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你們做什麼呢?怎麼打人了?抓住他們”三公主從旁邊走了出來,裝模作樣地輕聲喊着。事實上,打人的是她的兩個小侍衛。
打了藍彩玉一頓的兩個小侍衛收到三公主的指示,一個站在一旁,賊喊捉賊地將罩在藍彩玉頭上的竹蘿拿開;另一個則裝作去追人。
三公主走到藍彩玉的面前,假裝驚訝道:“哎呀我道是誰呢,原來是藍姑娘啊。不知藍姑娘你惹到誰了?怎麼好端端地,竟被人罩頭打一頓呢?痛不痛啊?”
藍彩玉被駭得花容失色,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裝作追人的小侍衛只追出幾步就回頭向公主復報道:“公主殿下,屬下無能,沒追到人。那兩個人輕功太厲害了,眨眼就追丟了”
三公主擺擺手道:“這也不能怪你。今天這天鷹山上到處都是武功絕頂的高人,你追不到也是正常。藍姑娘,你有沒有怎麼樣?你得罪了誰呢?要不要通知別人追這兇手啊?”
“啊不不用了。”藍彩玉被打得眼冒金星,暈頭轉向,還摸不着北時,向三公主不停地說道:“謝謝公主殿下救了我”
她雖然還糊里糊塗着,但因爲剛剛做了一件壞事,怕因此被問這問那,大舉調查起來,所以並不想將事情鬧大。
三公主暗暗偷笑,癟嘴問道:“這麼晚了,你去哪呢?怎麼不回去睡覺?今天是太子妃的洞房花燭之夜,難道你睡不着覺嗎?不會受了什麼刺激吧?”
藍彩玉聽得出,這公主可不是真的關心她,但她雖然被打,卻沒有重傷,也不過就是受了驚嚇罷了。
可是,遇到了公主,她卻覺得,她的機會來了。
所以,藍彩玉道:“我心情不好,只是去衛大哥的藥閣裡看看。公主殿下,剛纔有看清是誰打了我嗎?公主殿下怎麼也在這裡呢?幸虧公主在此,不然,我可不知還會被打成怎樣呢。”
藍彩玉沒有得罪過公主,倒沒懷疑是公主的人打她。她做賊心虛,給太子妃下了藥,所以心下疑慮着,難道是太子妃懷疑她了麼?但是,太子妃要是懷疑她,只怕不會打一頓就了事吧?這麼一想,她額上登時冷汗直冒。
三公主教訓了人,心情極好道:“我剛好路過啊,不然,你只怕還要繼續被揍呢。你到藥閣去做什麼?今天人人都喜氣洋洋,你爲何心情不好?難道你病了嗎?”哼叫你纏着衛大哥,本公主讓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藍彩玉冷靜了下來,不知心中打着什麼主意,說道:“這個……嘛,既然公主殿下有問,小玉就如實回答吧。但是,請公主殿下一定要替我保密。”
“說吧”三公主冷冷地,並不以爲,這個藍彩玉能在她的面前玩出什麼花樣。
藍彩玉這時腦袋徹底地清醒了,有些懷疑剛纔打她的人可能就是三公主的人,所以才特別地,有意將心事告訴公主道:“其實是小玉我…我喜歡天佑哥哥。公主殿下明白我的意思嗎?我自小和天佑哥哥一起長大,小時侯我們玩得可開心。可是,長大後,如今天佑哥哥娶了新娘,這個新娘卻不是我。”
“天佑哥哥?”三公主一時之間沒想到龍玄澤在天鷹教的名字是少主北冥天佑。
“就是少主,也是太子殿下。”藍彩玉的眼睛倒是很厲。她短短的半天相處,就對這個三公主的脾氣有了大抵的瞭解。
這三公主雖然名義上是來爲皇兄和皇嫂送嫁的,但她的視線都圍繞着衛大哥轉。可見,除了衛大哥,她什麼也不會放在心上。這一點,因爲她藍彩玉就是這樣的人,所以,她賭定了,她只要不是喜歡衛大哥,這個三公主就不會針對她。
三公主聽了,這才知道,自己以爲藍彩玉喜歡衛逸然是錯的,原來這藍彩玉喜歡的竟然是她的皇兄太子殿下?
這也太不自量力了吧?心頭真高她憑什麼和太子妃古青鸞鬥?這不是在自取其辱嗎?可見,愛情,當真能讓人的腦袋被驢踢嗎?
三公主臉上都是對這個藍彩玉的不屑,雖然打了她一頓好象打錯了,但是,她膽敢染指太子殿下,這一頓還是沒打錯她。在三公主眼裡,一個鄉野村姑的眼界這麼高,簡直就是罪過了。
“你剛纔在衛公子的藥閣裡做什麼?”三公主只是偷偷看了一眼,也沒聽清她和衛逸然說些什麼。
藍彩玉的腦袋飛快地轉着,居然無中生有地說道:“我只是想問問他,他要不要進宮去求個一官半職。現在天佑哥哥做了太子,不知衛大哥要不要到宮裡去做太醫什麼的嗎?又或者別的官職?”
“這個嗎?”三公主愕然,頓了一下,然後卻突然笑了,象想到了什麼天大的事情問道:“那他怎麼說?有沒有說要進宮啊?”
藍彩玉撫着有些腫的臉,目光在三公主的臉上看到了她想看到的喜色,說道:“我是問了,但他可沒答呢。這衛大哥啊,他的性格高傲,怎麼會自己提出要入宮爲官?除非太子殿下,或者皇上給他下道聖旨,也許,他半推半就之下,不得不進宮呢。皇上的聖旨不是人人都不能抗聖的嗎?他自然也不敢抗詣吧。”
“你真聰明”一語驚醒夢中人三公主喜歡衛逸然,但是,衛逸然不進宮爲官的話,她終究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這輩子,她父王怎麼可能將她嫁給一個江湖郎中?她可以爲愛情放下公主的架子,她父王可丟不起這個臉。關鍵的是,她父王想到她這個女兒時,想到的就只有兩個字和親。
三公主最討厭的就是和親。一個普通人都能選擇自己的婚姻,她堂堂公主,爲何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結爲連理?父王總是說,她身爲公主,從小享受了公主的待遇,就要爲父王的江山社稷着想,爲天下的蒼生作出犧牲。但三公主總覺得那是狗屁道理,江山是父王的,又不是她的,她憑什麼要拿自己的一生幸福來犧牲啊?
藍彩玉觀察着公主的臉色,說道:“公主,我受了傷,要到藥閣去找衛大哥拿點傷藥,您陪我過去行嗎?”
“好吧”三公主答應了。她正找不到藉口去藥閣呢。雖然她跟來天鷹山,但總是找衛逸然的話,也不太好意思,猶其此刻是晚上,沒有藉口的話,她也會臉紅不自在的,更怕被衛逸然那個不解風情的傢伙拒絕。
藍彩玉和公主一邊走,一邊說道:“公主,我也略懂醫術呢,這都是跟衛大哥學的。衛大哥的醫術是天下第一,要是他進了宮,宮裡的太醫肯定沒人比得上他。”
“是嗎?這個本公主也相信。”她堂堂的皇家三公主,當然不僅僅只是看上衛逸然那花花公子般的玉樹臨風,風度翩翩了。最重要的,這衛逸然在三公主看來,不但醫術高明,武功高強,爲人風趣幽默,還絕對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男人。
爲了找個好駙馬爺,她讓人偷偷地調查過京城裡,那裡有些勢力的官家公子少爺,沒想到,調查的結果是,他們再怎麼看起來斯文,也常出入,賭場,酒肆,壞習慣一蘿一蘿的。
唯有這個衛逸然,他除了跟在太子殿下身邊之外,就是躲起來研究藥物,從未有出入的記錄。這也是三公主喜歡衛逸然的原因之一。
藍彩玉不知在打着什麼鬼主意,突然語出意外道:“要是我也能進宮做個醫女的話,那可多好”
“你想進宮做醫女?”三公主對她的話還當真感到意外了。
“公主殿下,如果我能進宮做醫女的話,公主就可以常常到太醫院來找我說話了。要是能和公主做朋友,那可是多麼榮耀的事情。”
自從阿澤做了太子之後,藍彩玉就千方百計都想入宮。此刻能遇到公主殿下,她抓到了公主殿下喜歡衛逸然這個弱點,投其所好,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果然,公主心動了要向父王請詣招衛逸然爲駙馬那是千難萬難。但是,如果向皇上舉薦一個醫界的人才入職太醫院,那就容易得多了。
至於要安排一個醫女,那更不必經過父王,只要她公主想做就行。
太醫院裡安插下這個藍彩玉,公主殿下確是可以常常到太醫院去了。
想到那個滿面都是疤痕的北朝太子和北國的常年寒冷,她是真的害怕嫁到北國去。要在朝中選一個駙馬呢,她又選來選去,沒一個上眼的。
藍彩玉也知道公主動了心,不禁躍雀起來道:“只要公主殿下幫了小玉這個忙,小玉日後但憑公主驅使,必爲公主鞠躬盡瘁。”
“這有什麼難的?你既想入宮,那三天後本公主回宮時,你就跟着本公主便是了。本公主要收個宮女什麼的,無需經過任何人的同意。”
“多謝公主殿下”藍彩玉大喜。
三公主冷笑,笑這藍彩玉太過天真,以爲入宮就有機會染指她的太子皇兄,那當真是癡心夢想了。但她的提議很不錯,她想試試。
倆個人到了藥閣,門外的小廝卻不讓她們進去,說是衛公子吩咐過,誰也不能在這個時侯打擾他,他要爲御北寒做治療。
阿澤也只是敬了一輪酒,就急着回到洞房見古青鸞。洞房內,幾個婆子和丫環們見太子新郎進來,立即都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並帶上房門。
大紅衣袍的阿澤等房門被關上時,喜滋滋地拿着稱杆走到古青鸞的面前,靜靜地坐下後,嘴角帶笑,因爲喝了不少的酒,他已經有點微醉,俊臉極紅,在紅燭映照之下,簡直美絕人間。
“鸞兒,爲夫要爲你挑喜帕了”他等不及地,立即將鸞兒的喜帕挑了開來,整整一天沒看到鸞兒的臉,他都有些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了。
溫柔而微薰,似醉非醉的嗓音從阿澤嘴角處低柔溢出,甚爲醉人,讓古青鸞一聽就心情盪漾,熱血涌涌,臉上本就找着胭脂的她,更是美如彩霞,更勝彩霞。
阿澤的聲音都是笑意道:“鸞兒,我的新娘子,是不是等不及了?想你夫君了吧?”
古青鸞在喜帕被挑開的那一瞬間,擡頭望着阿澤有些傻笑,嬌笑,萌笑,忍不住的笑,幸福快樂的笑。
她想抿上小嘴巴,卻抿不住,脣瓣如花瓣綻放,彎彎如月,美得極豔。
阿澤想一親芳澤,岑薄的脣就要貼上時,突然想起什麼,問道:“鸞兒,餓不餓?渴了沒?這一整天的,你沒用膳也沒喝水吧?”
“嗯。”古青鸞點點頭。
“來鸞兒,我們先吃些東西。”阿澤馬上拉起鸞兒的手,將她牽到擺滿了點心,果品,交杯酒和茶水的桌子前讓她坐下。
古青鸞坐下之後忽地問道:“阿澤,你有沒有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阿澤想也沒想,就回答道,“沒有。怎麼想問這樣的問題?”
“真的沒有?你要認真回答噢,我突出就想問嘛,你可得想清楚了再答。”
“沒有,要是早點認識你,和你青梅竹馬,那還不錯。”阿澤點了一下鸞兒的鼻尖,這時卻突然想到在紫霞島上做過的,那個無比真實的夢。
古青鸞和司空煙雨是青梅竹馬呢,不過,此刻她已經是他的新娘。
想到這裡,阿澤居然看了一眼窗外,想到司空煙雨爲了鸞兒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如今變成了一隻feng鳥,連人語都不能了。這件事在他的心中,他幾次想開口,卻又欲言又止。
鸞兒臉上的笑容那麼幸福,他實在不希望鸞兒的臉上會出現一絲的不快樂。這件事,就讓他做那個壞人吧。
古青鸞是因爲想到了那個藍彩玉,所以纔有此一問,聽到阿澤那麼幹脆利落的回答,她就放心了。
青梅竹馬的感情非同小可,這決定了,她日後能不能動那個藍彩玉。新婚之夜膽敢混入洞房給她下不孕藥,這不但是膽大包天,還陰隕無比。
她不能給她再次出手的機會。
“阿澤,你喝了多少酒?”古青鸞從阿澤的身上聞到了一股濃香的酒味。
“沒多少,只有十杯八杯。這點酒我不會醉的。愛妃放心這洞房花燭之夜,爲夫怎麼能真的喝醉?爲夫今晚一定會盡心盡力地讓鸞兒盡興。”
古青鸞一聽,就知道阿澤說的盡興是什麼意思,不禁緋紅着臉蛋,不好意思了。
“怎麼啦?我們這洞房花燭可不是頭一次了,鸞兒又害臊了?來我們喝交杯酒。”阿澤是有意的,能讓鸞兒害臊,他特別喜歡。
“這交杯酒我們不是喝過了嗎?”古青鸞是真的嬌羞,聲音嗲嗲地問阿澤。雖然喜歡,但這交杯酒要喝第二次嗎?
阿澤摟着她的纖腰道:“但是,我有了新的喝法。”
“新的喝法?喝交杯灑就喝交杯酒,還有新的喝法嗎?”古青鸞撅起小嘴,還真期待阿澤有什麼新花樣。
“嗯,當然有。”阿澤將酒斟滿了,遞給古青鸞一杯,捉她小手從自己的手彎穿過,說道,“這次我們喝交杯酒不能一齊喝。”
“不能一齊喝?那要怎麼喝?”她眨着大眼睛,虛心求教的樣子。
“嗯,要這樣喝,你學着啦,我教你”阿澤得瑟說着,將他自己手中的交杯酒喝了,含在口裡,俯下臉來,頭臉一橫,就將嘴脣湊到了古青鸞的小嘴上,緊緊貼着,竟然將他含着的酒盡數度入了她的口中。
古青鸞只覺一口烈酒被慣入喉中,濃郁的酒香味從喉中流入,直達肺腑之中,香醇迷醉,就象阿澤的味道,讓她有了酒不醉,人自醉的薰然迷離,還咳了兩聲。
“這……這就是你的新方法?”
“到你了學會了?你餵我,嗯?”阿澤的聲音非常象酒,好象呢喃的情語,帶着男人的磁性,雙眸如火似電。
古青鸞醉眼迷離地順從了他,將酒含在嘴裡,就要踮起腳尖時,阿澤坐了下來,攔腰將鸞兒扶坐在他的膝蓋上,讓她坐得比他高,道:“這樣,你是不是不用踮起腳尖了?”
古青鸞點點頭,把嘴裡酒度到阿澤的嘴裡,阿澤喝下酒時,熱情地吻了鸞兒好一會兒,才放開她,拿起桌子上的食物喂進古青鸞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