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我覺得你話裡有話?”走在前往樂園基地的路上,張志遠忍不住說道。
“沒,是你聽錯了。”崔貞恩又回到了平日裡搭檔的模樣,“而且我也不是故意要壞你的好事,安東尼跟邪魔他們把人抓回來了。”
“這麼快?”
“嗯,只能說這些人太得意了吧,在輝煌堡隨心所欲這麼久,壓根就沒想過會有被還擊的一天。”
還沒走進基地大門,張志遠就聽到了含糊的叫嚷聲。
“其實這事不適合我們來幹。”他隱約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不用我們動手,我們只需看着就行。這是薛先生要求的,他說我們遲早會接觸這些。只要大家還是一個團隊,就得一起承擔。”
張志遠沒再說話,點點頭走進基地。
除開周知外,其他玩家也都聚集在一起。
只見大廳中央的座椅上綁着一名五十來歲的男子,他一臉憤怒的看着衆人,嘴裡被堵着一個布團,僅能發出嗚嗚聲,但從他瞪圓的雙眼來看,這絕不是什麼好話。
這人正是樂生公司的經理,法拉奇。
他無疑是個體面人,即使年過五十也依舊保養得相當不錯,皮膚上幾乎沒有什麼曬斑,只有自然衰老帶來的淺淺皺紋。他身上穿的也是上好的羊毛織品,深藍色正裝外加花紋馬甲,兜裡還掛着鑲金的懷錶,光這身行頭都值個七八十瑟利爾。
“伱們在哪抓到他的?”張志遠忍不住問。
“樂生公司的辦公室裡。”安東尼回答道。
“這也行?怎麼做到的?”
“別問我,是這位新人乾的,我們只是打扮成清潔工,擡個箱子在走廊裡等着罷了。”俄國人朝邪魔姑娘指了指。
“我也沒幹啥,辦公室一共就四人,其中兩個保鏢,一個秘書,把他們放倒後,就能帶出這傢伙了。”艾洛蒂輕描淡寫說。
“真的假的,這人看上去比周知還小耶。”崔貞恩靠近同事,用最小的聲音嘀咕道。
“不要以玩家的外表來衡量實力,誰知道鏈接到這裡來的靈魂究竟是什麼。”張志遠同樣小聲回道。
一開始,他以爲自己最能打,後來發現淺原鳴子和泰勒也實力不俗,但現在最讓他忌憚的,就是這個叫“邪魔”的新人——在劫火車時,她就表現出了和年紀截然不同的成熟,之後一人將車子解除僞裝並開到窪地前也相當不可思議。加上那身付費皮膚,他敢斷言此人和樂園關係匪淺。
“既然人都到了,那我們開始吧。”薛泉上前一步,抽出對方的堵口布。
兩天前,玩家們接到了新一輪遊戲的通知,按照樂園更改後的新規則,這種召喚屬於短期任務,順利完成的積分也更加豐厚。首次短期任務的內容基本是上一輪遊戲的延續,即應對隨時可能會發生的危機,並找出暗中謀劃的敵人,時間期限爲一週。
而沒到兩天,隔壁街區就發生了大爆炸。
這種明目張膽的襲擊顯然很有大公司的作風,不過同時對輝煌堡內的所有大公司發起反擊又有些不現實,所以找出一個領頭的元兇還是相當有必要的。
於是薛泉提出了一個方案。
那就是把嫌疑最大的人抓過來問一問——樂生公司不像是能幹這種大事的狠角色,但要說它跟這事毫無關係也不太可能,所以樂生經理法拉奇就成了最理想的目標。
被抽掉堵口布後,他咳嗽兩聲後立刻怒罵起來,“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
“當然,我們畢竟是去樂生公司大樓抓的你,自然知道你誰。那你知道我們又是誰嗎?”薛泉用當地語言回道。
“呵……”法拉奇打量了周圍的環境一番,又盯着薛泉等人許久,“我怎麼會知道。要錢不要命的劫匪?”
薛泉笑了起來,“你早就注意到了,這個大廳雖然不夠寬敞,但有書架、有圓桌、還有招待人用的茶几和桌椅,劫匪可不會這麼在意自己的老窩。你猜到了,卻不方便說,是因爲你不想承認自己在裡面的關係,所以才故意裝傻。”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法拉奇冷哼一聲。
“沒關係,我們會換一種讓你聽得懂的語言。但在那之前,我必須得先問一句以表示禮貌:針對命運之門製藥廠房的爆炸是誰幹的?”
“原來你們是那家藥業公司僱的人?”他這才露出瞭然的神態,“多少錢?我可以給你們三倍。”
“樂生的全部。”
“什麼?”法拉奇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找出樂生與此事有關的證據,把你們整垮後,樂生餘下的一切都歸我們。”薛泉不緊不慢的重複了一遍。
“哈哈……哈哈哈哈……這種胡話你也信?”法拉奇仰頭大笑起來,“你們真是……被騙了還不自知!樂生就算倒閉,負責清算的也是和樂生有利益往來的其他公司,憑什麼輪得到幾個打手分贓?而且命運之門都要樂生徹底消失了,我就算知道什麼也不可能說出來啊……這種沒有任何好處的事,傻子纔會幹吧!”
“好處當然有……比如你可以活下來。”薛泉一本正經道。
“喂,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法拉奇鬍子一翹,“你們僱主承諾的好處都是假的!根本不可能兌現!這樣,你們放了我,我給你們一人一千瑟利爾,這絕對是命運之門給不出的價格!”
薛泉卻像沒聽到他的話一般,朝安東尼點點頭。
後者轉身走進隔壁的一間小屋,片刻之後推出另一個戴頭罩的人來。
這是什麼情況?
張志遠也有些意外……他只知道薛泉制定的計劃裡有抓樂生公司負責人這一步,至於還要抓其他人並沒有提及。
他看向其他玩家,發現除開安東尼和邪魔外,剩下的反應似乎都和自己一樣。
俄國人摘下那人的頭套,將其推倒在地。
法拉奇眼瞳微微一縮。
“就是這傢伙……今天在聖堂門口聚衆鬧事,我猜這應該也是計劃的一環吧。”薛泉看向此人,“話說回來,如果不是醫師普雷頓先生的指認,我們也不會找到您的頭上。爲了讓他老實交代,我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
就像他說的那樣,普雷頓幾乎被打得不成人形,躺在地上除了偶爾抽搐一下外沒有太多反應,嘴角和脖子上全是大片血跡。
“哇……我怎麼覺得薛先生好像壞人啊,威脅起人來一套一套的……”崔貞恩忍不住向張志遠背後挪了一步。
張志遠亦覺得納悶,他們是什麼時候把那名鬧事的醫師也逮了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