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一陣涼風颳得眼睛生疼,依依以前一直以爲武俠劇裡大俠抱着女主滿天飛的場景特別羅曼蒂克,現在才發現,真實的感受一點也不好。
她雙手幾乎撐不住自己的身子,又不好意思將腿盤在五公子身上,畢竟這個姿勢太容易讓人遐想連篇。
“你可以放手了。”
忽然聽見耳邊五公子的聲音。依依連忙睜眼眼睛,見自己已經雙腳着地,的確沒必要再跟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人家身上。
“你剛纔那招叫什麼?草上飛?”門口停着一輛馬車,想必是五公子的暗衛趕來的,她想也不想就雙腳並用的爬了上去,還是坐在馬車裡踏實。
“草上飛是什麼?”五公子也隨着依依鑽入馬車,坐在一旁,詢問依依道。
這車內極爲寬敞,再坐上兩個人也是綽綽有餘。
相比起那日鳳如仙爲她租的馬車,這簡直就是馬車中的vip。
果然身份不同,待遇也不一樣。
“草上飛就是輕功的名字啊,你剛纔帶我飛起來不就是用的輕功嗎?對了,咱們倆都進來坐着了,誰趕馬車啊?”依依好奇地抻着脖子向窗外望,卻被五公子一把拽了回來。
什麼意思?這是馬車要開了。頭手不能伸出窗外的節奏?
“你是怕丞相府的人尋不到你嗎?飛鴻,起程吧。”前半句話是五公子對依依說的,後半句話是對一個名叫飛鴻的人說的。
依依只覺得這車子忽然一晃,緊接着就聽見有人駕車的聲音,“駕”的一聲,那馬就跑起來了。
這有錢人的日子,還真是沒法比。
依依長嘆一聲,心中決定,一定要多多攢錢。將來好讓自己的兒子體驗一把當富二代的機會。
“你嘆什麼氣?可是想家了嗎?”五公子聽到身邊白依依長吁短嘆,只當她是想念丞相府的生活。
想家?沒人提的時候不覺得,讓五公子這麼一說,似乎還真有點。
穿越到古代一週多了。依依一直都覺得自己好像是古裝幾日遊,把這兒當玩耍來着。所以也沒怎麼思念父母,讓五公子這麼一提,她還真有點?頭髮酸。
“你再耐心熬些日子,待你幫我取得虎符,我定然親自把你送回丞相府。你放心,既然是幫我辦事,我定然護你周全,沒人敢傷你分毫。”五公子能夠承諾的,便也只有這些了。
白依依點點頭,盯着那張製作精良的面具道:“你爲什麼要戴着一張面具呢?是怕人認出你來嗎?可是你那麼有錢,別人一定知道你的身份啊。”
五公子的眼睛微微閃爍,愣了一會,然後回答她道:“每個人都戴着面具。你也不例外。只不過你們將面具戴在了裡面,而我將面具戴在了外面。”
“你在家人面前也戴面具嗎?這總有摘下來的時候吧。”依依有些好奇,五公子會不會是得了一種精神障礙症?沒辦法直接面對別人,跟他人正常交流呢?
也許每次戴上面具的時候,他就會把自己當做另一個人,這樣就可以放心大膽的與人交流了。
依依覺得肯定是這樣,否則上次五公子吻她的時候,怎麼也沒將面具摘下來呢?那面具質地堅硬,還刮的自己?子生疼,不過當時只顧着羞澀,倒是忘了這件事。
五公子的臉色微微變冷,繼而說道:“我沒有家人,所以不用考慮在家人面前是否需要摘下面具。你跟我回去之後,我會幫你請好練習舞技的師傅,你這幾日閉門悉心學習就是。畢竟距離司馬將軍的壽宴已經沒有幾日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沒有家人了。”依依將這句道歉的話說出口。自己又暗自懊惱,真是好奇心害死貓。
觸及人家痛楚又去道歉,自己這行徑跟聖母婊有什麼區別?
“有道歉的時間不妨閉目養神,等到了府內,你怕是就沒有時間再好好小憩一下了。”五公子說話之間,竟然自己靠在馬車後面,閉上了眼睛。
白依依琢磨着五公子的話,半天沒合計過味來。
爲什麼跟他回府之後就沒有時間小氣了呢?難不成他府邸裡有規矩,去了的人都得有修養,又大方?
“別嘟囔了,回府之後你就要苦練舞蹈,哪還有時間睡覺。”五公子閉目剛要睡着,耳邊卻一直聽見依依小聲喃喃着“爲什麼”,實在忍不住,只得開口解釋了一番。
依依輕輕拍着腦門,原來不是小氣,而是小憩啊。
沒文化,鬧笑話,早知道當年就不牴觸文言文了,誰知道有朝一日還要穿越啊。
扭頭一看五公子沒了聲音,細聽呼吸好像平穩了許多,難不成真睡着了?
依依伸手在他面前左右晃了晃,也沒看見他眼皮眨動,應該是真的睡着了。
她的手距離面具只有幾釐米,好像輕輕一摘,五公子的真容就顯露無疑。
依依思考了五秒鐘,然後縮回了手,老老實實坐回原地。
她不能趁人之危。
再說了,這五公子肯定武功高強。萬一自己看到了他的真容,把他的另一層潛在暴力人格激發出來,還不是要分分鐘被k.o?
還是乖乖閉上眼睛數綿羊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當依依數到第十三隻羊的時候,忽然聽到五公子道:“你不想知道我面具下長成什麼模樣嗎?”
依依一驚,睜開眼睛,“你一直都沒睡着嗎?”
“閉目養神的意思你不懂嗎?當然沒有睡着。”五公子剛纔以爲白依依一定會摘下自己的面具,他已經做好了捏斷她手腕的準備。
但是事情的發展似乎在他的意料之外。
“我雖然很想知道你到底長成什麼樣子,可是你戴上面具就有你的道理。我想,總有一天也許你會願意摘下來吧,到時候我再看好了。”依依眯眼睛傻笑,心中暗自慶幸她剛纔多虧在最後一刻收回了手臂。土來歲弟。
半個小時後,馬車在一處安靜的街道停了下來,四周沒有聽到任何叫賣聲,可是這宅子竟然還挺大的。
走進宅子,院子內竟然別有洞天。四處種着許多桃樹,此時正趕上桃花開的季節,紅粉一片,特別好看。
她喜歡桃花。
真可惜,這宅子的地段不是市中心,否則她就會惦記上這一處私宅了。
“這地方還挺安靜的。”依依裝成欣賞的樣子,頻頻點頭,其實是在遺憾這地段太偏。
“的確,不枉我將旁邊的兩條街道買了下來。你就在這兒安心練舞,等到過些日子盡情展示你的舞姿。”五公子說這話的時候毫不在意,走進院子去喚人了。
依依瞪圓了眼睛,爲了一處私宅能夠安靜竟然買下相鄰的兩條街?這不是吹吧?
很好,不就是練舞麼,她豁出去了。就這硬胳膊硬腿兒,比劃比劃估計也能唬個人。
再者說了,這古典舞不都是穿着大紗裙,舞袖子玩嗎?也沒看見有什麼高難度的動作,她肯定能學會。
爲了這處宅子,別說是練舞,就算是上樹她也幹啊。
更何況,得到了這處私宅,沒準就等同於得到了周邊兩條街道,這筆買賣太划算了。
頓時白依依眼睛冒光,有種“雞生蛋,蛋生雞”的無休止賺錢循環的快感……
她在這院子裡轉來轉去,有種身爲主人翁的感覺。再過不到十天,這裡的一切就都是她的了,想到這兒,白依依頓時心情大好。
“你就是白依依?”身後響起了一道千嬌百媚的聲音,聽得餘香骨頭縫裡都要酥了。
回頭來看,只見是一位身着粉色輕紗,面容嬌媚的女人。
這女人走起路來是一步三搖,那身段如蛇,眼睛像鉤子,還有那胸前白嫩嫩的兩團,她也就是個女人吧,若真是個男人,估摸着誰也把持不住。
“我就是啊,你是哪位?”白依依問完這話,忽然意識到這是五公子的私宅,難不成這是五公子的金屋藏嬌?
“咣噹”一聲,依依的心摔在地上,碎成了兩半。
完了,多好的一個金主兒,已經被人佔有了。
“我是金牡丹,醉紅院的頭牌,今日來教教你該怎麼給公子哥跳舞。”金牡丹的的食指勾住了依依的下巴,輕輕拋了個媚眼,輕吐了一口氣吹在依依臉上。
依依尷尬地退後了兩步,這敢情兒教自己跳舞的師傅竟然是個青樓女子?
這真是來教跳舞的?不是教她怎麼跟男人上牀的?
若真是前者,糊弄糊弄就是了。不過若是後者嘛,似乎學學也無妨?
她倒是一直很好奇這青樓女子身上到底有什麼魅力,能夠勾引得男人夜不歸宿,流連忘返?
“那我怎麼稱呼你,就叫你牡丹?”依依試探着詢問,不知道跟這青樓女子打交道該用個怎樣的態度纔是。
金牡丹上下打量了依依一番,一看那拘謹的模樣就知道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
於是笑道:“你若是不介意,喚我一聲‘姐姐’吧。叫我牡丹的人,都是往我兜裡遞銀子的,沒一個能交心。”
依依點頭稱是,喚了一聲“姐姐”,眼睛卻止不住地往金牡丹身後瞟,想知道五公子怎麼還不回來。
金牡丹眉眼一動,便料到了依依的心思,“五公子已經被我打發走了,他把你交給我,現如今你便是我的人了。在我調教好你以前,你別指望再見到他,也別想着能走出這間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