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能力對戰

地上風沙微微掠起,一個身影驀然出現在車前數十米開外,這詭異的一幕讓秦明瞳孔不自覺收縮起來,而心緒萬千的蘇顯然並未發現這一幕,呆呆的她直到秦明下車後才發現了異常。

黑虎軍的高手,這樣荒無人煙的地方突然出現人擋路,只要有點腦子都知道不是問路的。

“在車上等着,”秦明淡淡的交代了一句,徐步向着前方的身影走去。

風沙不大,但幾十米開外依然不能很清楚看清來人相貌,只能遠遠的看見對方突然出現,秦明眉頭微微皺起,目光緊緊的盯着對方,他知道,來人是個高手,這一戰的勝負他心中毫無把握,但到了這一步,他已經沒有了退路。

越走近,來人的身影越發清晰起來,當秦明走到離對方只有幾米開外時,眼前的對手讓他呆住了。

一個廚師!

沒錯,一個廚師,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廚師,這是秦明的第一反應,任秦明怎麼想,他也想不到,黑虎軍竟然會派一個廚師過來對付他;雖然對方長得很帥賣相也不錯,雖然秦明知道對方絕不簡單,雖然……

但當他看到對方左手平底鍋,右手鍋鏟,外加一套米白色廚師套裝與高頭白帽時,他卻依然感到相當的荒誕。

現場的氣氛有些怪異,秦明不知道這生死大戰的喜感是什麼回事,是的,喜感。

你他孃的到底是來決戰還是來搞笑的,秦明不禁想大聲的問一下對方;不過秦明高超的涵養還是讓他深深收住了嘴裡的話。

淡定!淡定!這是敵人的障眼法,是爲了讓你放鬆警惕,秦明你要淡定!

秦明不斷的壓下心中那股子衝動,只想着現在是生死決戰的時刻,但下一秒,秦明卻再也壓不住心中的衝動了。

因爲……

“草!小子你那是什麼眼神,看不起廚師怎麼的,”青年廚師兩條細眉毛驀然上揚,一開口就是一口虎虎的聲音大嚷道:“信不信老子燉了你丫的。”

噗!

秦明一瞬間只覺得眼前數萬只草泥馬狂奔而過,那心情……

“靠!還真是個廚子,”秦明直接被對方雷倒了,完全忘記了這會是生死決戰,破口大罵:“放着廚師這份光榮有前途的好工作不做,學人家當殺手,你這麼吊,你爸媽知道不?你爺爺奶奶知道不?你街坊鄰里知道不?”

這麼有文化有水準的罵街開場,直接讓青年廚師傻眼了,一時間竟然傻傻的道:“不知道。”

不過可憐的親年廚師在說完話後就發現不對了。

“混蛋,老子先把你切片,”說話間,青年廚師的手中驀然多出了一把菜刀,而之前的鍋鏟卻已經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沒有多餘的話,菜刀出現的一瞬間,青年廚師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秦明眼裡,這一系列的變化,讓秦明瞳孔驟然收縮。

下一秒,青年廚師的身影再次出現,這會兒他已經站到了秦明面前,而他手中的平底鍋更是已經落到了秦明臉上。

勝負似乎已定。

但,也僅此而已了,青年廚師手中的平底鍋再沒有在挪動分毫,不僅是他手中的平底鍋,更包括他的動作,還有周圍的一切,沙海,天空,飛沙,一切的一切都保持着這一刻。

時間停了。

這一切的一切無人知道,只有秦明自己,這是他的世界。

往常的這個時候,秦明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拿着指甲劃過對手脖子,但這次不知怎麼的,看到平底鍋的一瞬間,秦明改變了主意。

這傢伙似乎也不是無藥可救,至少並不嗜殺,或許路上有一個會做飯的也不錯,秦明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時間就是生命,一瞬間做出了決定,秦明立即出手,控制着自己的手緩緩推出。

秦明知道,拖的時間越長,對自己的傷害就越大,但他此刻卻不得不這麼做;因爲一旦推得太快,下一秒很可能眼前的廚子就變成一堆肉泥了。

能力解除,隨之而來的是震天聲響。

遠處轟鳴的巨響伴隨着砂石沖天,之前衝到秦明面前的青年廚師,此刻已經躺倒了剛剛出現的巨大沙坑之中生死不知。

而作爲這一切締造者的秦明卻並沒有第一時間過去查看,當然不是不想過去,而是他現在連動一下的力氣的提不起來,急促低沉如風箱般的呼吸一如之前棚戶區那會一般,這是他強大能力的後遺症,或者說是這一完美能力的不完美之處。

強大的能力往往伴隨着可怕的代價,而秦明的能力正是如此。

時間,傳說中只有神纔有可能觸碰的禁區,但是秦明卻在不明不白的情況下發現自己擁有了它,獲得的時候秦明欣喜若狂,但當他了解這能力所需的代價後,秦明卻後悔了。

這是隨時都可能死亡的代價——時間會停止,但付出的卻是心臟停止跳動,也就是說,每次發動能力,秦明都在承受着死亡的痛苦。

當然,心臟停止跳動,人並不會瞬間死亡,但沒有了供血的大腦卻也撐不了幾分鐘時間,真正能活動的時間更是少得可憐,也許只有幾秒;這段時間的判斷需要慎之又慎,一旦錯誤,後果將是真正的死亡。

以死亡爲代價獲取的能力,每次都在死神身邊走鋼絲,這樣的能力想想都讓人膽寒。

說實話,秦明對這個能力是又恨又愛,不過他也知道萬事總有利有弊的,至少目前來看,這個能力並沒有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至於以後會不會,這顯然不是他現在能知道的事情。

場面靜默了許久,身體恢復控制的秦明徐步向着沙坑走去,這一會的休整讓他已經恢復了許多,至少即使遇到突發狀況,再發動能力還是能辦到的。

……

現場畫面很是慘烈,或者說可憐的親年廚師被揍得很摻,巨大的衝擊波讓他全身滿是創傷,秦明肉眼可以判斷的,他全身的肋骨至少斷了三根。

這樣的結果還是秦明控制速度,打偏之後掌風餘波造成的,要是直接接觸,相信這會親年廚師就不是重傷,而是直接掛掉了。

至少光從離親年廚師不遠處的另一番景象就能知道,那裡的沙坑比這裡大得不是一星半點,足足有上百米直徑,光是散發出來的高溫,就已經讓人覺得夠嗆了。

而這樣的恐怖衝擊,遠處的蘇是完全沒機會看到了,餘波的衝擊直接將她瞬間震暈了過去。

“能力者的身體素質果然很強,要是一般人受到這樣的衝擊波,估計渣也不剩了,”觀察了一番親年廚師狀況後,秦明喃喃自語:“現在的控制能力還是太差了點,看來以後還得多家練習才行了。”

但這一想法剛剛起來,秦明瞬間就否決掉了。

多多練習?還是算了吧!

想到能力發動時候的危險與痛苦,秦明果斷放棄了多多練習的想法,沒有人喜歡沒事虐自己一把,而且還是一不小心就能把命鬆掉的虐法。

秦明同樣不喜歡,至於控制不住的問題,那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事情了,要真遇上了危險,那也是生死大戰,手下留情完全沒有必要。

蘇在秦明離開戰場半小時後醒來的,戰鬥的最後一幕她沒有看到,不過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秦明也沒有解釋,兩人依舊默默的趕路。

……

三天後

“喂,別以爲你不殺我,我就會對你感激涕零,”破舊皮卡車後坐,滿身繃帶的親年廚師猶如一個木乃伊一般躺着,嘴上不停的囔囔道:“那是我手下留情才被你偷襲的,要是老子一開始就全力發動,你丫早就身首異處了。”

“你想再來一次試試嗎?”秦明控制着車,淡淡道:“不過下次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

秒殺。

親年廚師頓時打了個哆嗦,似乎又聞到了當時死亡的氣息。

“好吧,大爺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見識,”親年廚師嘟囔道:“不過這麼久了,你們就不問問我的姓名來歷?”

“……”秦明。

“還有哦,你丫擄掠小朋友,竟然還把人弄得魂不守舍,你這傢伙到底對人家做了什麼啊?”

“……”秦明。

“你能力到底是什麼啊?這麼久我都沒弄懂哦,你瞧我,王廚能力,隨時隨地能召喚出各種烹飪工具,方便實用,殺人掠貨居家旅行的必備能力,一眼就能看出來了。”

“……”秦明。

……

話嘮,絕對的話嘮。

秦明現在有些後悔了,這傢伙的菜做得怎麼樣現在不知道,但是話嘮的能力絕對是一流的,當然,還有那一手吹牛皮的功夫。

秦明毫不懷疑,再聽這傢伙說下去,他絕對會動手打人的。

淡定!淡定!

醒來後一直都能控制情緒的秦明感覺自己越來越不淡定了。

不過還好,這傢伙的注意力很容易分散,比如這會。

“嗨,蘇妹子,我叫厚廚,這幾天真是灰常感謝你的救治,”瞬間不明所以的注意力轉移,“嘿嘿,我這人沒啥優點,就是爲人善良,廚藝精湛,有恩必報,你說,有啥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

說者無意,聽着有心,這幾天渾渾噩噩的蘇瞬間猶若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抓着厚廚的手。

“厚廚大哥,求求你幫幫我,救救我的族人。”眼中閃動着淚花,蘇的聲音讓人聽了頓覺淒涼。

“妹子別怕,給大哥說說怎麼回事,大哥給你出頭。”

秦明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評判厚廚了,至少,這種見哥就是妹子的套關係技巧,他是完全學不會的。

不過很顯然,這兩人算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一番長篇的故事敘述,蘇很快將情況告訴了厚廚。

與秦明所想的大多情景劇一般,他的家族無意間得罪了一個龐大的勢力,現在那個勢力已經下了通牒,將在不久的七月初,將他的家族抹殺,並且她的族人已經被困在了領地無法離開。

這已經是不死不休的結局了,不過很顯然,蘇的家族並沒有對抗的實力,於是乎也就有了蘇這樣一類特殊的族人,她們事發之前並沒有在家族領地裡,事發後族長緊急向她們發出了通告,每個人都肩負着同樣的任務,條件也相同。

不過或許她們的族長也知道沒有希望,這才放下了這樣的任務。

畢竟,只要家族有人活下去,終有一天家族還會重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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