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駿斯想到的點,孟景雯也自然是能夠推想到,否則又怎麼會不埋怨慕駿斯中途出手攔住她殺了厭惡的上官盺雨。
上官盺雨即使是有氣,但是礙於慕駿斯在這裡,又不好大發脾氣,但是手中對的利刃光芒像是和她的性子一樣,有些不甘的發出駭人的寒光,孟景雯看着上官盺雨又要再上前一步,想要說着什麼。
但在下一秒,卻是看見了一貫要強的上官盺雨在這個時候突然半跪在地上,和孟景雯先前那樣,都是無力虛脫的癱軟在那一處,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團軟綿綿的棉花一般,沒有半點氣力。
“你這個卑鄙小人!”上官盺雨在這一刻費力地掀開自己的左手衣袖,果然看見了自己的左右白皙的皮膚上赫然有着一道食指大小的劃痕,上面除了斑斑血痕之外,還有一些滲透進了皮膚之中的乳白色汁液。
上官盺雨隨即猛地擡頭,死死盯着孟景雯,不等她發話,孟景雯嘴角上有笑意:“哦?盺雨妹妹這是不打算過來要姐姐的命嗎?”對於上官盺雨的這一癱倒,薔兒和七個小姐姐感到驚訝,就連是一臉漠然的慕駿斯,也是目光之中有着疑惑。
然而這現象的始作俑者孟景雯卻很是風輕雲淡,其實她能夠站出來大言不慚讓上官盺雨過來,就是猜到了,在慕駿斯石子飛來關頭,她用手指甲在驚慌失措的上官盺雨手臂上劃下的那道帶着造成虛脫無力症狀的乳汁血痕。
在不同於氣態的情況下的液態形式滲透進了上官盺雨的血液之中,就算孟景雯之前有解藥,但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消耗,以及這更強於氣態的汁液形式,用不得多時,也會發作,這也是孟景雯所想過的保命手段之一。
“盺雨,回去吧,今夜之事,本王不會計較。”慕駿斯這時候也走過來,和孟景雯肩並肩,目光落在上官盺雨身上。
上官盺雨畢竟是和他一起從小玩到大的玩伴,又是上官炎的獨女,今夜無論如何,是不能動上官盺雨,同時 ,有他在,也自然不能讓任何人動孟景雯半根寒毛。
好一個不會計較!
上官盺雨冷笑,此刻她在不遠處,雖然渾身無力,但在過來的丫鬟扶持下,也能夠勉強站起來,就這樣看着對面的那兩人,目光之中,有着無盡的陰霾。
上官盺雨本就是一個好強的人,所以在某些理所當然的方面,只要不如她的願,那麼,一切都是錯的,孟景雯勾引慕凌天是錯的!孟景雯竟然能夠得到慕駿斯的關懷,自然也是錯的!
慕駿斯這會的心思只會在孟景雯身上,哪裡還會關心上官盺雨的什麼情緒,知道這上官盺雨性子硬,不會退去,既然她不走,那他就帶着孟景雯走,當即就要轉身離去,但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上官盺雨的聲音。
“我可以退去,但是,你必須要回答我一個問題,不論結果如何,我今夜都不會再交纏你們。”上官盺雨這個時候竟然沒有怒氣,反而是笑了,看着上官盺雨臉上悽婉的笑意,孟景雯一時間覺得,這上官盺雨也是一個可憐的人物,心中竟然破天荒的會有些不忍。
正如同慕駿斯的心思都在孟景雯身上一般,慕駿斯只是轉身回頭,看着上官盺雨,但並沒有過多的思考,只是像一個想要快速脫身的人一般迴應說道:“問吧,只要是本王能夠回答出來的,那麼本王會作答。”
這一番話,十足的像是官方用語,在慕駿斯和上官盺雨的這一層關係當中,說出這一番話,無異於就是過於薄情寡義了,然而不同的人,特別是對着慕駿斯心存期盼的上官盺雨來說,慕駿斯能夠承諾回答,已經是令她很歡喜,心中的期盼好似又大了些,隨即她就鼓足了勇氣,問道:“這些年,你可曾有半點喜歡於我?”
喜歡和半點喜歡,差別很大,但上官盺雨覺得,這些年哪怕慕駿斯能夠有半點心繫於她,那麼,自己也是和先前慕駿斯能夠作答一般歡欣雀躍,小鹿亂撞。
慕駿斯沉默,這一幕被孟景雯看在眼中,心中也是在感嘆這問世間情爲何物,只叫人苦苦相思,甚至是單相思,慕駿斯的沉默,或許會被看在眼中的上官盺雨認爲是慕駿斯心存他們這些年的感情,認真的思索。
但是在孟景雯看來,這倘若慕駿斯真心心繫孟景雯,那麼在感情的衝擊下,情緒也會高漲,是個人都會第一時間的面露高興的神態,並且迴應心上人的問話,然而慕駿斯並沒有。
或許,正如同上官盺雨所想的一般,慕駿斯確實是對他們之間這些年的感情有所留念,但那也至多是兒時玩伴兄妹之情,並不會如上官盺雨自欺欺人的想法那般是男女之情。
“這些年,本王都看你如同妹妹。”慕駿斯看了身旁的孟景雯一眼,隨即就是看着不遠處的上官盺雨,鄭重的回答上官盺雨心中的疑惑。
果然,孟景雯看見了在聽到答案後的那一刻,不遠處的上官盺雨身子明顯更是輕飄了些,好在身後有着丫鬟侍女攙扶着纔沒有再次癱軟倒在地上,平穩的站着。
但是上官盺雨的眼睛在此時已是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一片說不出到不明白的死灰,中間摻雜着點點熒光,向外緩緩溢出,落在臉龐之中,夏季之中,竟然感到臉龐被冬季的冰雨打中了一般,冰寒透骨。
世間最溫情的,無非男女恩愛之情;世間最無情的,也無非是男女情義不在一處的單相思。
孟景雯看着上官盺雨悽婉的模樣,心裡也是有些不忍,都說看着敵人種種的不好,自身會感到恩仇快意,但一時之間,孟景雯竟然是在上官盺雨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心繫於慕凌天的影子。
無論怎麼說,孟景雯和慕凌天跟慕駿斯上官盺雨兩人也是有些相似,都心有屏障,而且,孟景雯這一邊一個不小心,慕凌天如若態度決然,那麼,孟景雯和他敵國仇人的關係將會永遠的烙印在兩人的心中。
有時候孟景雯不明白,爲什麼慕凌天會如此的在意,難道兩情相悅不是最重要的嗎?既然是有,那麼爲何又要忽冷忽熱,甚至是對她置之不理。
“我們走!”上官盺雨擦開眼角處的熒光,隨即一聲令下,那一衆的侍衛就這樣整齊有序的退走,上官盺雨也會猛然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既然如此,留在此處,也沒有過多的用意,即使要強如上官盺雨,在轉身離去的時候,一直提醒着自己,但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一旁的侍女,將上官盺雨固執的眼神完完全全看在眼中,這哪裡像是斷情絕義的模樣,唉,真當是癡情難忘。
直到上官盺雨帶着一衆護衛都徹底退出酒樓,薔兒和七個小姐姐才從不可置信當中醒轉過來,臉上浮現笑意,這喋喋不休的上官盺雨竟然真的就這樣退走了,真是令人不可置信,薔兒見着危機解除,當即就向着孟景雯的方向走過去。
但沒走幾步,就摔倒在了地上。
孟景雯心繫這個蠢丫頭,當即就走過去,扶起薔兒,看着薔兒並沒有摔傷哪裡,笑着說道:“你這傻丫頭,怎麼就忘記了自己也是中了芳香毒氣的人呢?跑過來,難道跑到我這,就會解藥了不成?”
孟景雯回想起薔兒之前不要命的模樣,當即就忍不住的打趣薔兒,薔兒自然是知道孟景雯在打趣她,也就撓撓頭,傻呵呵地笑。
“小姐,這藥效什麼時候能夠接觸啊?”薔兒雖然不是很聰明,但是眼下問到了關鍵的地方,他們這個狀態,出去都是困難。
孟景雯聽了薔兒的話,看了薔兒一下,又擡頭看着在一旁的七個小姐姐雖然狀態還算好,但明顯是有着一點憔悴虛弱的模樣,當即就是把目光轉向那棵參天大樹,想着如何解開這毒氣。
然而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慕駿斯走進她們,說道:“這棵毒樹,別稱叫做雙生香樟,雙生香樟,就像他的名字一般,是有着兩棵,一棵是散發芳香毒氣讓人渾身無力的毒瘴樹。
另外一棵,則就是帶着芳香解毒氣味的香樟樹,這雙生香樟自古就是兩棵一齊生長,用毒解毒,這樣就能相互中和,從而達到生長,這種樹木一般是捆綁在一處,然而在某些特殊情況下,比如人爲,會讓兩棵樹木隔開一段距離,但無論如何,這段距離都不能超過五十餘米。
否則,這雙生香樟感應不到彼此,就會迅速的枯萎至死。”
慕駿斯看着眼前生長茂盛的參天大樹,隨即又說道:“看這樹木此時已經生長成了這般模樣,也就是他們並沒有分離開五十餘米之外,只要我們在這方圓五十餘米之內,找到那棵解毒的香樟樹,吸進香味,你們身上的毒,自然也就是能夠解開。”
慕駿斯的這一番解說,當即就是讓孟景雯對這參天古樹感到無比的好奇,這世間之大,還真是無奇不有,孟景雯隨即就是和慕駿斯一樣放眼四周,隨後在三個院子出口之中,看見了其中一個通向那後面一座山丘的院門。
“在這一繁華地帶之中,能夠看見這一座小山丘,也是十分的別緻。”孟景雯看着那一座山丘,當即就是感到新奇,還有就是記得在王進飛來那一枚飛鏢之時,王進等人就是從那一座山丘之上下來的。
而且之後王進等人都是不再懼怕眼前這一棵毒瘴樹散發的毒瘴氣,想必慕駿斯所說的那一棵香樟樹,就在那座山丘之上吧。
一直跪在一旁的王進在這個時候察言觀色,發現孟景雯看向那座山丘,當即就是說道:“回稟王爺,小人雖然不知道山上是否有香樟樹,但願意前往試探。”
王進的那顆解毒藥丸是他來到山丘時候正巧遇上半山腰的上官盺雨給的,所以並不知道那座山丘的後面有沒有香樟樹,但是他熟悉路徑,所以請求戴罪立功,慕駿斯這會聽見王進的話,當即就是揮揮手。
王進心中大喜,當即就是一馬當先往山丘的方向衝過去。
或許他人不明白慕駿斯的用意,但孟景雯聰慧過人,知道這是慕駿斯瞭解上官盺雨的性子,倘若上官盺雨並沒有真正的退去,從另外一個方向暗度陳倉躲在山丘之上。
那麼孟景雯等人過去,無異於是狼入虎口,上官盺雨性子強硬,會不會下令對渾身無力的薔兒等人痛下殺手,孟景雯也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