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需要確定的是,這些話是否符合你媽媽平時說話的習慣?”師遠問。
“不是太符合。”
“也就是說,這些話純粹是爲了我們這次的任務而出現的一個道具。”
“什麼?但是這的確是……”
“我知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們現在必須抓緊時間。你到目前爲止分析出什麼了嗎?”師遠打斷劉瀲的話說。
“嗯,正文部分一共有六段,每段都是兩個句子,這肯定是線索。我剛一開始以爲是藏頭,但是連起來後,應,忙,落,無,誰,自,未,剛,多,一,當,天,這些字,除了最後的‘當天’勉強算是一個詞語外,其它的完全說不通。短信中說,是一個建築物,所以應該與地點相關。十二個字,未免太多了。而且,爲什麼是一段兩句話呢?所以我想,應該是每段的兩句話可以構成一個字。我嘗試着將每一段兩句話的第一個字的拼音拼起來,第一句話第一個字的聲母和第二句話第一個字的韻母拼。當然,我也僅僅是抱着試試看的態度,可是沒想到,這樣一拼,得到的六個字中,後四個字居然是‘死亡地點’,這就不可能是巧合了。至於前面兩個字,yang和lu,我還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劉瀲沒有因爲師遠打斷自己的話而不快,她明白眼下情況的緊迫性,於是很快將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
劉瀲的冷靜和縝密讓師遠也是暗暗吃驚,他完全沒有料到這個看起來固執到近乎魯莽地步的女孩,居然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分析到這個地步。可以說,她的思路完全是正確的,最後得出的結論,也沒有絲毫差錯。
“前兩個字是‘楊陸’,是一個男孩的名字。‘楊陸死亡地點’,這個字面的意思,相信大家都能理解。走吧,我知道是哪裡。”說完,師遠整了整揹包的帶子,邁步向前走去。
那座小屋。
一想到那座小屋,可怕的往事又一幕幕涌上了師遠的腦海。鮮血狂涌的楊陸,牀上的兩個骷髏,那個脖子上被剜掉一大塊肉的女鬼……
師遠搖了搖頭。
人,不能總是讓自己沉浸在過去的悲傷與恐懼中,我們總是有向前看的理由。新的經歷,新的朋友,新的任務,新的自我……人總是要成長的。成長不是身高的變化,不是體重的增加,也不是年齡的增長,而是心智的成熟與經驗的不斷豐富。
如今,想起那些可怕的往事,師遠的心情已經與以前不同了。他對楊陸和邱小星的逝去依舊感到悲傷和遺憾,但卻不會再因此停滯不前,不會讓自己陷入深深的自責而無法自拔。
眼下的他,已經有了新的目標。
劉瀲的分析結論和他的分析結果完全一致。師遠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多說什麼,走在了最前方。劉瀲,羅亞森和兩名警察也都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餘下的兩個女孩彼此看了一眼,雖然還有些很多的疑問,但最終也跟着其他人一起向着她們不知道的地方走去。
小屋。那個小屋裡,現在還會有什麼?那個女鬼還在裡面嗎?我們,會像楊陸一樣慘死在那裡嗎?
師遠想着,面沉如水。
小屋距離螞蟻湖非常近,他們到達小屋時,只不過是七點五十二分而已。
師遠在小屋門前停下了腳步。他從窗子望進去,裡面是一片漆黑。
“師遠,就是這裡嗎?爲什麼不進去呀?”蘇釉說。
“這種地方,能晚一秒進去,就不要提前進去。”師遠沒有看她,平靜地說。
“你說的話……怎麼總是……怪怪的?”蘇釉有些猶豫地說,同時看向了劉瀲,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但很快又微笑了起來,疑惑的神情也消失了。
師遠沒說什麼,只是盯着手錶看。
終於,七點五十九分到了。
“準備進去。”師遠說着,手搭到了門把手上。
“你這樣子,搞得我有點緊張……”蘇釉有些撒嬌似的說。
“別說話!”師遠絲毫不買賬,死死地盯着手錶。
還剩十秒時,師遠打開了門,所有人走了進去。
師遠擡頭看去,他記得上次他在牆上看到了楊陸的黑白照片,而在那之後幾分鐘,楊陸果然慘死。這一次,不知道會出現誰的照片呢?
這裡,比外面要黑得多。藉助手機的光亮,師遠小心地觀察着這裡的一切。
沒有照片,沒有傢俱。這個門廳裡,什麼也沒有。
“好黑啊。這裡哪有什麼我想要的東西啊?”蘇釉又說。
話音剛落,喪鐘聲又響了起來。這一次,三個女孩總算是也有了經驗,立刻掏出手機查看了起來。
這次七個人收到的短信,內容仍然是一致的。
“在小屋裡的人中,有一人的腹中有另一個同類。找出這個人,將其名字寫在特定的紙上並投入門口的投票箱。正確,可全體安全離開;錯誤,會有一人死亡,但活下來的人會獲得關心的事情的線索。截止時間爲零點,如果零點到來時還沒有完成任務,則會全體死亡。”
“這……這是什麼意思?死亡?”宋琴玉有些詫異地擡頭看向衆人。
“死亡,是的,死亡。”師遠說。
“開什麼玩笑?”宋琴玉突然憤怒起來,“這一切都是你們幾個搞的鬼吧?我看,你們根本就是一羣騙子,故意嚇唬我們幾個女孩子。哼,下一步是不是要說什麼破財消災讓我們把錢拿出來了?”
“你冷靜一下,不是這樣的。總之,我們所有人都必須按照短信的內容去做。”師遠說。
“你這個騙子!誰要相信你的鬼話!”宋琴玉大聲喊道,“劉瀲,釉釉,我們走!”
“不要衝動!如果你們現在離開這個小屋,很可能會死的!”師遠說。
宋琴玉沒有理他,兩隻手分別拉住劉瀲和蘇釉的手,向門口走去,可是卻發現門已經關上了。
“呵呵,怕我們跑?連門都關了啊。”宋琴玉冷笑着說。
“我沒關門。”
“我也沒關。”
“我也是。”
羅亞森和兩名警察分別說道。
“懶得理你們!”宋琴玉咬牙切齒地說,鬆開了拉着蘇釉的右手,用力地去開門。
門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