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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啓文喝得一塌糊塗,不知過了多久才醒了過來。他抹了一把臉,轉頭看了看,卻只看到了一片漆黑。
“這是哪兒?”他稀裡糊塗地問。
沒人回答他。
他看了看手機,時間是八月十號晚上九點。他知道自己已經昏睡了一整天,因爲壽宴的時間是八月九號。
頭依舊是昏昏沉沉的。回憶起壽宴上自己的“精彩發言”,他又得意地笑了。
他有些費力地坐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海源市的家。他正躺在他家的豪華大牀上,只是旁邊並沒有妻子的身影。
由於酒勁還未過,黃啓文只感到渾身無力,索性再次躺下,打算繼續睡覺。反正現在天已經黑了,也沒別的事情好做。第二天一大早他要趕飛機去另一個城市進行商業洽談,下午還要趕回海源接受電視臺採訪,他打算好好休息,養足精神。
他本以爲自己可以趁着腦袋發暈快速進入睡眠狀態,然而卻事與願違。他一動不動地躺了半天,腦子卻越來越清醒。他小聲罵了一句,翻了個身。
突然,左側的櫃子發出了“咔”的一聲響,好像有人在上面用力地按了一下。他睜開眼睛,沒看到人,就又把眼睛閉上了。
咔。
又是一聲。
在這漆黑的夜晚,那聲音聽起來十分刺耳。
黃啓文再次翻身,面向右邊。
周圍陷入了一片死寂,黃啓文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他覺得有點不對,但又說不清哪裡不對。
是因爲妻子不在?這也沒什麼,身爲闊太太,她經常和閨蜜們一起出去旅行,這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黃啓文一點都不擔心她。
咔。
這一次的響聲是從電視上傳來的。
黃啓文覺得,那響聲有點不自然。
他又睜了睜眼睛,看向了電視。
今晚沒有月亮,海源雖是一個現代化的大都市,但燈光再璀璨也都被厚重的窗簾擋在了外面。從黃啓文的角度看去,這房間里根本什麼都看不見。臥室裡的電視是裝在牆上的,就算有人用力按,也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他覺得莫名地煩躁,又換了個姿勢。
電視又響了一聲。
黃啓文有種感覺,他覺得如果電視再響,差不多就要從牆上掉下來了。那聲音太不自然了,怎麼聽都不像是自己響的。
他突然覺得,這房間裡除了他以外,還有人。就是那個人用力地按櫃子、按電視,發出咔咔的響聲。
他突然緊張起來,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
幾分鐘過去,櫃子和電視都沒再發出響聲,他的神經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他沒有想到的是,剛剛那幾聲響只是前奏。
就在他終於產生了些許睡意時,一個巨大的響聲從右邊的衣櫃傳來。
咔!
黃啓文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驀地睜開了眼睛。
他向衣櫃看去,隱隱約約地感覺衣櫃前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蠕動。那個東西很大,比人還要大,但他卻怎麼也看不清那是什麼。
難道我已經睡着了?這是在做夢?
他迷迷糊糊地想。
隨後,響聲接連出現。電視、櫃子、衣櫃、牀頭櫃、牀……一個接一個地發出被人按了一下似的響聲。
黃啓文煩躁莫名,索性用被子矇住了頭。
響聲停止了。
他剛要把被子掀開,突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按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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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已經變成了瘋子的丁麗英,師遠等人一時都不知道應該怎麼才能讓她說出自己所看到的東西。
最近出現了一些與貓有關的幻覺,絕對不是巧合,肯定與接下來的任務有關。只是,到底有什麼關聯,還是很難確定。不過,有一點,師遠認爲是確信無疑的,那就是,他們必須找到郝玖,無論是生是死。
夜幕降臨,衆人回到了羅亞森家,各自休息。
鄧芝香的臉上陰雲密佈,獨自一人落寞地坐在家裡的一把木椅上。
“老郝,你到底在哪兒啊?”鄧芝香喃喃地說。
一陣敲門聲傳來,鄧芝香起身去開門。
一個穿着黑底碎花連衣裙的瘦老太太站在門口,正是經常來打麻將的陳玉華。
“芝香啊,昨天你讓我們回去,我越想越不對勁,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我早就想來看看,結果你一白天都沒在家,我特別擔心你。”陳玉華一進門就說道。
“陳大姐,我……”
“有啥事你和老姐說說,我來幫你。”陳玉華關切地說道。
鄧芝香不想說出丈夫失蹤的事情,於是說道:“丁姐她出事了。”
“什麼?丁麗英?她怎麼了?”
“她……唉……她瘋了。”
“瘋了?”
陳玉華大驚失色,僵立了半晌,半天才繼續說道:“這可是大事。不行,我得去看看她。”
說完,也不等鄧芝香反應,自己快速地出了門。
走了幾步,陳玉華覺得自己好像是有些太匆忙了。天色已晚,雖說這暗鴉嶺村的村民們都比較淳樸,但一個人走夜路她還是覺得有些害怕。她從小就膽小怕黑,這天晚上又沒有月亮,只能藉着周圍人家窗戶裡透出的燈光勉強認路。
又走了幾步,一陣風吹來,她感覺到了一股寒意。
“哎?丁麗英家在哪來着?”陳玉華停了下來,向四周看去。
一片漆黑,她幾乎什麼也看不見。
她有些納悶,她記得剛纔還有好幾盞燈亮着,怎麼一轉眼就全都滅了?
她感覺自己正置身於一個漆黑的封閉空間中,分不清前後左右,更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哪裡。
正在她猶豫時,一聲淒厲的貓叫從不遠處傳來。她定睛看去,眼前卻依舊是一片黑暗。
突然,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掃過了她的脖子,好像是一縷長髮。
她慌亂地轉身,還是什麼也沒看到。
她突然感覺身邊有人。
她伸出手,緊張地向四周摸去。
她什麼都沒摸到。
她覺得,再這樣下去,她會被困在這一片黑暗中,哪裡也去不了。這種感覺很奇怪,因爲她明明是在室外,但卻有一種自己被困住的感覺。
如果有人可以看到她,就會發現,她一直在原地轉圈,同時伸手亂抓,如同一具行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