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擅入魔淵,也算有膽識,本殿下倒是要去會會!”凌弒天對穹汕使了一個眼色,穹汕會意,轉身下令道:“你們在此處守着,膽敢入魔淵者,殺!”
“是!屬下遵命。”修羅殿的弟子皆嚴陣以待。
隨即穹汕立即攜着凌弒天落入魔淵。
完全不知自己已深陷封印大陣的程隅將這煉獄之地上上下下皆尋了個便,卻是半點出口的痕跡都沒有現。這底下的岩漿熱浪一重又一重,時間久了程隅體內的靈氣也逐漸消耗,人也變得有些睏乏。
“湔妖君,所謂來者是客,你這難道都沒有一個落腳之處麼?”程隅用行雲杖敲了敲身邊火龍的腦袋。
“小傢伙,你還真是膽大包天,你可知道這裡是何處?”火龍的嘴巴一張一合,無數熱浪噴了出來。
“自然,煉獄之地,可湔妖君你在此地千年,也算得一客半主。這招待一下又何妨。”程隅在底下片刻,也算摸清了一些這妖君的性子。
雖然無比狂傲,可卻也不是不講道理,再則他在此千年,想必也是無人來此與他攀談,是以哪怕程隅不斷在一邊敲敲打打,他也沒有半分生氣的意思。
果然,火龍盤旋一圈,晃身一變就凝結成石臺,凌駕於岩漿之上。
“小傢伙,千百前來還從未有人敢讓本君招待。”
“這是程隅的榮幸,多謝妖君!”程隅飛身落於石臺,行了一禮,隨後當即盤腿坐下打坐起來。
“這尖嘴猴腮的丫頭倒還真是膽大,竟敢當着妖君的面打坐,也不怕妖君一口吞了她。”紅頭在外咋咋呼呼道。
“以妖君的脾性,要是這丫頭在他面前畏畏縮縮,反倒引他厭惡。如此,倒是有些遂陽當年那位的風範。”影護法負手而立,彷彿又看到了當年湔妖君和那莫裴息年少輕狂的樣子。
“護法說的對,妖君之所以能和遂陽那人成爲至交,皆因那位不拘俗禮,與咱們妖修的性子差不多。”扁毛撇撇嘴。
“護法,蛩厥獸快要被外面那幾個傢伙打死了。”紅頭有些憤憤然。
“你讓蛩厥獸不必攔着他們,這次不管是誰來,都不能阻止妖君出陣。”影護法神色有些欣然的說道。
“早該如此了,白捱了他們一頓打!”隨即紅頭一聲銳利的尖叫響起。
洞口處的兩隻蛩厥獸一聽到這聲音,當下不再管面前的修士,猛然向深淵下方遁去。
“它們怎麼回事?”莫之衍收起陣旗,防備四周。
沒有人能回答他,就見奕身前的九幽冥火向洞口處飄去。奕緊隨其後進入洞口。
“你們要小心,玄紫告訴我裡面的氣息很是混亂,誰!”說話間,古瀟猛然擡頭望向上空,奕和莫之衍轉身望外,皆全神戒備。
就見一團魔雲席捲而來,遮蔽了他們頭頂上不算明亮的光源。
從魔雲中踱步而出的兩魔,雙方互見,皆是有些意外。
“修羅殿少主?”莫之衍自然也認出了他們。
“是你!”古瀟搶在莫之衍出手前攔在了彼此中間。凌弒天輕擡眼,打量了一眼古瀟身後的兩人,隨後道:“沒想到敢闖入魔淵的是你們三人。”
見凌弒天並沒有出手的打算,奕和莫之衍就轉身快步進入洞口。
“旁的話無需多說,就說你今日是敵是友!”古瀟揚聲說道。
凌弒天飛身來到古瀟身邊,道:“我以爲你我也算出生入死過幾回,這交情自是不需多問。”
“如此便好。這修仙界多的是翻臉不認人的修士。”古瀟留下這話,頭也不回的鑽入了洞口。
“這兩個女人的脾性還真天差地別。”凌弒天說着就隨穹汕跟着入內。
在封印大陣的程隅卻不知道這暗蜮魔淵底下的修士越聚越多。此時體內的靈氣也已重新恢復,睜眼起身,也不忘將石臺上廢品靈石收起。
這石臺上的溫度比之外面卻是適中了許多,想來還真應了這妖君的待客之道。
程隅手一揮,一張茶几就出現在石臺上,取出一應茶具,程隅道:“既然妖君供了這處落腳之地,就不妨來此飲上一杯。”
手中慢里斯條的泡着菩提茶,淡淡的清香在這岩漿之地顯得格外的不合時宜卻更顯難得。
事實上程隅心中也甚是忐忑,一方面,她還真想見識一番千年前這位轟動南境的湔妖君究竟是何等風采。而另一方面,程隅又想到這湔妖君之前有些癲狂的喊叫,若是真的現身,還不知會有何變故。
只是她的所思所想,在一片虛影出現之後戛然而止。
出現在她茶几對面的修士身披黑袍,面容在程隅眼中有些模糊,一如當初見到的妖修影護法。
“湔,湔妖君?”程隅緊盯着面前虛影的一舉一動。
就見其手伸至程隅面前,自然而然的拿起程隅剛泡的靈茶。
雖然看不清他的樣子,但是從他的舉止動作來看,程隅倒覺得面前坐的是一個深諳此道的修士,很快一杯靈茶見底,就聽他道:“此茶對你們來說或是至臻上品,在本君看來卻最是下品。”
菩提茶對修士來說,的確是清明凝神的靈茶。可對妖修來說,卻有剋制之效,程隅經他這麼一提醒也才反應過來:“妖君既然知道這菩提之效,爲何還要將它飲下?”
“本君這麼做,只是想告訴你,你既敢奉上,本君又爲何不敢飲下?”此言一出,底下的岩漿便是更是洶涌了一些。
程隅頓時將這茶具統統都收了起來,眼前這人都被封印在此地這麼多年,性子卻還是這麼執拗,方纔的舉動在他眼中赫然就是對他的挑釁。
“妖君誤會了。”程隅起身,隨後道:“程隅不過是無意如此,如今不知出路在何?並沒有與妖君爲難的意思。”
“如今這天楚,還有何人能與本妖君爲難?”湔妖君隨之起身,腳下的石臺頓時又化作一條火龍!
程隅飛身而起,就見湔妖君站在火龍之上,揚聲道:“你既然不能將裴息老兒帶來此處,就不必再出去了!”
火龍當即衝向了程隅。
程隅急閃躲,心中咒罵不已,這湔妖君還真是性情極爲不穩定,方纔還是一派謙謙君子,此時又要誅殺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