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食之城最大的隱患有兩個,一個是邪靈容易滋生,一個就是容易出現間隙,因爲不斷的兼併造成統轄層派系諸多,他們又沒有歸屬感,一旦在這座城市看不到制霸希望後,就有可能投靠到敵對勢力中。”列威認真嚴肅了起來。
吳痕對這一點也不太瞭解。
他只是通過自己的合理推測,又通過剛纔對整個城寨的觀察,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可我們現在改變不了什麼,赤駱執意要狩獵惡人城寨。”吳痕說道。
“我們先通知自己人,告訴他們做好迎戰和避難準備。”列威說道。
“感覺我們這次想要逃脫難度更大了,尤其是大峽谷之城有所準備的話,興許我們一從高處落下去,就會被一張巨網給束縛着。”吳痕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列威也陷入了糾結中。
他已經極力勸阻了,但畢竟是一個剛剛晉升的副市長,又怎麼可能和已經形成頑固派系的赤駱市長抗衡。
儘管這一次決策之後,大概率市長赤駱要被全民唾罵,所有指揮員都不會再聽從他的指令,但他的這次決策會讓整個鋼鐵鷹城萬劫不復……
看似一個小小的惡人城寨,如今在吳痕和列威眼裡,已經和地獄深淵沒區別了。
越靠近這惡人城寨,不好的預感越強烈。
“其實,我對惡人城寨的引擎非常瞭解,這座城寨曾是我一位摯友設計的,他設計之初是提供給那些異度商隊使用,讓他們可以像一個又一個驛站那樣聚集在一起進行自由貿易,又在需要去採購和前行時,自然的解體。”
“只是沒有想到這樣獨特的設計卻讓盜匪們給盯上,多數這樣的木甲引擎都成爲了惡人窩,方便他們形成團伙城寨不說,還給我們這些人加大了抓捕的難度。”
列威看着那惡人城寨,不由的長嘆了一聲。
“你其實是想要奪回這個科技的?”吳痕問道。
“奪回談不上,畢竟這技術已經在那些別用有心之人那裡徹底傳開了,完全封禁不了……你和我想的是一樣的吧,如果鋼鐵鷹城攻擊惡人城寨,大概率就會被大峽谷之城給咬住,再想要掙脫就不可能了,所以我們得爲我們自己,還有我們小鎮的人謀個出路,至少不能淪爲大峽谷之城的爐渣。”列威說道。
“是的,大峽谷之城太過強盛,哪怕我用盡全力也未必能夠與之一戰,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總進攻一下達,我可能就得帶着丁老撤了。”吳痕也不再隱瞞自己的想法。
“鋼鐵鷹城的人死活與我無關,但鎮子上的那些老朋友們……”列威心情沉重了起來。
雖說他離最後的市長之位也只有一步之遙,但他也明白這一劫是躲不過去了。
吳痕可以一走了之。
他又該怎麼辦呢,總不能丟下監獄鎮的居民們不管?
“我可以留下來幫你,但你得有一個合理的計劃,確保我們的生命安全。”吳痕也不是薄情寡義之人。
現在壓力給到列威了。
他需要想出一個能保全小鎮衆人的決策。
列威是聰明人,他也懂吳痕的意思。
他視線轉移到俯瞰屏上,穿過薄薄的雲層可以看到在朽木水杉之中的惡人城寨,城寨整體木質的結構透着一絲古樸,也給人一種寧靜感,偏偏裡面居住着的是一羣窮兇極惡之徒,他們也精通如何操控活體城鎮。
“我有一個想法。”
“就是一旦鋼鐵鷹城接下去陷入苦戰,我們全體潛入到惡人城寨中去,然後通過木甲城寨科技,迅速的逃入到沼澤不同地方,等到一切結束之後,再通過木甲科技的定位聚集起來,這樣即便鋼鐵鷹城敗了,大家也都可以活下來,或者說,不管是最後誰勝利了,我們都有逃生選項。”列威說道。
“這主意不錯!”吳痕浮起了笑容道。
“但我們需要及時將城寨中的惡人都剷除了……”
“你不是蓋了新的監獄嗎,那裡纔是他們該待的地方。”吳痕說道。
列威也笑了起來,如果吳痕願意幫自己,那麼自己這個小鎮居民轉移計劃施行起來就沒那麼困難了!
“離進攻還有一天時間,我會將這個計劃告知信得過的人,鎮子上的人也都相信他們,會跟着他們做任何事情。”列威說道。
“可以……那我閒着也是閒着,我先探入到惡人城寨去?”吳痕說道。
“那最好不過。”列威點了點頭。
……
離進攻倒計時還有二十三個小時。
鋼鐵鷹城正在惡人城寨周圍佈置禁錮地埋裝置,防止城寨拆分逃走,這確實也需要一些時間。
吳痕則離開了鋼鐵鷹城,直接前往了惡人城寨。
穿過了滿地的腐葉,繞過了湖沼,城寨在一片還算乾淨的水杉林中。
城寨大門前,偶爾還是可以看到有商隊進出的。
惡人城寨的主人又不是腦子不好,他們不會在城寨的大門前掛上黑骷髏旗幟,然後讓幾個刀疤臉壯漢一臉不懷好意的立在城頭上。
他們旗幟乾淨,甚至還會讓一些體態嬌美的女子代表城寨的門面,歡迎着途徑這裡的旅客,而諸多旅客在看到這座城寨掛着不少紅粉小燈籠,又有婀娜多姿的大姐姐在招手,舟車勞累的他們自然就懂了!
反正他們剛賺了一筆錢回來,正好可以到這座城寨中享受享受。
而裡面大部分惡人,他們也都扮演起了小販、廚子、衛兵、商人、工匠、技術師傅的模樣,在步入到這個城寨中的時候,你根本不可能意識到這裡在逃犯人佔據了一半以上,他們和一個普通的流動商鎮沒太大區別。
吳痕觀察了一會,也意識到這個惡人城寨也有白天的一面,那就是儘可能保持樸素交易之風,吸引經過這裡的旅人、商客、流浪羣體……
而他們和其他小鎮一樣,也有主要業務。
他們主要業務就是天色漸暗之後,那些花枝招展的大姐姐們就會被一些凶神惡煞的人趕出來營業。
多數情況下,惡人城寨中的人不會行兇。
他們該做皮條生意,就安穩的做皮條生意,畢竟就算是一個窮兇極惡的盜匪,他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如良民一樣生活着,打打殺殺次數多了,是不可能活到現在的。
吳痕也是商K老手了。
爲了更好的融入到這城寨的氣氛中,他也是一進入到城寨中,就急不可耐的前往門前去點一個女陪遊。
女陪遊會像小嚮導一樣帶你在城寨中游逛,帶你去美味的餐廳,還會與你聊天解悶,那些商旅的男人們最喜歡這種模式,就像是租借了一個臨時女友。
吳痕倒不是故意要入鄉隨俗。
主要是他不想遭到惡人城寨的管理者的懷疑。
“小哥,我和你說,她們可都是小鎮的大家閨秀,該死的掠奪戰爭害得她們家庭破碎,萬分無奈之下只好到我們這裡打零工,先說好啊,她們只陪你遊玩,閒聊談天,你可不要有其他想法……”一位骨瘦如柴的男子笑着介紹了起來。
姑娘們在門前站成了一排,任由吳痕挑選。
吳痕目光與她們一一對視,最後選了一個眼睛比較機靈一些的妙齡女子。
相貌什麼的不重要,自己又不是真來逛窯子的。
主要是能從姑娘口中得知這裡的情況,找出這惡人城寨的幾位當家!
“去吧,好陪小哥遊玩,不要夜不歸宿。”那皮條客推了一把吳痕選的女子。
女子眼神閃爍起了一絲警惕,但還是很好的隱藏了起來,故意擠出了嫵媚的笑容來,然後輕輕挽着吳痕的手臂,要帶吳痕前往城寨的黃金水杉樹。
黃金水杉樹立在城寨中央,它的葉子如片片金燦燦的黃金,鋪滿了腳下的石磚地面,石磚又正好是蒼藍色,讓這城寨頗有幾分秋韻唯美。
“我喜歡坐在這裡發呆,你也試試,很多煩擾都會消失的。”女子笑盈盈的說道。
“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吳痕問道。
“哦,我叫……陳圓圓。”女子明顯遲疑了一下,才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作爲一個四階靈視靈醒者,一個人的微表情其實是很清晰的。
儘管女子擅長僞裝,會示弱,吳痕也能夠洞察到她的所有情緒。
有一絲厭惡,又有一絲無奈,但始終保持着一股子堅強氣質,努力僞裝出另一個討好的自己,好讓自己可以處在一個比較安全的狀況下。
“你呢?”女子主動詢問起了吳痕名字。
“我姓吳……”吳痕頓了頓,隨後補充了自己的名,“名三桂。”
“吳三桂???”自稱陳圓圓的女子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這名異度男子,“呵呵,先生別開這種玩笑。”
“是你先跟我開玩笑的,你叫陳圓圓,我就叫吳三桂。”吳痕說道。
女子徹底愣住了,隨後她眼眸裡涌出了無法抑制的喜悅之情,夾雜着一絲絲淚滴晶瑩……
老鄉!!
吳痕注意到女子表情的瞬間變化,也立刻就懂了。
之前觀察她眼睛的時候,便覺得她眼神裡藏着老鄉特有的韻味。
果然是老鄉啊!
還是深陷泥潭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