像什麼都知道,好像一切都盡在他掌握之中。
而且,楚蕭寒告訴她母親這封信的內容又是爲什麼?
“本王告誡過你,不必猜測本王的意思,必要的時候本王會告訴你。”楚蕭寒說道。
又是這句話,這令白欣悅心中有些不爽,楚蕭寒裝高深莫測呢?
她不過是好奇楚蕭寒怎麼會知道罷了,畢竟這件事和母親大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