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無?”
“嗯,竹上雪無。”
“嗯……好像一幅畫呢。”
“別人也這樣說過。不過,說是畫,其實只不過是竹子而已,因爲‘雪無’就是‘沒有雪’的意思嘛。”
這孩子還挺有意思的。
林雅卿又微笑了一下,說道:“我姓林。你就叫我,林,就好了。”
突然,她聞到了一股酒氣。她略微皺眉擡頭看去,卻發現一個虎背熊腰滿臉橫肉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時擠到了他們面前,面色微紅,酒氣沖天,顯然是醉的不輕。
怎麼回事?連這種醉漢也會被放上來嗎?
林雅卿感到有些不快。
☆
“走吧,上車。”
師遠等人按照短信指示,接近七點半時便開始提高了警惕。看着在七點半之後到來的第一列地鐵,羅亞森對其他幾人說道。
今天的乘客數量,似乎不算太多。師遠等人莫名地感到壓力小了一些。
由於是換乘站,車門開的時間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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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遠等人不自覺地將視線投向了車門,因爲車門一旦關閉,便意味着任務開始。
他們所在的是最後一節車廂,也就是六車廂。環視四周,暫時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不知等了多久,車門終於緩緩地關閉。
就在車門關閉那一刻,師遠突然看到,兩側車門上,各有半個血肉模糊的身體,緊緊地貼在車門上,面朝着車內,兩隻眼球爆瞪在外,死死地盯向他們。隨着左右兩扇車門漸漸靠近,兩半身體合二爲一。
那感覺詭異至極。
不僅僅是師遠,其他五人也都看到了。蘇浩、伍博源和蘇南秀都是瞪大了眼睛,猛地向後退去,卻被身後的乘客擋住了退路。
“幹什麼?看着點!”後面的乘客不滿地說。
別人都看不到嗎?
蘇浩惶遽地回頭,看向身後的其他乘客。
大家都很正常,只有個別的兩個人在瞪着他,顯然是對他們三人剛剛的後退動作不滿。
好像,只有我們能看到……
蘇浩的心臟如同擂鼓一般。他看向師遠,張了張嘴,但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師遠根本就沒有注意他,而是死死地盯着車門上的惡鬼。
這時,一個與他們的緊張情緒完全相反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師遠循聲望去,見是一個普通的女生。她擡頭看了一眼師遠,突然面紅耳赤,立刻低下頭去,繼續看向手機屏幕。但很快,她又擡起頭,偷偷地看師遠。
師遠嘆了口氣,選擇視而不見。
“我們儘快找一下線索吧。”師遠說。
“這麼小的空間,這麼多人,能有什麼線索?至少我現在沒有看到什麼異常。”羅亞森說。
“再仔細地看看這些乘客。喂,你們幾個也別愣着,快點幫忙。”師遠有些不滿地對其他四人說。
今天車上人不是太多,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但是,尋找線索的工作卻沒有因此而變得輕鬆。
師遠不住地向四周掃視,再次看向了剛纔那個臉紅的女生。只見那女生時不時地看看師遠,然後看看手機屏幕。
兩人的距離並不算遠。師遠的目光掃過她的手機屏幕,看到上面有一張照片。
那女生又將照片關閉,進入微信界面,和朋友聊天。剛剛那張照片就是她的朋友通過微信發過來的。
師遠正在煩躁,突然聽到羅亞森小聲說道:“哎,師遠,那個女生手機上的照片,我看着有點眼熟啊。”
“眼熟?”
師遠也看向那女生的手機,但照片上的男生看起來並沒有給他帶來眼熟的感覺。
“不是那個男生,是旁邊的女人。”
“嗯?”師遠再次看了過去。
照片卻再次被女生關閉。師遠看到,微信的聊天框裡寫着“天哪!我旁邊有個好帥的男生啊!”
“我這邊也有啊!我在一號線上呢。”
“我也在一號線上。肯定是我的帥!我發照片給你看看,我偷偷拍的。”
(照片)
“啊~真的很帥!兩個都好帥!怎麼辦?一列地鐵上同時有兩個超級帥哥嗎?”
師遠很想翻個白眼,但是他現在沒那個閒心,注意力還是放在了照片上的那個女人臉上。
那個女人看上去二十六七歲,齊肩的中長髮,笑容親切,透出一種知性的美感。
“是……是林老師?她也在這列地鐵上?”師遠皺起眉。
“沒這麼巧吧?”
“這真的是巧合嗎?”師遠低聲說道。
☆
孫大媽正在觀察着周圍形形色色的人。
她是個閒人,最喜歡探尋他人隱私,對八卦有着超乎想象的狂熱。
她坐在座位上,這座位是她剛纔搶來的。這裡原本坐了一個小夥子,被她三言兩語就說跑了,她十分得意。
她的視線落在了靠門而立的一個年輕女子身上。那女子看上去似乎頗爲失落,雖然穿着職業裝,但顯然心思沒在工作上。
憑藉多年的嗅覺,孫大媽判斷,這個女子身上肯定有戲,比方說失戀了,被甩了,分手了之類的。
列車緩緩啓動,那個年輕女子將額頭抵在車門上,茫然地看着外面。
外面的物體加速後退,外面很快變成了一片漆黑。
地鐵在地下的黑暗世界裡行駛着,彷彿駛入了幽冥地府。
孫大媽依舊看着那個年輕女子。
突然,那女子渾身彷彿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癱倒在地,如同斷了線的木偶一般怪異地倒在地上。
那女子旁邊的乘客都像見了瘟神似的快速躲避。
“哎呀!”孫大媽立刻站起身大叫起來,“暈倒了!有人暈倒了!有沒有醫生啊?”
整個車廂裡,只有她的聲音在迴盪。
“有沒有啊?說話呀!真是,現在這是什麼世道,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人家小姑娘暈倒了,也沒個人去管管。”
孫大媽一邊嘟囔着,一邊重新坐了下去。
那年輕女子就這麼面朝下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根本就沒有呼吸。
就在這時,一個男子似乎見到了熟人,向那人打招呼道:“哎?張醫生,這麼巧。剛纔沒看見你。”
被稱爲張醫生的人也打了個招呼。
“什麼?你是醫生?”孫大媽突然又站了起來,指着那個人大聲喝問道。
那個人愣了一下,頓時冒出冷汗,說:“我是心理醫生,她暈倒了,那是生·理問題,我沒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